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皺着眉，半晌纔開口：“你剛剛說，什麼大腦儀器？你是說他們在我的大腦裡也安了芯片？”
“不。”林凌認真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大腦已經被別人設定好的程序所取代，換句話說，就是你現在的所思所想根本不是真正的你想要的，你只是被人控制着，然後以爲腦子裡想的東西就是你想要的。”
“不可能！”魅影突然激動起來，“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麼對我，他們怎麼敢！”
林凌無動於衷，淡淡道：“據我瞭解，海那邊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他們要你從小就整成我的樣子，代替我在林家的生活，難道真的就那麼放心你嗎？
林家遠在帝都，海那邊根本就不可能把手伸那麼遠，更何況你一代替就是十多年的時間，誰能保證你不會貪戀那樣的生活，反而給海那邊一刀。
你自己想想，換位思考，你會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魅影神情呆呆地望着林凌，她心裡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卻不敢相信。
好像一定要等着林凌給她下最後的定論，她纔敢相信。
林凌如她所願地說道：“海那邊不會放縱你那麼隨意，所以在給你整容的時候，你的大腦就已經被替代。你後來所想的一切，都是海那邊想讓你想的一切，他們要你死心塌地地替代我的身份，你就會去做，因爲你覺得那是你心底最願意做的事。
可事實卻是，那只是你的大腦給你的指令，而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服從。
至於之後的種種，全部都是已經設定好的程序，讓你恨我入骨，讓你愛傅元澤愛得死去活來，甚至不惜爲他去死。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你被控制了。”
林凌聳了聳肩，“不過，這些都是我的推論，畢竟我沒有親眼看到過他們給你的改造，你可以選擇不信。可剛剛從你的大腦的兩種信號測試來看，由不得你不信。”
呂涵遞過來一疊大腦信號圖，放到魅影面前，“你應該能看懂，最活躍的腦信號就是控制你行爲的大腦程序。一般來說，一個人只有一種腦信號在活躍，就算有多重腦信號，那也是因爲情緒不同，彼此間都是有關聯的。
但是你的第二種腦信號，跟其他的腦信號，完全沒有任何關聯。這說明另一種腦信號獨立存在，而且極其微弱，要不是用機器測，你自己根本感覺不到。那是你的大腦在向你求救。”
呂涵的最後一句話說得魅影身體一抖，“求救？”
“不錯，人都有求生本能，這個本能不僅來自於身體本能，也來自於擅於思考的大腦，它也會求救。而大腦一旦求救，說明它自身感受到了威脅。”
林凌直視着魅影的眼睛，認真道：“也就是說，如果你這一次還選擇忽視掉一切，你的大腦很可能會永久性的沉睡。而你也將永遠被上一層大腦程序控制，永遠不會知道原本的自己在想什麼。”
魅影怔愣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凌也不再說話，魅影是個聰明人，一旦她自己意識到不對，她一定會做些什麼。
而且她是海那邊的人，也算得上是核心人物，想查點東西更是易如反掌。
最主要的是，她自己要想清楚。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城堡外突然傳來動靜。
呂涵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衝了出去，過了一會，她匆忙回來，低聲道：“傅元澤帶着人在往裡闖，城堡外面有機關佈置，但是攔不了他多久。”
林凌奇怪道：“傅元澤怎麼會來？席越不是去找他了嗎？”
“恐怕是調虎離山，不知道是爲了什麼，萬事小心。”呂涵道。
林凌點頭，快速對魅影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心裡應該有個判斷。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證。但是你要知道，既然他們能做出暗中操控你大腦思想的事，一旦你的懷疑被他們察覺，你很可能會死。
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自己，不要莽撞。如果傅元澤是來救你的，我會放你走。”
聽到這話，魅影總算有了反應，“你說真的？”
林凌直視着她的眼睛，“真的。”
她不再多說，因爲外面的動靜已經逐漸靠近。傅元澤的動作比想象中更快，破解機關的速度也更快。
要是讓傅元澤看見她在跟魅影說話，反而會讓他生疑。更何況，真正要怎麼選擇，還是在魅影。
林凌是在賭，賭魅影不會甘心這樣被擺佈。如果賭贏了，他們就有了一個在海那邊的內應，到時候做任何事都會方便很多。
“凌凌。”
身後傳來傅元澤的聲音，林凌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回頭，“傅元澤，你來幹什麼？”
傅元澤莞爾一笑，笑得清風霽月。可在林凌看來，卻是那樣的陰冷齷齪。
“當然是來找你，凌凌，這麼久不見，你就不想你想念我嗎？好歹我們曾經也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幫了你很多呢，對吧？”
林凌冷笑，“幫了我很多？難道一切不都是你傅少爺設計好的嗎？不過就是爲了接近我。”
“凌凌你要是這樣想，那可就太傷我的心了。我就算是故意接近你，可是那些事情，可都是實實在在地幫忙啊。”
傅元澤笑着走向林凌，“誰讓你現在這麼弱小，弱小到讓人忍不住想保護你。凌凌，跟我走吧，你現在需要我的幫助，不要抗拒我，你應該爲自己着想，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爲了自己的性命，忍一忍吧？說不定相處久了，你會覺得我這人還不錯。”
傅元澤調皮地衝林凌眨眼睛，從始至終都不曾看魅影一眼。
魅影呆呆地望着他，只覺得無論怎麼樣的傅元澤，只要看到他，她都恨不得爲他豁出命去。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她甚至想罵林凌不知好歹，元澤對她那麼好，她居然敢拒絕。
可是衝動過來，她反應過來，卻覺得後脊發涼。
你想清楚，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