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府外院的書房裡,寧遠侯楚華謹聽到西北“夷人”進犯的消息,拍桌大笑道:“他們終於動手了!”
他外放西北的時候,跟西北的統兵大將處得不錯。聖上想削減勳貴軍戶世襲的事兒,還是他親耳從西北總兵那裡聽來的。
坐了大位就想過河拆橋,沒那麼容易?!勳貴們吃了軍戶這麼多年,哪裡可能說放權就放權?
不過楚華謹還沒有笨到那份上,他雖然是勳貴,但也是外戚,自然是更偏向皇室一些。鎮守西北的勳貴大將們商議“對策”的時候,他藉故離開了,提早回到了京城。不過他既然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就不妨礙他藉機向聖上賣個順水人情。所以他抄了裴舒凡臨死時候的陳表,“大義凜然”地表明自己願意將軍戶交還聖上。這不沒過多久,聖上就絕口不提廢除軍戶世襲的事兒,只是因爲那道陳表,對他反而恩寵有加,賞了他個從三品的中軍都督府副僉事的職位。
楚華謹既不用真正歸軍聖上,又迎合上意,討好了聖上,爲寧遠侯府和皇后都立了一大功。——這一筆買賣,讓楚華謹十分得意,覺得是自己從政生涯的神來之筆。只可惜裴舒凡不在了,如果她還在,定當對他刮目相看,不會再用那種不屑又憐憫的眼神看着他……
楚華謹越想越高興,興沖沖地回了內院,去尋裴舒芬說話。
裴舒芬自從在刑部大堂被掌嘴,丟了大人之後,便在自己院子裡深居簡出,連當家都不做了,只是推病。每日在自己屋裡習字繡花,十分貞靜淡然,有了幾分大氣悠遠的樣子。
楚華謹越來越喜愛同裴舒芬在一起。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出來,在裴舒芬眼裡,他楚華謹如同巨人一樣讓她仰望。這種感覺,讓楚華謹越發地親近裴舒芬。
“夫人去哪裡了?”楚華謹回到自己的屋子,先去內室換了常服出來,卻並沒有在隔間的暖閣裡看到裴舒芬伏案的身影。這陣子,她一直在習練先賢的碑帖,下筆之時,倒是有了幾分氣韻。
屋裡伺候的桐星屈膝行了禮,道:“回侯爺的話。今兒是先夫人的冥壽,夫人回孃家去接世子和鄉君,去大覺寺給先夫人做三天三夜的法事。”
桐星、桐月和桐雲都是裴舒芬帶來的陪嫁丫鬟。桐月和桐星是一等丫鬟,管着裴舒芬房裡的事兒。桐雲是二等丫鬟,管着院子和廚房。裴舒芬去給大姐做法事,帶了心腹大丫鬟桐月一起,只留下桐星在屋裡候着。
楚華謹十分尷尬,他早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這幾個月,他的心一半在方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身上,一半在裴舒芬身上,原配裴舒凡早就成了過往雲煙……
“侯爺可要喝口茶?夫人臨走的時候交待,她會晚些回來。侯爺若是等得急了,可以先去方姨娘院子裡坐一會兒。夫人吩咐了廚房,若是侯爺去方姨娘院子,會給侯爺送一桌席面過去。”桐星眉目靈動,眼神之中對他有些依戀之情,倒是有幾番裴舒芬的神采。
楚華謹想起方姨娘的月份近了,裴舒芬近來又因爲傷了臉,晚間都不與他同房。他這十幾日,只在齊姨娘屋裡歇了一夜,着實有些熬不住了。
“桐星,伺候我更衣。”楚華謹突然吩咐道,起身便進了淨房。
桐星一愣,剛纔侯爺不是已經換了常服了?可是看見侯爺進了淨房,桐星又有些心喜。她是陪嫁丫鬟,本來就是姑爺的人……
進到淨房裡面,楚華謹在一旁的榻上坐着,含笑看着她。
桐星紅了臉,屈膝行禮道:“侯爺……”聲音發起顫來。
楚華謹伸出手,桐星如被魔厴一樣,慢慢地,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
來到楚華謹面前,楚華謹眯了眼打量了她緋紅的小臉,越發有幾分裴舒芬歡愛時的樣子,心頭更熱。
“好丫鬟……”楚華謹一邊說,一邊拉了她倒在榻上。
……
桐星年歲比裴舒芬還要小一歲,身嬌體軟,又是處子,讓楚華謹好久沒有這樣暢快過了。雖然沒有裴舒芬放得開,卻別有一番滋味。
桐星初次破瓜,疼得冷汗淋淋,半絲感覺都沒有,只盼着在她身上肆意抽動的侯爺趕緊完事纔好。她以前只想着能上了侯爺的牀,這輩子就有靠了。誰知道,這個牀竟然上得這樣疼!
楚華謹好不容易發了出來,見桐星臉都白了,也有幾番憐惜,摟着她在懷裡安慰道:“等夫人回來,我讓她給你開臉。——以後就不會這樣疼了。”想收了桐星做通房。
桐星忍着疼,起身謝過了侯爺。
楚華謹見她赤裸着身子跪在跟前,雞頭小乳蓬蓬勃勃着實可憐可愛,忍不住又把她按在身下如此這般一番。
等楚華謹終於完事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來,桐星整個人癱在淨房的榻上,動也動不了。
“桐星!桐星!——這個死蹄子跑哪裡去了?”桐月的聲音突然從外屋傳來。——外間本來還有些別的伺候的丫鬟婆子,只是侯爺興致上來了,拉了桐星進屋子,這些人極有眼色,早就各自躲開了。屋裡就沒有了旁人。
桐星在淨房的榻上嚇得全身僵硬,看着楚華謹,帶着哭腔道:“侯爺,是夫人回來了……”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
楚華謹一點都不在意,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取過衣裳穿上,對桐星道:“你慌什麼?——你是我的人,有什麼要緊?”不緊不慢地繫上了腰帶。
桐月在外間四處看着,往淨房這邊也張了一眼,恰好看見楚華謹在穿外衫,桐星正從榻上坐起來,光着身子,往自己身上繫着玉白色的小衣!
“桐星!——你……”桐月忍不住驚呼一聲,又趕緊給楚華謹行禮:“侯爺……”
裴舒芬從桐月後面走過來,笑道:“侯爺在裡面呢?”一邊說,一邊撥開桐月,看見了楚華謹和桐星兩個人的樣子。
屋裡濃濃的歡愛過後的味道揮之不去。
裴舒芬雙手忍住顫抖,含笑對楚華謹道:“侯爺今日回來的早。怎麼都不派人來說一聲?”屈膝行了一禮。
楚華謹笑着從淨房走出來,握了裴舒芬的手,道:“我回來尋夫人,可是夫人不在。”又意有所指地捏了捏她的手。
裴舒芬手裡一僵,想當作沒有看見桐星的樣子,轉身就走。
誰知桐星從榻上撲下來,跪在裴舒芬腳邊哭道:“夫人饒了奴婢吧!夫人饒了奴婢吧!”一邊哭,一邊咚咚地給裴舒芬磕起頭來。
楚華謹毫不在意,看着裴舒芬笑道:“你這個丫鬟不錯,給她開了臉吧。”
裴舒芬臉上再也過不去,甩手出了淨房,往自己內室裡歪着去了。
楚華謹知道裴舒芬是犯了醋性,不以爲意,笑着過來坐到牀邊,推着她的肩膀道:“怎麼啦?生氣了?——不過是個丫鬟,也值得你生一場氣?!”
裴舒芬心裡忍得要吐血,轉身過來看着楚華謹,顫抖着問道:“侯爺把我當什麼了?”
“當什麼?當夫人啊!”楚華謹握了裴舒芬的手放在胸前,嬉皮笑臉地道:“要不要我把心剖開給你看看?——裝得全是你!”
“既然全是我,你還能……還能跟別人在一起!”裴舒芬十分不解,明明已經跟她心心相印,明明他心裡只有她,爲何還要跟別的女人滾牀單!
楚華謹愕然:“這有什麼關係?”
裴舒芬拿了帕子捂在嘴上,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淌:“有什麼關係?——你心裡既然只有我,就不能跟別人……跟別人在一起!”要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很難嗎?
楚華謹看見裴舒芬傷心的樣子,心裡既詫異,又愧疚,訕訕地縮回了手,低了頭道:“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這樣低聲下氣,從楚華謹襲了爵以來,還從沒有過的,特別是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
裴舒芬看見楚華謹居然道了謙,心裡好受了些,忙拭了淚,從牀上坐起身道:“侯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妾身一般見識。侯爺是這後院的主人,自然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妾身僭越了。”先緊後鬆,打個巴掌給個甜棗,裴舒芬將尺度拿捏得十分得當。
楚華謹被裴舒芬這一番又打又拉果然伺候得很是受用,忙換了話題問道:“今兒在大覺寺的法事做得怎樣?”
想起今日回家,嫡母、父親和大哥、大嫂對她橫眉冷對的樣子,裴舒芬暗暗打了個寒戰。好在她早就安排好了要去大覺寺給大姐做冥壽,這話一提,孃家人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下來。後來孃家大嫂帶着兩個孩子陪她一起去大覺寺的路上,還跟她說了幾句話。
裴舒芬爲了大姐裴舒凡的法事是下了本錢的,無論是法堂的擺設,還是紙錢香燭人馬,都是上好的。又請了五百僧人唸經,場面十分宏大。
她孃家大嫂沈氏的臉才完全和緩下來,臨走的時候,語重心長地跟她說了許多話。——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想起這些,裴舒芬對着楚華謹勉強笑道:“今兒萬事都好,就一樣不好,侯爺沒有能過去。”說着又哭了起來,“我們姐妹倆都是苦命人……”
楚華謹忙安慰了她半天,才起身去方姨娘院子裡去了。
這一天晚上,楚華謹不好意思,便沒有過裴舒芬的院子裡來。
第二日一大早,楚華謹就進了宮,遞牌子求見皇后娘娘。
鎮國公簡飛揚也正在宮裡求見聖上。
兩人在外宮裡遇見,笑着一起寒暄了幾句,便有內侍出來,將他們各自領了進去。
簡飛揚來到聖上的御書房裡,向聖上求一道賜婚的聖旨,好有個正當的名頭,提早成親。
聖上知道簡家和賀家的婚事,是他們從小就定下的。這麼多年,兩家人都不離不棄,也是一段佳話,聞言十分高興,提筆就寫了一道聖旨,順便將封賀寧馨爲一品國公夫人的誥命也頒了,對簡飛揚道:“等你大婚那天,朕再讓內侍去傳旨,封你的夫人爲一品國公夫人,給你這個體面。”
簡飛揚大喜,謝了又謝。
楚華謹去了皇后宮裡,終於求了皇后一起來見聖上,向聖上求封自己的繼室裴舒芬的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