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欠陸家的,欠陸均生的,但唯獨不欠他陸均瑤。
喬安轉過頭,看着陸均瑤咬了一下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她開口說道,“我把你當親哥哥一般尊敬,從前、現在、以後,永遠都是。”
儘管陸均瑤一直知道喬安的心思,但聽到這話胸口還是發疼。
哥哥,他從來不想做她哥哥。
但她說,永遠把他當哥哥,喉嚨口的苦瀰漫開,口腔裡苦味讓他緊擰着眉頭。
陸均瑤沒有出聲,喬安從他身邊走過。
回到陸均生的病房,睡醒後的他正在喝水。
看到喬安,陸均生那雙無神的黑眸閃過一絲驚喜的亮光。
喬安對着陸均生笑,“二哥,真能幹。”
喬安站在病牀前,誇獎陸均生。
聽到喬安的誇讚,陸均生嘴角扯出一抹笑,那幾歲孩單般傻傻的笑。
看到這笑容,喬安鼻頭髮酸,“二哥真棒。”
每誇一句,陸均生剛剛擰緊的眉頭,就慢慢的舒展開。
喬安的鼓勵,就像指痛針,可以讓折磨陸均生的那些疼痛瞬間消散。
喬安一直在醫院陪伴着陸均生,直到晚上七點半才離開。
回到錦雲雅舍後,喬安接到白心的消息,說是譚立被警方抓住。
聽說譚立被抓,喬安立刻明白,這是何初夏導演的一場戲。
“小白,我們一直被牽着鼻子走。”喬安在心中懊惱,自已太輕敵。
白心輕聲說,“百密而有一疏,我們總能找到破綻。”
喬安掛斷電話後,站在落地窗前發呆。
她喜歡夜色,漫無邊際的黑夜包圍着她,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是的,眼前一片黑,整個世界一片黑,都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任何血淋淋的事實。
看不到就不會痛,所以她喜歡這什麼都看不見的黑夜。
喬安的額頭抵在冰冷的落地窗上,想着何初夏借譚立殺死餘才的用意。
錦雲雅舍六十六號,何初夏在對着何文漢大發雷霆。
姐妹倆的感情向來不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即便是在發生分岐的時侯,她也沒有過像今天這般如此的劍拔弩張。
讓何初夏和何文漢二人發生爭執的事情,不是別的事情,正是喬安絞盡腦汁的譚立被捕事情。
譚立的事情,是何文漢一手策劃。
把譚立送進去,何文漢出了一口惡氣,可何初夏卻認爲他這麼做,是壞了大事。
“譚立萬一要是說漏了嘴,你說如何是好?”何初夏怒氣衝衝的問着何文漢。
何文漢站在那兒,一隻手插着兜,很認真嚴肅的說道,“我槓着。”
聽到這話,何初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背對着何文漢而站的何初夏,猛的一扭頭,那雙黑眸惡狠狠的看着何文漢。
“我辛苦培養你,就是爲了讓你進去吃牢飯?”何初夏語帶嘲諷的說道。
何文漢看着何初夏氣的身體都在哆嗦,他沉默的站在那兒,一副任她打罵的樣子。
何文漢做事沉默,性格向來是沉默寡言。
“你說你爲了跟那種流氓較勁,值得嗎?”何初夏想起此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除掉餘才的事情,何初夏想製造一起意外,沒有想到何文漢卻自作主張,讓譚立那個混蛋去做。
譚立是一個吃喝嫖堵抽的流氓,何文漢早就看這個吃軟飯的流氓不順眼,所以早想給他點教訓。
餘才的事情暴露後,何初夏有心除提餘才,於是何文漢將計就計,讓譚立去除掉餘才。
何初夏一直在質問着何文漢,可當事人一直沉默不語。
半晌後,何初夏的氣消失了大半,何文漢開了口,“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做。”
何文漢說這話的時侯,那雙漆黑的眸子變得猩紅。
像要吃人的野獸,非常兇狠。
“我最討厭背叛。”何文漢說道。
何初夏看着何文漢目露兇光,她有些驚愕,向來比較溫和的弟弟,忽然間變得這麼兇,她有些難以接受。
何初夏看着何文漢,怕激怒他所以放柔語氣,“文漢,爲了一個無賴犧牲自已的前途,不值得。”
“在你看來也許不值得,在我看來值。”
“姐,你不知道,當我上次看到那個無賴出現在豪園的時侯,我多想拿刀宰了他。”
“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自如出入我們家,姐你能看下去,我看不下去。”
“他還故意挑釁我,你說,我能放過他嗎?”何文漢不是不讓王沛涵再嫁,只是見不得王沛涵這麼水性揚花,更容忍不得她老是找這些無賴做另一半。
何文漢雖然受過高等教育,但思想觀念還是很保守。
要求女人婚後必須尊守婦道,雖然王沛涵的丈夫不在,但她這麼胡搞,何文漢是真的看不下去。
何初夏站在那兒,聽到何文漢的話,她不難想到他看到的,讓他們都丟臉的畫面。
那些不堪的畫面,何初夏也見到過。
王沛涵把小白臉召到家裡,兩個人完事後,王沛涵帶着一身的曖昧送小白臉離開。
何初夏爲此事,不止一次跟王沛涵發生過爭吵,但王沛涵不聽。
兩個人爭執的厲害時,王沛涵甚至口不擇言的指責何初夏,只准她這個女兒爬男人的牀,不許她這個母親有男人暖牀。
聽到這話,何初夏真的覺得臊的慌。
身爲母親,能說出這樣的話,何初夏對王沛涵也真是非常的失望。
何初夏因爲母親的行爲丟了臉面,她轉身不去看何文漢。
兩個人沉默片刻,何初夏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此事到此結束,別再做傻事。”
何文漢沒有出聲,何初夏又說,“溫立輝那邊有變,以後是指望不上他。”
聽說溫立輝抽身,何文漢說道,“他向來狡詐,當初拜託他的時侯,或許是個錯誤。”
聽到何文漢的懊悔,何初夏說,“事情已經發生,沒有後悔藥可吃。”
“溫立輝那兒,不能硬來,好好商量。”
“當初,他也是拿了我們不少好處。”何初夏起初不覺得溫立輝是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