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叫高明,是個四十多歲瘦削精明的大叔,面上表情不多,一看就挺嚴肅。
見到元錦西的第一面互相敬禮之後便不苟言笑的拍拍她的肩膀,“老蔡推薦來的人果然不錯。他說你就像一塊兒橡皮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塑造成任何我們想要的形狀,我看你的檔案上沒有記錄你會開飛機和跳傘,就想試試你的膽子,小同志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
元錦西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末了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老蔡話說的不對,我不是橡皮泥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我就是運氣好,怎麼捏都捏不死”。
挺嚴肅一個人被元錦西逗笑,又使勁兒拍拍她肩膀,差點兒給她楔地裡去,“小同志很有意思。心態好是好事,以後執行任務之後能少給咱們隊內的心理醫生添麻煩”。
高明也不是話太多的人,跟她說差不多就開始介紹跟在他身邊的這些人,上上下下十好幾個人,這還沒來全,還有十好幾個在大本營搞訓練呢。
人太多,元錦西沒記住幾個,印象最深刻的大概是一位叫雷霆的中隊長,名字挺硬氣,可長得着實算不上硬氣,白白淨淨不像特種兵像廚房的幫廚。
好巧不巧,元錦西就被安排到了這位雷霆中校的手下。
他手下有四個小隊,每個小隊12人,12人中還包括一名小隊長。
雷霆直接帶她回了他的中隊,宿舍早都安排好了,帶她去看。
環境特別好,牀上嶄新的被褥被疊成豆腐塊,櫃子裡的杯子水壺臉盆擺放的整整齊齊,牀、椅子、書桌、檯燈、電話、電腦等都被漆成軍綠色或者迷彩,非常有特色。
“咱們中隊的標準是二人間,不過中隊就你一位女同志,你就湊合着住吧。你這宿舍帶浴室洗手間,還挺方便,洗衣服可以去洗衣房,那兒有洗衣機。你可別捨不得用,我跟你說咱這兒訓練苦,摸爬滾打的,一天得換兩套作訓服,你手洗可洗不過來。訓練時間表回頭我發到你電腦上,對了,這電腦只能上軍事內網,和外面聯繫只能打固定電話,勸你打電話別說太私密的話,咱這電話都有監聽”。
雷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兒,想了想,好像沒什麼要交代的了,轉而問元錦西,“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她有一卡車的問題想問。
“那個,我歸哪位小隊長管啊?”她撿了個相對比較實際的問題問出口。
雷霆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會問出這麼沒有營養的問題。
“你來這兒幹嘛的你不知道?”他反問。
她懵懵登登的搖搖頭,“老蔡什麼都沒跟我說,剛纔高大隊長也沒說,所以我……”
雷霆哭笑不得的一拍腦門,“感情你還啥都不知道就敢從直升機上跳下來。行了行了,咱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雷中隊長把接到命令說是要分配來一位新人,還是位女同志一直到之前接到人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說了一遍,其實總結起來就那麼兩句話,她是來當小隊長的,跟別人手下有十一個人不一樣,她手下只有五個人,人她可以自己選,訓練計劃她也可以自己制定,權力還挺大。
元錦西滿腦子都是人可以自己選這句話,等雷霆說完直接問道:“那我能選江曉斌嗎?”
“行啊,他就是咱們中隊的,咱們中隊內部的人都好說話,你直接跟我說一聲就成”,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肩章上,又一拍腦門兒,“怎麼把這麼大的事兒給忘了呢,大隊長說你因爲他也不知道的原因一直沒有授銜,咱們中隊最低都是個尉官,你一個士兵領導尉官甚至更高級別的軍官那不是亂套了嗎。這個授銜儀式啥的咱就省了,回頭我把你肩章什麼的給你拿過來,下面誰要不老實你直接抽他就行”。
“放心,我肯定會的”,元錦西一點沒含糊的回道。
雷霆一愣,繼而仰頭哈哈笑起來。他跟高大隊長一樣,對這位新來的年紀輕輕還挺漂亮的女軍官印象不錯,不過,印象好不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在這個地方待下去。
想到這兒,雷霆又提醒一句,“咱們這兒的特種兵都是從全軍挑選來的精英,都挺傲氣,着實不好管理,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您是擔心他們不服氣我一個女的管理他們吧?”元錦西把他的話直接攤明白,“既然領導相信我,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肯定不會讓大家失望。您放心,不管是多扎人的刺蝟,我都能給他收拾成小白兔”。
雷霆見她這般自信便也沒有多說,行還是不行都得在相處中見真章,現在說一百句也屁用不頂。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他便起身離開,今天的訓練任務還沒完成,他還得出去盯着。
宿舍裡就剩她一個人,她裡裡外外轉悠一圈,又在牀上躺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不到休息時間不能坐牀躺牀,這是部隊的規定,忙從牀上下來,把被她弄亂的地方抻平。
打開電腦,雷霆辦事效率挺高,已經把整個中隊的訓練計劃共享給她了,除此之外還有作息時間和整個訓練基地的地形圖,方便她快速融入這裡。
這個基地比她當初受訓的基地大多了,訓練區、生活區、休閒娛樂區明確的劃分開來,還有一座體育館,體育館旁邊就是個專供特種兵飛行訓練的簡易小飛機場,平時練練起降都沒問題,不過更系統的訓練就沒辦法完成了。
現在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在靶場進行射擊訓練,左右閒着也是無趣,還不如過去看看,順便了解一下中隊裡面每個人的情況,方便她選人。
她還挺認真,帶了個小本兒出去,還要做記錄。
從回國一直到現在大概半年沒有摸到槍了,光是聽到槍聲她就覺得血液沸騰,手特別癢。
興致勃勃的進入射擊訓練場,她美妙的心情在接收到一束又一束好奇、挑釁甚至輕蔑的目光後徹底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