這年代,在學校班級裡丟了錢,可不是什麼光彩事。
所以,當葉若彤的話音一落時,全班都響起了吵雜的議論聲,更有甚者在偷偷打量班裡的同學,想要知道,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居然在班上行竊。
葉雪飛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講臺上一副我見猶憐樣子的葉若彤,腦海中前一秒她一閃而過的冷笑揮之不去。
不知爲何,葉雪飛總是有種感覺,葉若彤的話,似乎是針對她而來。
叮!
腦海中頓時響起一聲警鐘,葉雪飛清冽的眸光中,溫度驟降。
“爲了儘快解決這件事,現在全部都在這裡,如果是誰拿走了錢,就站出來,把錢主動交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要等到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局面,纔不得不承認。”周清嚴厲的眸光淡淡的掃過班中的學生,那目光凌厲得宛若刀割一般。
從他的內心中,他並不希望自己班上的學生出現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人,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葉若彤的錢包一直都放在教室裡,直到中午離開的時候,才發現錢包不見了。
除了班裡的人之外,還有誰能進來,悄無聲息的把錢包偷走?
此刻,他希望那個人主動站起來,是給他一個知錯能改的機會。
可是,等他話音落下之後,教室裡雖然議論聲漸息,卻沒有人站起來,承認自己的錯誤。
這種態度,讓他心中更爲反感。
“怎麼,都不願承認?”周清皺起了眉頭,神情更爲嚴肅。
“周老師,沒有人站出來,只能說明我們大家都和班長丟失的錢無關。您怎麼能因爲班長的一句話,就把全班同學都列爲偷竊的懷疑對象?這樣對我們大家公平麼?”突然,一向在周清面前沉默寡言的田曉青站了起來,勇敢的直視他。
“就是,太不公平了。”
“我們又不是小偷。”
“咱們可是清清白白的。”
議論之聲,在田曉青的話落之後,此起披伏的響了起來。
班級裡的騷動,讓周清臉色微沉,看向田曉青的眼神十分凌厲,可是後者卻不見絲毫的膽怯,反而有一種較勁的感覺,不肯在周清面前示弱。
“現在正在調查,不是你的話就坐下閉嘴。”周清強壓着心中的怒火,對田曉青冷聲呵斥。
田曉青眼帶譏諷的冷嗤:“或許,是有些人自己弄丟了錢,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才誣衊整個班上的同學呢。”
“我,我沒有。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如果真的是我弄丟了錢,我自己墊上都是可以的,真的是在教室裡丟了。周老師,您要相信我。”葉若彤聲淚俱下的樣子,楚楚可憐,讓班上剛起的懷疑之聲,又漸漸熄滅下去。
周清看了葉若彤一眼,語氣放緩安慰:“葉若彤你不用擔心,這件事老師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同學。”
說完,他又看向田曉青,語氣一變:“田曉青,如果不是你所爲,就坐下。”
如此的偏袒,讓田曉青咬牙,眸光中的不忿和燃燒的怒火格外明顯。但最終,她還是冷哼着坐回原位。
只是,在坐下時,她卻對上了葉雪飛審視的眸光。
沒來由的,在那清冽的眸光中,田曉青感到一陣心虛,讓她撇過頭去。
葉雪飛垂下眸光,掩住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倒是不在意丟錢不丟錢的事,她反而有些好奇田曉青和周清之間的關係。
很多時候,她都感覺到田曉青在提起周清時,那種憤恨的情緒,就好像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周老師,不如搜身吧。”
啊?
劉蓉蓉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班上的人都把詫異的眸光看向了她,就連葉雪飛都不例外。
成爲聚焦體的劉蓉蓉頓時感到神清氣爽,話語中更顯自信:“周老師,您已經給了那個小偷機會,可是她卻不肯珍惜。爲了換班上其他同學的清白,我建議搜身,中午才丟的錢,現在肯定還藏在身上。”
“這個……”周清蹙眉,有些猶豫。
搜身這種事可大可小,說小了算是儘快證明自己的清白,說大了,就是一種人格的侮辱。
把這種手段用在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真的合適麼?
“周老師不如搜書箱吧。”似乎是不願見周清爲難,葉若彤善解人意的建議,同時她又靠近周清身邊,在他耳邊低語:“雖然不一定能搜出來,但是周老師可以觀察大家的反應,找到誰是罪魁禍首。”
周清轉眸看向她,心中仔細思量,覺得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搜身有些太過,搜書箱卻要緩和許多。
而且,如果班上真的有人做了這種事,在搜查的過程中一定會有心虛的表現,只要仔細觀察……
想到這,周清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看向葉若彤的眼神中多了幾許欣賞。似乎,對她在這樣的情況下,能想出這樣的解決辦法十分的欣慰。
周清不加掩飾的神色落在葉若彤眸底,讓她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自傲,有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好了,都靜一靜,都各自把自己的書包拉到桌上,整理一下,書箱裡必須要空無一物。”周清對班上的學生們道。
哀嚎聲,還有不情願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他話落後響起。
雖然不想,但礙於班主任的‘淫威’,同學們還是都陸陸續續拿出了自己的書包,將書桌裡清空,並讓身邊的同學確認。
葉雪飛更是瀟灑,直接提着書包帶子就扔在桌上,拉開拉鍊就準備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出來。
整個過程中,周清一雙眼睛如同鷹隼一般,牢牢的盯着衆人身上,緩緩掃視。
葉若彤則得意的微翹起脣角,抑制着內心的興奮。
不動聲色的給劉蓉蓉遞了一個眼神,後者微微點頭後,兩人心有靈犀的撇開了視線。
葉雪飛拉開拉鍊,正準備往外倒書,卻突然想到了之前葉若彤那個詭異的笑容。眉梢隱隱一挑,一道看不見的靈氣通過凝聚在雙眼之上,頓時,書包裡的一切,都一目瞭然的出現在了眼前。
突然,葉雪飛平靜而清冷的眸色中,閃過一絲冷冽。
在視線中,變得透明的書包裡,兩本書之間夾着一個錢包。款式和品牌,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班上的人除了葉若彤之外,恐怕也沒有人會用了。
果然啊……
葉雪飛在心中冷笑,她沒想到葉若彤居然會刷這種不入流的伎倆。是想要她在全班面前名譽掃地麼?
只可惜,如今的葉雪飛已經不是以前的葉雪飛。
指尖輕彈,一縷看不見的靈氣順着指尖流出,向那個錢包而去,慢慢的如絲般纏繞在錢包的外面,將它裹得一絲不透。
一切準備就緒後,葉雪飛才倒提起書包,‘嘩啦’一下把包裡?...
的東西都倒出來。
這動靜來得大,不僅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也讓身爲同桌的唐小哲手忙腳亂的幫她撿起散落的書。
怎麼會沒有!
葉若彤一直緊盯着葉雪飛,可是在書包裡的東西被倒出來的時候,她的瞳孔卻倏地一縮,差點沒失聲叫出來。
原本自信滿滿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透着狠戾的射向劉蓉蓉。
劉蓉蓉被這一眼嚇得臉色發白,她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趁着葉雪飛他們出去吃飯的時候,偷偷的把錢包放進了葉雪飛的書包,怎麼會沒有?
周清掃了一眼,並未發現異常,便把視線移開注意到其他人的身上。
可是,從學生們的神色中,他除了看到對這樣的行爲有一絲無奈和不滿之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或許,自己錯怪了學生?
“周老師,看來只能搜身了。”
正在周清思考的時候,葉若彤突然面色一凝,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了拳頭。
搜身!
周清眸光微縮,略有所思的看向葉若彤。
並未避開周清探尋的眸光,葉若彤咬牙道:“我們已經給足了機會,可是那人卻心懷僥倖,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樣的學生,學校不該再縱容。”
一番話倒是說得義正言辭,讓周清也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教室裡如同炸開了鍋一般吵了起來。
“憑什麼要搜我們?”
“搜不到的話老師是不是要向我們道歉?”
學生們剛纔被迫接受了搜查書箱的命令,此刻再聽到葉若彤的話,已經有些憤然起來。
“不是還有一個書箱沒有查過麼?說不定是某人監守自盜呢?”突然,田曉青冷嗤的聲音飄了出來。
是了,之前在搜查書箱的過程中,葉若彤一直留在講臺上,班裡唯一一個沒有看過的書箱就是她的。
可是,葉家千金爲了那點小錢監守自盜?
這話說出來都沒人相信,畢竟葉家的財力在那裡擺着,那點小錢恐怕還不夠葉若彤一個星期生活費的吧。
但是,因爲之前的行爲,班上的同學都保持了沉默,將眸光投向班主任周清。
不管葉若彤有沒有監守自盜的嫌疑,既然大家的都搜了,憑什麼放過她這個班長的?要搜一起搜,這才公平。
羣憤之下,周清也被迫看向了葉若彤。
一下子被拉到同學對立面的葉若彤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指甲更是深陷到掌心中,雙眼充滿怨毒的看向田曉青。
“好,既然大家要看,就看吧。”初具規模的胸前起伏了幾下,葉若彤咬着牙冷笑道:“劉蓉蓉,你幫我檢查,看看我的書箱裡到底有沒有錢包,不經我的手,我就不會玩什麼花樣了吧。”
“是,是。”劉蓉蓉趕緊站起來,彎腰伸手去拿葉若彤的書包。
她和葉若彤自然是同桌。
啪——
一聲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好似有物體落地發出的。
可是,這卻不是葉若彤的書包,而是從劉蓉蓉的身上好像不小心掉下來的某物。
“是錢包!”
有同學伸長脖子探過去,看清落在地上的物體後,驚叫出聲。
若是以往,掉落一個錢包沒什麼。
可是,在如此敏感的時候,就不得不讓所有人注意了。
譁然之下,幾乎全班的同學都站起來,將視線投向了那個安靜躺在地上的名貴錢包。
這個錢包,衆人都不陌生,曾經不止一次見到葉若彤拿出來帶着炫耀的語氣,說是自己的父親從國外帶回來給她的。
“葉若彤的錢包!”
不錯,正是那個被葉雪飛用靈氣包裹,又神不知鬼不覺掉包的錢包。
眸底斂去譏諷的笑意,葉若彤事不關己的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靠着身後的書桌看戲。
“居然是劉蓉蓉賊喊做賊!”
“想不到她是這樣的人。”
“藏得夠嚴實的啊,要不是她突然彎腰,那錢包都不會掉出來。”
“難怪我看剛纔葉若彤讓她幫忙檢查書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奚落的聲音此起披伏,不善和譏諷的眼光落在劉蓉蓉身上,讓她言語凌亂的慌忙辯解:“不,不是我,不是我。”
可惜,眼見爲實。又會有誰去聽她這蒼白而脆弱的辯駁?
“怎麼會這樣?”葉若彤也是震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樣子彷彿是遭受了好友的背叛一般,傷心絕望。可是,在她眸底深處卻暗藏着一道狠戾而怨毒的鋒芒。
“劉蓉蓉,你跟我出來一下。”周清臉色一沉,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不,周老師,不關我的事。如果是我偷的錢包,我怎麼會提議搜身?”劉蓉蓉驚慌的道。說着,她突然轉身指向葉雪飛,咬牙切齒的恨聲道:“是她,一定是葉雪飛陷害我。”
被點名的葉雪飛在衆人的目光中,無辜的搖了搖頭,亦沒有出言爲自己進行任何的辯駁。
“切,明明就是自己手腳不乾淨,還想冤枉別人,太不要臉了。”
“就是,提議搜身,估計就是猜測咱們周老師不會這樣做,才故意這樣說。”
“對啊,這才叫賊喊做賊,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好了,不許再誣陷其他同學,你跟我出來,否則我就要通知你的父母了。”周清臉色已經微微發黑,語氣中更加的嚴厲了幾分。
“不要,周老師,不要叫我的父母。”劉蓉蓉哭得稀里嘩啦,不時用眼神向葉若彤求救。
可是,葉若彤卻垂下眸光,似乎不打算理會。
絕望下,劉蓉蓉咬着脣,滿腹委屈的撿起錢包跟着周清走了出去。
“周老師就這樣走了麼?我們可是都被列爲盜竊嫌疑犯,如今真相大白,怎麼都不說一句?”
周清剛走到門邊的身子因爲田曉青這句暗藏譏諷的話微微一頓,略有深意的轉眸看了她一眼,提步離開。
他人一走,教室裡就響起一片揶揄之聲,他這個班主任的形象簡直就是一落千丈。
“大家都安靜,準備上課吧。”維持秩序是班長的職責,可是在葉若彤強扯出笑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個冷眼和譏笑。
這樣的落差,讓她心裡氣得發疼,恨不得撕爛眼前的一張張臉。
“真是的,居然來這麼一個大烏龍。如果那錢包在葉若彤身上被發現,那可就精彩了。”林柔撇撇嘴,懶得去看葉若彤的嘴臉,小聲嘀咕。
唐小哲眨巴眨巴眼睛,扭頭看向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如果是在葉若彤身上搜出,她最多就是賠罪一聲,自己的失誤。不會有人覺得她這個千金小姐會監守自盜,但是隻劉?...
蓉蓉身上發現,猜測性就多了,而且還可以打擊到葉若彤。”
“是這樣啊!”林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葉雪飛在旁邊聽得心中一動,飽含深意的看向身邊的同桌。
而唐小哲在感受到她這個打量之後,也調皮的眨了眨眼,那神情讓葉雪飛心中一動,好似自己的那些小動作都被身邊的人看得一絲不落一樣。
突然,她咧脣一笑,露出整齊的貝齒,胳膊一摟,圈住唐小哲的脖子:“糖果,沒想到你小子的分析能力挺強嘛。”
唐小哲被她弄得極爲尷尬,面色發窘的扯開葉雪飛的手:“咳咳,我,我就是隨意猜的。”
這手足無措的樣子,讓葉雪飛心情大好,打算放眼前之人一馬後,她又看向低眉陷入自己思緒的田曉青,微微思索。
剛纔田曉青的反應,有些失常。似乎,她很希望周清在全班面前出醜一樣。
而她對周清的那種恨意,也不加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田曉青和周清之間,到底存在着什麼樣的關係?
雖然葉雪飛心中有着疑惑,可是對方不願意主動說,她也不會多嘴去問。
眨了眨眼睛,葉雪飛已經收回眸光,將思緒都掩藏在了眸底。
從這天下午開始,一直到週末,劉蓉蓉都沒有回到班上上課,聽說是家人給她請了假。具體的也不知道她是因爲害怕同學們的流言,所以故意避開風頭,還是被父母揍得起不來牀。亦或是,兩者兼有。
第二天的早讀,韓瑋回來上課,他臉上被葉若彤抓出來的傷痕已經變淡,幾不可見。
早讀上,葉若彤當着全班的面替劉蓉蓉道歉,再一次鑄造了自己神聖的形象,又對自己的莽撞向全班請求原諒,聰明的抹去了同學心中的那一絲不舒服。
周清也向學生道歉,承認自己的處理方法有些過激,傷害了學生們的自尊。
總之,一場鬧劇最終落幕。
葉若彤沒有得逞,而葉雪飛順水推舟的反將了她一軍,順帶收拾了一下多次找自己麻煩的劉蓉蓉。
勝負定論尚早,只能說,葉雪飛在這次的鬧劇中,稍占上風。
安靜的上了三天課,葉雪飛迎來了開學後的第二個週末。
可是,這個週末,她卻不能獨自進行修煉。因爲她接到了秦壽的邀請,讓她週六上午去一趟容城職中。
同行的,還有田曉青。
田曉青的跟隨純屬偶然,她是葉雪飛來容城職中的路上偶遇的,見她沒有其他的安排,便一起過來了。
容城職中,外界傳聞,這裡是容城所有高校中,最爲混亂的地帶。
在這裡,聚齊了容城裡不務正業的學生,各個學校淘汰下來的學渣,問題學生,或者說是老鼠屎。
職中的老師只管每天完成自己的教學任務,至於有多少人聽,有沒有人缺曠,甚至上課到一半就早退,都不會去幹涉。
不是他們沒有師德,而是干涉後的下場他們承擔不起。
他們是授業傳教的老師,卻也是一個普通人。
這裡,就是一個社會黑暗面的濃縮,也是容城學生中廣爲流傳的‘生人勿進’之地。
來到職中附近,還未走近,‘容城職中’幾個大字就在陽光下金光熠熠的閃耀着,刺得人的眼睛不得不眯起來。
大門上有些斑駁的痕跡。
不要誤會,這絕不是歲月留下的痕跡,而是人爲的破壞。刀痕、砍痕、腳印、甚至細微的血跡比比皆是。
本是再普通不過的大門,看上去卻給人一種震懾感,似乎只要邁進這個大門,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一般。
“雪飛——!”
門下,一個高瘦欣長的人影在陽光下對着葉雪飛高舉着手臂搖晃着,接着,更是向她跑了過來。
他的頭髮被陽光灑了一層薄薄的金光,額前細碎的長髮沒有修剪,已經長過了眼睛,只能透過髮絲隱約看到後面那雙明亮卻帶着一絲邪氣的眼睛。
張揚的五官,帶着邪逸的俊美在葉雪飛眼前漸漸放大,咧開的脣,露出白淨整齊的牙,閃爍着一片晶瑩。
這樣一幅畫面,如同偶像劇裡那些向女主角奔跑過來的男主角一般。
可是,葉雪飛看到這張臉,只是嘴角抽抽,一個閃身避開了男子的熊抱。
“啊!”一聲尖叫從身後發出。
田曉青四肢僵硬的被秦壽抱住,嚇得臉色刷的一下如白紙一般。
“我靠!對,對不起。”心知抱錯了人,秦壽趕緊鬆開雙手向後一跳。
“哈哈哈哈哈……”
“雪飛你還笑!”田曉青又氣又羞的瞪了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毫無形象的葉雪飛一眼,清麗漂亮的臉蛋上迅速升起紅暈。
她跟在葉雪飛旁邊,兩人挨着走,怎麼會想到葉雪飛突然的閃身,甚至還拉了自己一把。
與其說是秦壽抱錯了人,還不如說是葉雪飛使壞,將她推入了秦壽的懷抱中。
“雪飛,你這個玩笑可不好。”秦壽無奈的搖了搖頭,明亮的眼中帶着一絲寵慣。
葉雪飛止住笑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田曉青曖昧的安慰:“沒事,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哥們,被秦壽抱一抱不吃虧,而且你也享受了一把秦大帥哥的懷中溫暖啦。”
“你,有你這麼安慰人的麼!”田曉青氣得跺了跺腳。
秦壽也是無語凝噎的擡頭望天,在這個時候,自己還是當一個透明人的好,以免引火燒身。
“好啦好啦,不就是抱一下麼,又不會少塊肉。”葉雪飛走到田曉青身邊,摟住她的肩膀,搖晃着勸說。
田曉青抿了抿脣,轉眸瞪向葉雪飛精緻絕美的五官,無奈的道:“唉,算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我總不能再抱回來。”
“哈哈哈哈,田姑娘大氣!”葉雪飛趁機拍着馬匹,衝着田曉青伸出一個大拇指。
面對葉雪飛的嬉皮笑臉,田曉青除了無奈的搖頭之外,別無他法。
“走吧,我帶你們進職中。”秦壽衝着兩人燦爛一笑,轉身領路。
對於田曉青的意外到來,他並未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反而很自然的接受了她的不請自來。反正,在他心中大家都是朋友,沒有必要弄得那麼彆扭。
所以,在言語上,他很好的將田曉青概括了進去,沒有隻是針對葉雪飛。
“在職中生存,只有一條道理。拳頭代表地位,你的拳頭硬,我就服你……”
葉雪飛和田曉青走在秦壽身邊,聽着他說着職中的事。
這個容城裡最神秘的高校,似乎在她們二人面前揭開了一層層神秘的面紗。
“你把我叫過來到底是因爲什麼?”葉雪飛轉眸看向秦壽。
如果只是因爲賽前的集訓,她記得自己上次已經說過了,自己有自己的訓練模式,只會在比賽前與他們一起磨合一?...
下而已,並不會參與他們的訓練。
秦壽笑着道:“一是讓你來看看我們訓練的場所,二來是因爲今天職中有一場好戲,我覺得你會喜歡。”
“什麼好戲?”葉雪飛疑惑的問。
“擂臺。”秦壽脣角輕挑,露出邪肆的笑容,淡淡的說出兩個字。
“擂臺?”葉雪飛腳下步子一頓,不解的看向了秦壽,等待着他的詳細解說。
可惜,秦壽卻突然賣起了關子:“一會我再告訴你是怎麼一回事。”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職中的大門前,這個週末無人看守的大門,看上去真有點像是被廢棄的失樂園。
田曉青一臉狐疑的聽着兩人的談話,迷迷糊糊的跟着走進了職中。
今天是週末,職中的校園裡,很難見到一個人影。
新舊相間的教學樓聳立在平地上,牆面上無一避免的都有着各式各樣的塗鴉。甚至在操場上和圍牆上,也到處是恐怖的塗鴉畫面。
“這裡就是職中?”葉雪飛欣賞着與其他學校不同風景的容城職中,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其實,在她看來,活在這裡的學生,更像真正的活着。
至少,他們不畏懼外界的看法,放縱青春,自由的活着。沒有像其他學校的學生,爲了虛無縹緲的未來,而約束自己的個性,埋沒在練習題海中。
這兩種選擇,很難判斷錯與對,因爲大家追求的不一樣,更有着不同的人生。
“職中也沒有想象中的恐怖嘛。”田曉青打量着那些個性鮮明,色彩絢麗的塗鴉,還有綠色中帶着微黃的藤蔓植物,眸底滿是饒有興致的光芒。
秦壽失笑:“你們以爲職中是什麼?監牢那樣的死氣沉沉,還是亂葬崗的陰森恐怖?”
“倒是沒有那麼誇張,只是覺得讓容城的學生避而遠之的學校,怎麼都會有點懾人的氣氛吧。”田曉青直言道。
“職中……其實人們只是以常規的標準去評判職中的學生罷了。”秦壽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搖了搖頭。
似乎,在外界,職中就代表了邪惡。
從職中出去的人,都被人先入爲主的定義成爲壞人,社會渣滓,敗類。
可是,誰又能保證,從容城職中出去的人就一定不會出現一個造福人類的善人,而那些被視爲好學生搖籃的學校,教出來的就一定是品德兼優的好人呢?
以世俗的標準去評判一切,這是社會的詬病。
在這個問題上,不管是伶牙俐齒的田曉青還是葉雪飛都好,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跟着秦壽一路穿梭在職中校園之中,過了一會,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廢棄的教室外。
教室裡,還有着拳腳相擊的聲音,看來有人正在裡面開練。
葉雪飛將眸光投向秦壽。
秦壽並不答話,只是笑着向前推開了鐵皮包裹的大門,門上鏽跡斑斑,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個年頭。
大門被秦壽推開,帶着刺耳的‘吱嘎’聲。
裡面的動靜微頓了一下,又繼續響起拳腳相擊的聲音。
葉雪飛雙手插在兜裡,和田曉青一起提步進入其中,入眼的是一個空曠的大教室,四周堆滿了破難的桌椅。
中間空曠的地帶上,有兩個人影正在你來我往的交手,打得不亦樂乎。
定眼一看,葉雪飛和田曉青都認出了兩人。
他們正是上次和秦壽一起過來,幾人吃過飯的刑皓和柳玉書。
一個冷漠如冰的狠戾之人,一個笑臉迎人的玉面書生。
這兩個人在一起打鬥,居然能打得不分上下。
葉雪飛看了幾秒,就從兩人的路子中察覺到,無論是刑皓還是柳玉書都是練家子。至少,他們身上的底子都很不錯。
此時此刻,葉雪飛也明白了,爲什麼秦壽一進入職中就迅速的拉攏了兩人。
這兩個人,確實有拉攏的價值。
教室裡,刑皓和柳玉書並未因爲葉雪飛等人的到來,而打斷自己的事,葉雪飛三人也沒有打擾的意思,而是走向一旁安靜的看着。
“哇!真厲害!你們都好強啊!”田曉青感慨的道。
葉雪飛的身手,她早就見識過,至於秦壽,在三中兩年也對他有所耳聞。如今,又親眼見到刑皓和柳玉書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招式,從未接觸過這些的她,雙眼都有些冒小星星了。
見她不僅不害怕,反而興奮的樣子,葉雪飛啞然而笑。
又看了一會,葉雪飛微微蹙眉,低聲在秦壽耳邊說:“他們兩個身手雖然都不錯,可是若是比起那些混跡多年的打手恐怕……”
這並非危言聳聽,真正的較量上比的可不僅僅是眼花繚亂的招式。還要比魄力,判斷力,經驗,狠辣等等。
而這些,顯然不是如今才十六七歲的少年所能擁有的。
對此,秦壽顯得到不甚在意:“沒關係,他們需要歷練的機會,結果並不重要。眼界註定了將來發展的空間,只要他們能在大賽中有各自的收穫,就足夠了。”
“這番言論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葉雪飛略微詫異的看向身邊年紀同樣不大的少年。
秦壽訕訕的摸了摸鼻尖,卻掩飾不住神情的得瑟:“那當然,你也不看看小爺我是什麼人。”
這迎風就長的樣子,讓葉雪飛看得嘴角一抽,嫌棄的撇過眼神。
“不過,我們兩個就必須拿下紅棍資格了。”突然,秦壽笑容一斂,眉目間透着凝重的看向兩個正在對打的人。
葉雪飛隱隱挑了挑眉梢,她自然清楚秦壽話中的意思。
秦壽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想要創建屬於自己的社團勢力,所以他首先必須要獲得紅棍資格,甚至還要獲得雙花紅棍,四聖者的資格。
而她呢?她被秦壽拖下水當擋箭牌,也親口答應了秦壽父親的要求,必須取得紅棍大賽的勝出。
如此,他纔會給他兒子,耀社的少爺一個自由飛翔的機會。
所以,秦壽說的不錯,無論如何,他們兩人都必須要贏。
“放心吧,我不會臨時掉鏈子的。”葉雪飛微微一笑,對秦壽安慰道。
秦壽側臉看向她,露齒一笑:“我當然相信你,就憑你和陰兵那幾下,要拿到紅棍資格一點問題都沒有。”
葉雪飛搖頭而笑,卻沒有多加解釋。
她對付妖魔鬼怪可以動用靈力,自然威力大增。但是,和普通人相鬥,怎麼能用靈力?那不是一拳就直接爆頭了?
所以,她心中把期望是放在如今刻苦修煉的火凰決上。
那是煉體神術,不僅鍛鍊的是筋骨皮,而且還有着無比精妙的古武招式,根本就不是如今這些什麼什麼道,什麼什麼拳可以相比的。
“好啦!都停下來休息一下,一會刑皓還要更多的精力去擂臺上消耗。”秦壽突然大聲一喝,阻止了兩?...
人的繼續比試。
兩道交織在一起的身影向後一彈,迅速分開。
靜下來的兩人,膚色都有些微紅,呼吸也有些急促。
“你們來啦?”柳玉書白淨的臉上帶着微微的紅暈,禮貌的衝着葉雪飛和田曉青點頭微笑。
刑皓冷冰冰的將眸光轉向兩女,也是緊抿着脣,微微的點了點額頭。
“嗯。”簡單迴應了一下柳玉書,葉雪飛問道:“你口中的擂臺到底是什麼?”
“一會你就知道了。”秦壽到現在還是不願給葉雪飛詳細解釋。
無奈,對這方面一知半解的葉雪飛只好耐着性子,等到秦壽自願開口的時候。
在教室裡,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秦壽對刑皓道:“恢復得怎麼樣?”
刑皓咧了咧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自信滿滿的道:“沒問題,那些傢伙來一個我打一個,來一雙我打一雙。”
“好!我們就在臺下給你掠陣。”秦壽笑着捶了刑皓結實強勁的胸口一拳。
一行人,走出廢棄的教室,向學校更深處走去。
葉雪飛帶着幾分疑惑,田曉青帶着幾分好奇,跟在秦壽三人身後緩緩的走着。
“雪飛,我們要去幹嘛?”田曉青忍不住在葉雪飛耳邊問了一句。
葉雪飛撇撇嘴,揚了揚下巴:“秦大少不願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應該是看熱鬧吧。”
田曉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追問。
過了一會,幾人來到一個鐵皮圍着的室內體育室,還未靠近,就聽到了裡面的人聲鼎沸。這裡面的場景,似乎與外面寂靜的校園完全相反。
那聲音聽上去,少說不下百人。
這麼一羣規模的人聚在一起,就是爲了那個什麼擂臺麼?
帶着疑惑,葉雪飛跟着走了進去。
才一腳踏入,迎面而來的熱氣,就如狂風浪卷般撲過來,讓人一下子好像掉入了火爐邊。
“好熱,好悶,好臭。”田曉青忍不住道。
當然熱,這裡是鐵皮弄的體育室,不透氣,裡面人又多,各種氣味夾雜,空氣會清新纔怪。
體育室中間,一個高出地面的擂臺上正有兩個少年狠狠的扭打在一起,四周圍着一圈圈的人,都在賣力的叫好。
其中,甚至有人扯着脖子高喊着什麼。
葉雪飛仔細一聽,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
居然是有人在下注!要賭檯上兩個少年誰輸誰贏,而且賠率還不一樣。
嘖嘖~!
此時此刻,葉雪飛算是真正接觸到了職中的文化了。
這裡,哪裡像是一個學校?
“今天,刑皓要代表我們組織參加新人擂臺,這是職中歷來的規矩。”在葉雪飛驚愕的時候,秦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題外話------
倫家華麗麗的感冒了。因爲不能吃藥,只能喝開水,用薑湯泡腳……可是,居然是老爸幫我洗腳,搓熱腳底……真心要哭了,也感受到了父愛的偉大,不知道醬紫會不會被雷劈,但是心中已經暗暗發誓,等卸了貨一定要幫老爸洗一次腳,當然不能少了我的親親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