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覺得可笑，“傅先生，我們從頭到尾就不是統一戰線，談何背叛呢？”
“凌凌，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是你太倔強，總是以爲我要害你，可是從頭到尾，我什麼時候害過你呢？”傅元澤說得真誠。
林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沒有害過我。那請問傅先生，我腦子裡的這些東西是什麼？你敢說你接近我，不是爲了我腦子裡的東西嗎？”
席越說過，傅元澤一直在試圖刺激她的情緒，以此來開啓她大腦裡的芯片。
剛剛閻詔和司琉的出現，說不準又是傅元澤的一次刺激。
傅元澤驚訝地盯着林凌看了半晌，“想不到你已經知道了。是席越告訴你的吧？凌凌，你就這麼相信他嗎？”
林凌不屑地反問，“不信他，難道信你嗎？”
“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嗎？”傅元澤突然發了怒，“他說什麼你就信，難道他親眼看到我刺激你大腦裡的芯片了？我承認，你確實被植入了監控芯片，上面的信息和信號確實很重要，但那是在不傷害你的前提下。
你大腦裡的芯片是我親自做的，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我只需要上面記錄的數據，完成一項實驗，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
“所以席越說的沒錯，你的確在想辦法開啓芯片，收集信號。”林凌直視着傅元澤，故意挑釁，“那我沒有信錯。”
不傷害她的前提下收集她大腦的信號信息，傅元澤要做什麼？
再製造出一個她嗎？還是要從她的記憶裡挖出些什麼？
海那邊當初故意放她逃離，又在她大腦裡植入芯片，到底想要做什麼？
也許過去的她已經查出一點眉目，所以纔會又做了一個植入體壓制芯片。
可是現在的她，卻一無所知。
因爲信息不多，所以必須要步步謹慎，從傅元澤那裡得到更多的信息。
被林凌挑釁，傅元澤反而熄了怒火，冷靜了下來，“凌凌，我不跟你吵。我知道你剛剛得知自己被背叛，心情不好。沒關係，我會陪着你。”
他看向魅影，試圖轉移話題，“知道我剛剛爲什麼會聽她的話，把船開到這裡來嗎？”
林凌不說話，只看着海島的方向。
傅元澤自顧自地說道：“凌凌，你應該知道，她曾經代替你在林家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她不是一直都在林家，有時候她會回海那邊。
海那邊的路其實很難找，從橫州到老島還算有清晰的路標可以識別。但是從老島到海那邊，是一望無際地大海。中間有零星的幾個小島，但是有時候海水漲潮，那些島就會消失。
如果是記那些島，只怕是迷路得更快。因爲方向根本就是錯的。”
傅元澤嗤笑出聲，“海那邊的人不輕易離開，其實也有這個原因。可是這個女人，她卻能在海那邊和外面來去自如。
而且她能準確地判斷，什麼時候會有暴風雨，什麼時候會突然漲潮。這片海很奇怪，天氣從來就不可預料，可是這個女人卻往往能預料準確，呵……有時候想想，還真是好用的航海儀。”
林凌看着魅影，出聲問：“她爲什麼會預料得那麼準確？”
傅元澤擡腳踢在魅影的臉上，“問你話呢。”
這一腳踢得猝不及防，魅影本來正閉着眼，腦袋幾乎被踢得歪出了不符合身體本能的角度。
林凌驚得大喊，“你幹什麼？！說話就說話，你動不動就打她，幹什麼？”
她跑到魅影面前，幫她輕輕按着脖子，慢慢把她的腦袋歸位。
傅元澤下手太狠毒了。
力氣太大一點，魅影很可能直接會被踢斷脖子。
這時，傅元澤突然幽幽開口：“凌凌，你爲什麼對她這麼好？”
林凌的手一頓，就聽傅元澤道：“我記得，你一直很討厭她。因爲她跟你一模一樣，她冒充你得到了你家人的愛，冒充你在老島的身份，甚至差一點殺了席越，不是嗎？她是你的仇人，爲什麼你現在對她這麼好？”
“是因爲……她跟你說了什麼嗎？”傅元澤低低的聲音帶着濃重的殺意。
林凌面無表情地站起來，神色淡定，“傅元澤，這一切應該感謝你。你對她太狠，狠到連我這個仇人都看不下去。她這張臉，跟我一模一樣。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要對我好。可是你看到這張跟我一樣的臉，仍舊下得去腳，從來不會有任何的不忍心。”
林凌手撫上自己的臉，“這很難不讓我想到，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你的階下囚，恐怕會跟她一個下場。就算是我對未來自己的一點同情吧，她已經這樣了，我再恨她又能怎麼辦。”
林凌的臉上帶着自嘲，傅元澤一時分不清她是真心還是在演戲。
“凌凌，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不然呢？”林凌看向她，“你看着一個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就在你面前被你當畜生一樣對待，你心裡不會有一絲一毫地波動嗎？
哦，你可能沒有，因爲你傅元澤就是那麼冷漠無情。但是我做不到，我看不下去。”
“冷漠無情？”傅元澤忽然哈哈大笑。
半晌才止住笑聲，他道：“凌凌，你說我冷漠無情？這個世界上，最冷漠無情的人是你。
你自己忘記了而已，等你想起來一切，你就會知道自己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會知道爲什麼閻詔和司琉會背叛你，因爲你從來都不會在意別人。”
林凌皺眉，“你在說什麼？”
“你以後就知道了。”傅元澤輕飄飄地把剛纔的事揭了過去，“對了，我們說到哪裡了，說這個女人爲什麼會對海面天氣預料得那麼準確，是吧？”
“既然她不說，那我告訴你。”
傅元澤走到林凌的身邊，跟她並肩站在一起。
“當初，她離開海那邊去林家冒充你，是有人送她出的海。但是她第一次回來，卻是在十年後。”
傅元澤輕笑一聲，“因爲她體內的小糖果，只能維持十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