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午…多的時候,2營就會要停下來,然後讓派人去村子裡面找房子,然後他們會在這裡過夜,而軍官和士兵們都會對房子進行搜刮。
“你們只有5分鐘”史畢爾上尉總是讓卡森爲他找到最好的房子作爲營部,然後將最好的臥室據爲己有。他們猶如一羣野獸闖進了羊羣一樣,將大門猛然的踢開,然後通知裡面的居民。然後告訴這些德國居民,用5分鐘時間離開房子。
一名德國老婦人嘮嘮叨叨不想走,但是馬上就有大兵們將她架着離開了。5分鐘的時間,只夠這些德國人捲起鋪蓋並且帶走一些隨身物品的。而史畢爾是覺對不會讓他們多呆一分鐘,因爲他覺得如果超過分鐘,德國人會將屋子搬空,而史畢爾很顯然不想這樣。他還要在屋子裡找到一些值錢的東西,然後寄回家,他在英國的家裡還有一個懷孕的快要生產的妻子呢。這些東西變賣了的話,會使他的妻子有着足夠的錢去生孩子,而不是愁眉苦臉的了。
卡森對史畢爾上尉有些不屑,但是還是要去執行他的命令。而史畢爾的行蹤也飄忽不定,一般兩三個小時後才現身。在卡森看來史畢爾上尉就是個非常差勁的搶劫犯。他對一排的馬拉其曾經抱怨道:“一想到周圍有項鍊啊什麼的,史畢爾就一晚上睡不着。一有機會他就把搶到的東西寄給在英國的妻子。”
但是馬拉其卻不以爲然的道:“夥計,這是戰爭。瞧瞧,在E連誰不參與這場搶劫?現在已經不是戰爭時間了。夥計,戰爭已經結束了,現在是享受戰爭成果的時候。老實說,我以前可沒有拿別人東西的習慣,但是現在我已經習以爲常了,這不是什麼值得羞愧的事情。這是我們應得的。”
是的,馬拉其說的沒錯,不只E連,整個2營都參與了搶劫。他們從蒐集所佔據房子的貴重物品到搶劫德軍投降的士兵們的值錢的東西。只要想要,就可以拿走。搶劫既有利可圖又沒有風險,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帕克斯少校沒有那種習慣,他什麼也不由拿,但是他卻不能阻止別人去拿。包括威爾士上尉甚至是溫特斯少校,只要是能夠打動他們的戰利品,他們都樂於享受,並且收入囊中,而尼克森是爲數不多的對這個不敢興趣的軍官,和帕克斯一樣,他甚至有些看不過眼。
“你可是有錢的公子哥兒,夥計”威爾士上尉搜刮了一些項鍊、戒指還有銀器之類的東西,“我還得靠這個爲貝蒂準備結婚用的開銷,這是機會。自古以來的征服者在他們征服的土地上,都是這麼幹的。這是我們贏來的,我可不認爲這是什麼搶劫”威爾士上尉說的冠冕堂皇,但是尼克森和帕克斯又不能否認,因爲他說的是事實。
但是帕克斯少校還是下了一條命令,嚴禁對德國的平民進行搶劫。至於對於德軍士兵的搶劫,他無法阻止,也只能由他們去了。
德**隊的魯格爾槍、納粹徽章、手錶、珠寶、初版的《我的奮鬥》和酒都2營士兵們劫掠的首要目標。而普遍的士兵們對德國的馬克不感興趣。
赫夫朗和衛生員斯皮納中士大劫了六名德軍士兵。他們闖進了一所房子,裡面有6名德軍。“放下武器”赫夫朗舉起步槍大聲的叫喊着。而德軍士兵也很順從的將手中的步槍放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反抗。
“這個,夥計,快點”儘管德軍士兵聽不懂赫夫朗的話,但是他們還是明白過來了,這兩個美國人指着自己手上的手錶,於是趕緊的脫下來,仍在地上。
“口袋裡的東西,快點”斯皮納又指着他們的口袋,然後看着這些德國士兵從他們的口袋裡摸出一些零碎的玩意兒,甚至連他們手指頭的戒指都沒有放過。用赫夫朗後來的話說,他們只差沒有掰開他們的嘴巴,看看裡面有沒有鑲着金牙了。
很快這六名德軍被放走了,甚至都不能算他們是俘虜。而赫夫朗也沒有心思押解他們去營部,這很不划算,這得耽誤他們搜刮的時間。
“嘿,赫夫朗,這裡有個保險箱”斯皮納衝着赫夫朗大叫道,這個發現讓兩人呢欣喜若狂,很期待裡面有更多的值錢的東西。他們想辦法撬開了這個保險箱,然後就瞪大了眼睛,驚呆了。整箱的德國馬克整整齊齊的碼着。
“上帝,我們搶劫了德意志的銀行了嗎?”斯皮納吃驚的看着這些鈔票,不由看了看赫夫朗,“貝比,我們發財了嗎?”
“沒有,夥計,這只是馬克,不是美元。說實話,我寧願這是英鎊,都比馬克要值錢。德國人都完蛋了,馬克有什麼用?”赫夫朗沒有他那麼樂觀。但是他們還是將大面值的馬克兩人平分了,而剩下的小額的鈔票,經過一個小時的討論,決定分給附近一所教堂裡做禱告的人。
“我們可是代表上帝來的,讓那些虔誠的人得到好處。”赫夫朗時候受到了那些人熱情的奉承,因爲他很有一些成就感,他得意洋洋的對着斯皮納說着。很顯然他們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事實上,他們不過參與了一次搶劫。
2營的車隊向東南方向開進的路上也碰到了德軍,但雙方沒有交火。他們看到的是準備投降的德軍。由開始的一小股,慢慢的變成了一大羣,黑壓壓的穿着灰色軍裝的德軍。2營的車隊開上了盟軍專用的高速公路,該路向東通往慕尼黑。德國人順中間的路向西步行前往俘虜營。中間的路上放眼望去,滿是全副武裝的德軍,但是沒有人停下來接受他們投降。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德軍都會投降,一些死硬的武裝黨衛隊分子,他們零星的抵抗還是存在,而且他們通常會炸燬橋樑,並且炸斷公路或者炸掉公路旁邊的巨型石塊,堆積在公路中間試圖阻止美軍進入德國。這些措施並不能阻止盟軍的步伐,但是卻也延緩了他們行進的速度。
“真不敢相信,我們現在已經贏得了這場戰爭”威爾士上尉坐在吉普車後座上,他看着公路中間朝着他們反方向行進的德國全副武裝的德國士兵們,不禁發出了感慨。
“看看他們”這時候溫特斯少校忽然轉頭指着那羣德軍對着尼克森道,“這羣人,即便是戰敗了,他們卻還帶着傲氣行軍。”
吉普車上所有人都扭頭看着這些德國士兵們的臉。他們的臉上滿是沮喪和灰敗的神色。但是他們卻都還是挺直着身體,走着整齊的隊列。仍然像一支正在戰鬥的部隊一樣行軍。在他們的臉上或許是絕望,但是卻不能不承認他們的紀律性確實最好的。這是任何國家的軍隊都比不了的。
“他們曾經是世界上最好的軍隊”帕克斯靜靜的看着這羣準備投降的德軍士兵,忽然間就說了一句話,是的,德國的軍隊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但是他們現在卻戰敗了。他們再也沒有作戰的勇氣了。而這一切的轉變都讓人不禁感慨萬千。
忽然他們就聽到前面的卡車上傳來了有人大聲喊叫的聲音。擡頭看的時候,確實韋伯斯特站在卡車上,衝着那羣德軍的俘虜,特別是幾個坐在馬車上,還帶着非常驕傲的神色的德軍軍官叫喊着,嘴裡對他們不斷的進行斥責。
“……沒錯兒,就是你這個蠢笨的德國咋種,跟福特和通用汽車問好吧,你們這羣愚蠢的法西斯豬,看看你們,你們只有馬,你們是怎麼想的?把我們從半個地球外拖來,干擾我們的生活,爲什麼?你們這羣無知、卑鄙的人渣”然後韋伯斯特彷彿用盡了力氣一般頹然的坐下來,說了一句,“我們來這裡幹什麼來了?”說着用雙手捂緊了自己的臉。
是啊,我們來這裡幹什麼來了?從塔可亞的訓練道諾曼底的登陸,到荷蘭、比利時等等一直到德國,每走過一個地方,他們就會留下鮮血,就會有一些兄弟留下來,或是陣亡或者受傷。連隊裡的兄弟們進來一批又一批,來這裡幹什麼?
吉普車上的人沒有說話,溫特斯少校、尼克森上尉、威爾士上尉他們都在思考着韋伯斯特近乎瘋狂發泄的那一番話,他們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會得到什麼?原本這場戰爭和美國沒有關係的。這是很多人都在想的問題。
帕克斯少校只是在心裡苦笑。他知道答案,他知道他們爲什麼來這裡。但是他沒有說,這個問題不用回答,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或者有些人想不到答案,或者有些人會告訴這些大兵們答案,但是唯一的答案卻在每個人的心裡,直到大戰結束,直到很多年之後,他們纔會發覺。他們在這裡的意義所在。
帕克斯少校再次瞭望這就像一條長蛇一樣的德軍的投降的隊伍。隊伍的盡頭,是早晨剛剛升起來不久的太陽。春日的太陽光還不刺眼,甚至可以看到它的整個輪廓,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