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哥，我在這兒……”
“凱哥，基地讓咱們在這裡集合，究竟什麼事兒？”
“凱哥，老汪他們是不是抽瘋了？咱們可以自己坐火車回去，坐飛機都浪費……”
首都國際機場，一幫子穿着統一的紅色羽絨服，胸口位置繡着“東風”兩字的年輕人在候機大廳逐漸集合，引起不少乘機的乘客駐足觀看。
統一的服裝，太過騷包了。
而且還是價格老貴的羽絨服。
樑耀等人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謝凱居然是這幫年輕人的頭兒。
“大家都注意下紀律，我們在外面代表着單位的形象！”謝凱整頓了紀律，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上了半年大學，依然稚氣未脫，卻沉穩了不少。
隨後指着身後的樑耀等人，“熟悉一下，這幾位是我宿舍的同學，也是咱們的人……”
“你好，我叫毛文峰，航空航天大學飛行器設計，叫我毛子就好。”毛子主動對樑耀伸出了手。
其他人也相互寒暄起來，之前謝凱沒說話時，幾乎沒人理會樑耀等人。
404的子弟，向來都是很排外的。
“行了，人都到期了，毛子，集合隊伍，準備登機。”謝凱對正眉飛色舞跟周圍幾人說着什麼的毛文峰喊道。
毛子上了航空航天大學，謝凱一開始還有些意外，想着自己都上了華清，倒也不覺得怪異了。
理論上講，原本所有的遺憾，都不會再出現了。
“坐哪個航班？廣播沒有通知哪個航班登機了啊。再說，咱們也沒有換登機牌……”樑耀幾人見其他人都排隊向登機口走去，小聲地問着謝凱。
毛子拉了他一把，“跟着走就是了。咱們坐飛機，不用機票，我們自己有飛機。”
“真的？”
樑耀完全無法相信。
飛機飛一趟，可得老鼻子錢了。
在登機口，毛文峰跟王曉樂兩人清點着人數，再看着他們上擺渡車，確保他們的人上飛機，也確保不會有外面的人混上飛機。
“運十？”樑耀問道。
他聽過不少次運十的名字，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更不要說還能坐上去。
現在直接就到了運十下面，有些出神。
“當然！我們單位造的，這是第二架用於飛行的樣機。”毛子得意地說道，“國產！大飛機！”
“老大，這飛機真是我們國家制造的？不是說我們國家制造不出來？”程曉峰問道。
對於飛機，他不瞭解，但是關於運十項目，報紙上之前可是有過不少報道。
後來，報紙上基本上也就見不到關於運十的報道了。
原本還可以什麼都問謝凱，可現在，發現謝凱的身份並沒有他們想的簡單，也就不好意思再問謝凱了，沒瞧着謝凱一路上都在想着事情？
“誰告訴你我們國家制造不出來？雖然跟國外水平比，還有一定的技術差距，甚至使用壽命都差不少，但是這飛機所有的零部件，全部都是我們國家的單位自己製造的。”毛文峰自豪地介紹着運十的情況，“當初國家因爲拿不出錢用於後續改進跟試飛，下馬了運十，我們單位接手過來，繼續試飛，改進，第三架能飛的，現在估計都已經要生產好了……”
其他人認真地聽着。
這家單位，很可能將會是未來他們一輩子的工作單位。
一直到上了飛機，五十多人在飛機上，還有數量衆多的空位置，樑耀等人都還沒有平息下來。
感受到運十在跑道上越來越快，輕輕一震，再向外面看，已經脫離了跑道，向着天空飛去。
樑耀等人都是第一次坐飛機，緊張不已，看着周圍的人，強制鎮定。
縱使他有無數的疑問，也沒法問。
謝凱他們單位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真的現在就給他們揭開這家單位的神秘面紗？
依照樑耀的瞭解，在他們還上學期間，紅旗機械廠不可能讓他們瞭解真實情況。
保密單位，有着保密單位的原則。
一直到飛機降落，樑耀都沒想明白，對方這樣乾的目的是什麼。
“這裡不是民航機場？”樑耀下來，見機場周圍的景象，並不是如同首都國際機場那樣的情況，周圍挺着幾架比大飛機，卻沒有任何標誌。
“秦飛的試飛機場。”謝凱對着衆人解釋，“這次是咱們單位組織大家一起了解一些我們單位的一部分相關產業。以便大家學習的時候，有一個明確地目標。”
“真的？”一衆人驚訝不已。
樑耀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啥情況。
“今天晚上在秦飛招待所休息，這邊有我們的運十設計團隊跟組裝車間，明天參觀飛機設計過程、測試過程以及總裝生產線，後天參觀大壓機車間……”謝凱把最近幾天的行程給大家做了簡單的介紹，“行了，上車吧。”
“你親自帶隊？”過來接衆人的居然是程不時這位副總。
“程總，您咋來了？”謝凱之前還沒看到程不時，只見着三兩中巴車。
“跟你聊聊你那架飛機的事兒。”程不時咧嘴笑着說道，“總裝差不多完成了，只不過裡面的佈置，是按照客機標準座位還是按照私人飛機進行佈局，我們有些拿不定主意，要問問你的看法。”
謝凱一愣。
他都忘記了正在生產的這架運十是從凱盛公司走賬的。
基地裡當初楊倩不同意特別預算，沒有撥款生產第三架試飛的飛機。
第二架運十，飛行時間到現在已經四百多小時了，按原來的估算，安全飛行時間也就五百多小時。
新生產的這架，估計也強不到哪裡去。
“安全飛行時間，預計是多少？”謝凱問道。
程不時有些爲難，可又不能不說，“大概一千個小時。八百小時飛行時間後，就得進行大修。大壓機只要投產，把鍛壓後的框樑更換，使用壽命至少增加到3000小時。”
“那就按照私人飛機的來。到時候這架飛機就作爲樣品，向我們的客戶展示。很多客戶需要私人飛機。”謝凱說道。
運十的私人飛機，謝凱覺得，還是比較有前景的。
只不過，目前的安全性能，着實不讓人放心。
幾百小時的安全飛行時間，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向別人推銷。
“對了，既然是私人飛機，內飾方面一定得用心。還有裡面的佈局……私人飛機不追求載重。乘坐的舒適性等，一定得考慮到。”
程不時不停地點頭。
運十作爲大型客機，不是太合適。
不過作爲商務機，還是能有着不小的前景。
“還有什麼問題？”謝凱見程不時欲言又止，開口問道。“程總，有問題就直接提出來，我們必須更快地讓運十型號完善，同時開發新的型號。”
運十雖然是百噸級大飛機，但是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尷尬的。
世界一流大型飛機，最大起飛重量，幾百噸，載重都超過兩百噸。
中國距離世界頂級，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發動機。當初搞運十，我們一共從美國引進了六臺發動機。如果繼續生產，發動機就不夠了。”程不時解釋着，“國產的渦扇八一直都因爲葉片等的製造缺陷，不敢用。”
“大壓機馬上就投產了。”謝凱嘆了口氣。
不管是運十主體結構還是發動機的核心零部件，都在等大壓機。
“年後將會生產一架新的，要麼就只能使用前面的進口發動機，那樣一來，得等這架運十飛完才能裝上發動機……要麼就只能使用國產渦扇八……”
國產渦扇八，這幾年幾乎陷入停滯期。
之前雖然基本上完成了測試工作，尚未進行太多的飛行試驗。
發動機是飛機心臟。
運十採用四臺發動機，如果全部使用國產發動機，一旦出了問題，將會對整個飛機項目的發展造成嚴重的影響。
“到時候再說。新的改進機型的生產，安全飛行，爲第一要素。發動機，同樣也得先通過其他飛機進行試飛……”謝凱的眉頭皺得更緊。
發動機的事兒，是硬傷。
動力廠那邊，一直在攻關。
“我們建議，可以繼續引進幾臺美國的發動機……”程不時說道。
“老鄭他們什麼態度？”謝凱問道。
程不時苦笑着不說話。
要是鄭宇成等人能同意，他至於給謝凱說這事兒？
“具體的，等明天看了情況再說吧。”謝凱嘆了口氣，航空系統心臟病的問題，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解決的。
實在不行，就只能從國外先行引進發動機應急。
之前渦扇-8發動機雖然在波音707上進行過幾十小時的飛行試驗，不過並不代表渦扇八就能完全運用於運十的飛行。
無論是波音707還是運十，都是採用四髮結構。
之前試飛時，只有一臺渦扇-8裝在用於飛行試驗的波音707上面，即使停車，還有三臺發動機提供足夠的推力，保持飛行的穩定。
“馬總也覺得，要想讓運十繼續下去，還是得從美國先引進發動機。等到我們的發動機性能符合需求，再更換我們的國產發動機……”
“如果必須，該從國外引進，就從國外引進。運十的改進，絕對不能停下來。我們已經投入太多經費了。”謝凱深呼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