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喬安攆人,陸均生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先去洗澡,你別鎖門,我要是睡不着的話,來找你聊天。”
聽到這話,喬安立刻拒絕,“不行,我今晚太困。”
“困你先睡,等你睡醒了再陪我聊天。”陸均生說道。
“等我睡醒再說。”喬安先把陸均生打發走。
陸均生走後,喬安立刻關上臥室的門,並且從門內落了鎖。
喬安要是不開門,即便陸均生有鑰匙也打不開這門。
喬安鎖好門後,抄起被她扔在牀上的手機。
她關了手機,黑了屏的手機放在面前看了看。
猶豫着要不要開機,在開機與不開之間掙扎着。
走到窗戶前面,她透過窗戶看向大門的方向。
陸家大宅很大,從窗戶裡看出去,只能看到鬱鬱蔥蔥的庭院,根本看不到大門外的情況。
她爬上飄窗,站在窗臺上,看向大門口。
雖然站的很高,但由於距離太遠,她仍舊看不到大門口,慕錦年是否在。
在窗臺上站了一會,沒有看到想看的人,她失望的跳下窗臺。
坐在窗臺下的地毯上,身子靠在牆上,像個傻子一樣,看着手裡一片黑暗的手機屏。
想知道慕錦年還在不在,想知道他有沒有一直在聯繫她,所以她開了機。
按了開機鍵後,她把手機放在腳邊,雙手懊惱的抱着頭。
很煩躁,她沒有回來之前,在紙上演示過千萬遍的計劃,根本無用,這讓她很不安。
見招拆招,她用起來很吃力。
她原本是想把人給困住,然後在狠狠的痛擊對方。
可今天的煩躁心情,讓她覺得自已好像陷進了情網。
這情網還是她編織的,用來網羅別人的,卻沒有想到把自已給困住了。
手機開機後,喬安立刻打開微信,看到上面有好多消息。
她點開來,是慕錦年發來的,所有的消息全是一樣的信息。
他說他會在門口一直等,等到她出去爲止。
“唉!”喬安把手機放下,頭埋在膝蓋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今晚家裡的氣氛不好,她現在離開有些不妥。
“呸,你不能這麼不要臉,說讓你出去你就出去呀!”喬安在冒出要出去的想法後,伸手戳着自已的腦袋罵自已。
一直忽視慕錦年信息的喬安,坐在地上做着心裡掙扎。
當手機再次響起來消息的聲音,她拿起來看。
這回不是文字信息,是一張圖片。
慕錦年拍的是陸家大門口的圖片,以此證明他在大門外等着,沒有走。
喬安看着圖片,心裡越發的矛盾起來。
她纖長的手指在手機屏上寫寫畫畫,編好一條短信後,她的手指按着發送鍵,想發給慕錦年。
想了一會,又把寫好的短信給刪了,只簡短的說,今晚不出去,讓他先回去。
短信發出去後,喬安就看着手機,等慕錦年的回覆。
陸家大宅外,慕錦年坐在車裡,聽到手機響後,他立刻查看。
看到是喬安發來的,讓他回去的信息,他失望的看着手機。
握着手機的手一直是放在膝上的,接到喬安的回覆後,他的手就垂了下去。
失落,她不出來,他很失落。
今天在公司忙了一天,忙完了公司的事情,他又去了一趟醫院,去看望一下母親。
在那兒遇到了何初夏,他和何初夏演了一場和好的戲,給母親看。
從醫院出來,慕錦年的一顆心特別的不平靜。
特別的想見喬安,想聽她的聲音,想看她燦爛的笑容。
她說不見他,即便他在這冷冽的寒風中等一夜,她也不出來見他。
他坐在車裡,司機老陳把車裡的暖氣開到最大,即便開着暖氣,老陳也感覺到冷。
慕錦年周圍散發出的冷氣,把老陳冷的猶如掉入了千年冰窖。
在車裡坐了一會,慕錦年又給喬安打電話。
喬安坐在地上,看着手機鈴聲,她數着,“一、二、三……”她不接電話,只數着鈴聲響多少下。
她不敢接,怕被他三言兩語,哄的腦子失靈而跑出去見他。
她打定主意不出去見他,她必需得忍住。
喬安像個傻子一樣,一遍一遍的數着手機鈴聲。
鈴聲息滅又響起,響起又息滅,就這樣來回的循環着,直到她數累了,手機電池耗盡了。
她才從地上爬起來,伸腳像發泄怒火一樣,一腳把手機踢到牆邊。
“滾一邊呆着吧!”喬安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對着那手機低聲吼道。
手機安靜的躺在牆邊,她有些狼狽的爬上了牀。
關了屋頂的大頂,留下一盞站立的檯燈。
她躺在牀上,看着昏黃的燈光,腦海裡又一次在倒着帶。
往日的幸福笑聲夾雜着車禍現場的撕吼聲,還有父母喚她的聲音。
“砰”一下,喬安伸手打在自已的頭上,像自虐般拍了兩下腦袋後停下來。
說過不再失控,可往事躥上心頭,終是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
誅心的疼,蝕骨的痛,還有滿腔的恨意,就像豆漿機裡,會旋轉的刀片,把她的一顆心打成碎片,那是怎麼樣的一種疼。
她現在正在經歷着這種苦痛,鑽心般的疼痛,比死還可怕了。
“沒出息。”她用手狠狠的擦乾臉上的淚痕,罵自已沒有出息。
不是發過千萬遍誓言嗎?
再也不哭泣,再也不許掉眼淚,要堅強。
哭是最懦弱的表現,淚水是最無用的東西。
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找到母親,一定要報血海深仇。
難道過往的那些蝕苦的痛,那些在血肉裡流淌的仇恨,要因爲一個男人而放棄。
“哼!”
喬安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自嘲道,“想做一個小女人,你沒有資本。”
是的,想做一個幸福的,依偎在男人身邊的小女人,她確實沒有那資本。
想要幸福,得自已爭取,想要得到那個男人,得自已去搶。
活着,唯有好好的活着,才能完成這些事情。
臉在被子蹭着,把臉上的淚水都蹭掉,蹭掉所有的痛苦與懦弱。
懦弱佔據着她的整顆心,她嫌氣罵了自已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