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聊了兩個多小時。
泥鰍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從自己的儲物櫃最裡層摸出偷偷藏着的一瓶二鍋頭,一定要他倆陪着喝。
泥鰍和老鬼的感情特別的深厚,在黃金地帶的時候,一般都是他倆結伴兒出去鬼混,可以說最瞭解老鬼的人就是他。
幾杯酒下肚,本來就話多的人話更多了,絮絮叨叨的跟元錦西二人說起他和老鬼之間發生的趣事來。
元錦西和亓放誰都沒打斷他,就讓他說,因爲他們知道這是泥鰍宣泄情緒的方式。
凌晨三點多鐘,泥鰍終於折騰累了,歪在牀上沉沉睡着。
亓放擺正他的身體,元錦西幫忙把被子給他蓋好,二人悄悄退出房間,回到自己宿舍。
“老蔡要是知道咱們告訴泥鰍了肯定會氣炸”,躺在自己牀上,亓放笑呵呵的說道。
這笑沒達眼底,明顯是他爲了緩和氣氛沒話找話說。
元錦西側頭看他一眼,伸手去拉扯被他壓在身下的被子,口中卻道:“管他呢,咱們自己心裡舒服了就成!還能睡一會兒,別瞎尋思了,我這整天累的要死不會心情低落,放心吧”。
亓放壓的太緊,她使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被子拽出來,只是被子上的亓放一不小心被她抖下去,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哎呦”,他痛呼一聲,特委屈特無奈的坐在地上看她,“這破牀,今天我就給它換了”。
“你想換大的雙人牀就直接說別給我使三十六計,要我說我這標準單人牀還挺好呢!”他的小心思根本沒逃過元錦西的眼睛。
被識破他也不尷尬,笑呵呵爬上牀,鑽進牀上唯一的一牀被子裡,“說真的啊,咱登記回來我就想換牀了,不過那會兒太忙一直沒倒出工夫,現在有時間可不得把這麼大的事兒辦了。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牀,就是像要什麼心形圓形的都滿足你”。
還心形圓形的,他想的挺美!
別忘了他們跟野玫瑰的隊員住的是套間,中間就隔一道門,不睡覺的時候兩邊兒互相串,要是讓那羣看熱鬧還自備瓜子的傢伙看到她宿舍擺一張心形圓形的牀還不得笑抽過去,她的臉還要不要了!
天亮之後她繼續帶着隊員按部就班的訓練培養默契,亓放當真請假出去買牀了,泥鰍喝酒上了頭,早上八點多鐘才睜開眼睛。
白天不是上課的時間他一般沒什麼事兒,晚起也什麼都不耽誤。迷迷糊糊坐起來,腦子裡回想昨天亓放跟元錦西和他說的事兒,越想越玄幻,還特意看了一眼日曆,不是愚人節。
當然,他們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那就指定是真的了。
真好。
真好!
他坐那兒笑了半天,緊接着又緊張起來,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跟陶欣欣相處了。
理智告訴他應該裝作若無其事,可感情又促使他靠近她,想多瞭解她。
最終,情感佔據了上風……
本來就往女子特種兵那邊跑的勤,現在跑的更勤。一天三頓飯恨不能都跟人家女兵擠一張桌子吃,以前是把目光都放在午陽身上,現在又開始關注起陶欣欣來,發現她喜歡吃什麼會不自覺的聯想到老鬼,心裡暗戳戳的想老鬼也喜歡吃這個,果然是父女倆。
他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可邊兒上的人都察覺出不對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一向對午陽隊長殷勤的語言教官開始討好小隊第一美女陶欣欣了,這男人的心變的也太快了吧。
變得快也成,那能別盯着一個隊的女兵嗎,他這樣肯定雞飛蛋打啊。
當然,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好的影響,那就是在他之前孜孜不倦的sao擾之下,午陽終於對他有了那麼一點兒意思。
她是在泥鰍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陶欣欣的身上時心裡難受了,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心意。
面對“搖擺不定”的男人,驕傲又單純的午陽肯定不會把自己的心思表現出來,一切的心酸與難受都默默的吞下。
不過泥鰍不是粗心的男人,很快他就發現午陽對他的態度不一樣了。對他愛搭不理,還總是躲着他,好像他是洪水猛獸似的。
晚上睡不着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他終於發現問題的癥結在哪裡。
完了完了,媳婦兒還沒追上呢,自己先變成想要一腳踏兩船的渣男,媳婦兒肯定是誤會他了。
不小心走了彎路,接下來該怎麼走回正途呢?
他又沒了主意,找亓放和元錦西幫忙。
聽他說完咋回事兒元錦西毫不客氣的給他後腦勺一計還魂掌。
“你還真是沉不住氣!不是讓你遠遠的看看就成嗎,你還獻上殷勤了,我要是午陽這輩子都不搭理你”,元錦西佯怒道。
泥鰍都快急紅眼了,哭喪着臉說道:“你快別數落我了,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吧,萬一錯過午陽我肯定後悔一輩子”。
爲了不讓老戰友後悔一輩子,元錦西決定慷慨的背一次鍋。
她讓泥鰍去找午陽解釋,就說之所以這段時間比較多的關注陶欣欣是她授意的。
爲什麼要授意泥鰍關注陶欣欣呢?
因爲她老公就是亓放亓指揮,他的侄子跟陶欣欣有點兒淵源,亓指揮心裡過意不去卻因爲是已婚男同志的關係不好多接觸陶欣欣,於是就由她出面想辦法多瞭解陶欣欣的情況。恰巧最近她又比較忙,所以拜託了泥鰍幫忙,泥鰍爲戰友兩肋插刀,這才發生了後面的誤會。
這個解釋勉勉強強能過關,就是會讓陶欣欣知道亓放是亓成的小叔這件事。
不過跟泥鰍同志的婚姻大事比起來,這些都是小事,完全可以忽略不提。
泥鰍得了指點第二天便巴巴的去找午陽,午陽以訓練忙爲由不給他單獨說話的機會。
他情急之下直接把人家午陽堵在了女廁所!基地訓練場邊兒就一個女廁所,門不大,他一個輪椅正好把門兒堵嚴實,讓人家小姑娘不聽他說話都不行。
他巴拉巴拉一頓說,嘴巴都說幹了終於說完,仰着頭無奈又期待的看着午陽,幾乎用上了一輩子的深情說道:“真相就是這樣。所以,午陽同志,你願意做身無長物還身有殘疾的倪榮光的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