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工作並不順利,後半夜開始狂風大作,下起傾盆大雨。
空中支援的直升機因爲天氣原因不得不放棄任務返回陸地,海上搜救隊還在堅持,元錦西他們則接到中隊長的指示——立即靠岸。
他們開出來的是小艇,海上風浪太大很容易出事,搜救工作很重要,可中隊長也不會以犧牲隊員們的生命爲代價展開營救。
屋漏偏逢連夜雨,快艇返回的途中出現故障,電子導航和無線通訊雙雙罷工,小秦參謀會修理,可是需要時間。
“隊長,風太大,雨也越來越大,我們不能在這兒乾等,會出事的。接下來怎麼做,你決定吧!”張朝陽蹙着眉憂心忡忡的對元錦西說道。
高科技的玩意兒不頂用,只能用最原始的工具了,元錦西掏出指北針給張朝陽看,“可以定位,開船吧”。
有個大致的方向最多就是偏離軌道,絕對不會迷路就是了。
快艇再次出發,元錦西坐在船艙內,燒得迷迷糊糊感覺隨時都會陷入昏迷之中。
“老大,你沒事兒吧?”江曉斌把自己的外衣蓋在她身上,擔憂的問道。
元錦西苦笑着搖搖頭,“沒事兒,大概就是體溫高一點”。
田邵雷伸手探探她的額頭,“咋這麼燙?軍醫沒給你吃藥?”
他大眼一瞪還挺嚇人,好像元錦西說一句沒吃藥他回頭就會找軍醫算賬似的。
“跟軍醫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折騰的”,元錦西拍掉他的手,把江曉斌的衣服往上提一提,嘆口氣,“你們別跟我說話,讓我睡一覺”。
感覺剛閉上眼睛身子就被人猛烈的晃了幾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人扛上肩頭。
“出什麼事兒了?”她迷迷糊糊問道。
田邵雷焦急的回道:“艹他大爺的,船撞暗礁上了!張朝陽那小子太不靠譜,以後再也不能讓他開船了!”
船身受損,通訊還沒接通,得不到救援,他們只能想辦法自救。
幾個人合力把元錦西扔到應急皮艇上,隨後也都上艇,頂風冒雨的往前劃。
“方向對嗎?”元錦西無力的縮在一角提高聲音問幾個人。
“應該對吧?”回答她的是張晨曦。
應該……
元錦西雙眼一閉,管他呢,就這樣吧。
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她竟然睡着了!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發現天都快亮了。風停雨歇,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老大你醒了”,秦簡驚喜的撲過來,“估摸着不多一會兒就會有直升機來救咱們了”。
元錦西坐起來四下看了看,待看到某個點的時候不由怔了一下。
她伸手朝那裡指去,“那邊是不是有個小島?”
衆人看過去,田邵雷一拍大腿,“還是老大眼神兒好使,我們都沒看着”。
天色還沒大亮,海島隱沒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看不到也不足爲奇。
“要不,咱們先去島上休息一下?”小秦參謀詢問元錦西。
元錦西下意識的搖搖頭,並沒有給出理由。
她能說什麼?說那個島上有居住的房子,有訓練的地方,有一個全套的淨水裝備,還有一個蔬菜大棚……
這些東西都是不能輕易讓外人發現的,她不確定能不能讓小隊的人知道,所以還是不要登島的好。
其他人對登島也沒有很執着,便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可過不多一會兒,他們沒等到救援的人,倒是等來一個小木筏。
就是小木筏!
在茫茫的大海上,一個人撐着小木筏緩緩的靠近他們,格外的怪異。
“老大,這是什麼人?”田邵雷幾人已經警戒起來。
元錦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撐筏的人,嘴角竟慢慢浮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眼神也晶亮起來,好似發燒和生理期帶來的不適全都消失了似的。
“不用警戒,是自己人”,她輕聲說道。
那人越來越近,江曉斌也看清那人容貌,驚訝的張大嘴巴,轉頭看向元錦西,“他,他,他……”
“你認識他?”元錦西別有深意的問道。
江曉斌使勁兒搖搖頭,“不認識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這麼奇怪的人”。
元錦西滿意的點點頭,心道這小子還算機靈。
當初他們這些提前離開受訓基地的人可都簽了保密協議,是不準把受訓期間見到的人發生的事向外說的,跟自己關係最親密的人也不行。
早前她跟江曉斌見面因爲都太激動一時忘了這事兒,事後想起兩個人都做出彌補,減少了平時的接觸,在一個小隊裡元錦西也沒有格外的照顧他。
同時,元錦西還跟老蔡反應自己的錯誤,老蔡表示沒事她才放下一顆心。
現在她可不想當初發生的事情重演,所以在她和亓放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們還是“陌生人”。
筏子終於靠近應急皮艇,亓放扔掉手裡的木杆不由分說的跳上應急皮艇,目光跟刀子似的在元錦西身上剜過,好似能硬生生扯掉她一層皮肉來。
不過很快他就轉開了目光,皺着眉頭問皮艇上呆怔的幾個人,“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怎麼會在這兒?誰說話好使?”
“你又是誰?”小秦參謀不答反問。
亓放扭頭看向他,目光太過凌厲嚇了小秦參謀一跳。
“我又不吃人你哆嗦什麼?”亓放嫌棄的蹙了一下眉,“現在部隊招兵都這麼寬鬆了嗎,膽子小的跟兔子似的也能當兵了?”
小秦參謀漲紅一張臉,想要反駁,元錦西卻擺擺手,開口說道:“我是小隊長,昨晚執行海上搜救任務的時候快艇觸礁纔會到這裡”。
亓放坐到她身邊,胳膊有意無意的碰到她的身體,只短暫的相觸他便覺出異樣,“就你這弱雞似的還能當隊長?在海上待一晚上就發燒了?”
“我們隊長是帶病執行任務”,小秦參謀梗着脖子反駁道。
他能忍受這個鬍子邋遢穿着皺皺巴巴的軍裝看上去一點兒不像軍人但確實掛着各種徽制的男人侮辱他,卻不允許他質疑元錦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