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天剛剛矇矇亮,軍營裡響起了軍號聲,隊員們的速度很快,他們已經開始集合了。這個時候是正常的訓練時間。但是今天軍士長李普上士在檢查完隊列之後,卻沒有宣佈進一步的訓練計劃。他只是嚴肅的看着每一名隊員。這對於一向老好人的李普來說是非常少見的情況。
帕克斯少校和威爾士上尉從連指揮部走了過來,李普向他們敬禮,然後站到了隊伍的一側。帕克斯少校和威爾士上尉走到隊伍的前面。
“考夫曼下士、赫爾曼下士出列!”威爾士上尉的聲音顯得很平靜,他盯着隊伍中的站着的考夫曼和赫爾曼。赫爾曼的頭上還纏着紗布。兩人聽到威爾士上尉的命令的時候,滿臉肅然的站出了隊伍的行列,但是他們的表情卻顯得很黯然。
“這次的任務,我們絕對不可以失敗,所以我的連隊不容許任何的違紀行爲。”帕克斯看了看考夫曼和赫爾曼兩人,然後又看了看連隊的成員,大聲道,“這是我們絕對不會容許的。任何大意和失誤都可能導致我們全軍覆沒。我們是執行特別任務的,比傘兵更危險,我們會出入敵人的內部,在重重包圍中和敵人作戰,沒有什麼原因。你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聽到命令的時候說:‘是的,長官!’這就夠了。”帕克斯沒有在說什麼,他衝着威爾士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向了連指揮部。
威爾士上尉接管了訓練,在帕克斯講完話之後,訓練照常開始,而考夫曼和赫爾曼似乎想要加入進去,但是被李普軍士長攔住了。
“對不起,赫爾曼、考夫曼,”李普衝着他們兩個點了點頭,“我知道這很難,但是少校已經做出了決定,你們不如回營部收拾行李吧,對了,把武器留下來,然後就可以帶走任何的你們的私人的物品。”李普說着,拍了一下考夫曼的手臂,然後轉過身,朝着正在進行跑步訓練的隊伍趕了過去。
赫爾曼呆呆的看着隊伍慢慢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考夫曼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道:“走吧,夥計,這裡不再需要我們了,我們得滾回老家。上帝,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家裡的人說起這段經歷!”
“不公平,這不公平。考夫曼,我不想就這樣回去,我想去和帕克斯少校談談,他不能這麼不近人情。”赫爾曼忽然就轉身朝着連指揮部走去,“我不想就這樣回去。我要去殺曰本人,該死,該死,該死!”他不停的嘀咕着,不停的說着該死。他的情緒顯得非常的激動。
“站住,赫爾曼,別去求那個鐵石心腸的傢伙,我們不需要他的憐憫。他以爲自己是上帝嗎?可以隨意決定一個人的命運。”考夫曼不由朝着赫爾曼大聲的吼叫着,然後跟隨着他,試圖將他拉住,“回去就回去吧,我們可以遠離這該死的戰爭了,我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赫爾曼!”他最後大叫了一聲,但是沒有用,赫爾曼依舊在朝着連指揮部走,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長官,我有話說!”赫爾曼在連指揮部外大聲的叫喊着。
但是連指揮部裡面沒有動靜。赫爾曼又大叫了一聲:“長官,我要見你,我有話說。”但是還是沒有迴應。這時候考夫曼從後面趕了過來,他一把扯住赫爾曼道:“你想要幹什麼?赫爾曼,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戰爭對於我們來說已經結束了!”
“不,考夫曼,我知道這事是我的錯,但是我真的不想就這麼離開。你忘記了你來這個連隊的目的了嗎?我們不是爲了逃避戰爭來的,我們只是想證明我們是美軍中的精銳,我們是軍隊中最好的。就爲了這個,現在我們什麼也沒有得到就空着兩手回去了。我不甘心,考夫曼,我真的不甘心!”赫爾曼說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考夫曼忽然愣住了。赫爾曼的話深深的擊中了他。是的,他當初不就是爲了證明自己是最好的士兵而要求加入突擊隊的嗎?他想憑着他的格鬥的天賦證明自己是一名優秀的士兵,而且帶着驕傲回到自己的家鄉,現在卻什麼都沒有拿到。他不再勸阻赫爾曼了,只是陪着他靜靜的站立在指揮部的門外,兩人以標準的軍姿反揹着雙手正對着指揮部的門筆挺的站立。
門忽然被打開了!帕克斯少校出現在門口,他皺起眉頭看了看兩人道:“進來吧。”說着就轉身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邊坐了下來。兩人趕緊走了進去,然後在帕克斯辦公桌前並排站立,並且挺了一下胸部,昂起了頭。
“想要說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帕克斯將頭靠在椅子上,看着兩人。他的表情很平靜,絲毫看不出什麼來。
“我想繼續留在連隊,長官!”赫爾曼下士大聲的說道。
“你呢?”帕克斯眼睛挪動了一下,看着考夫曼道,“你想說什麼?或者你只是他的陪同人員?”
“我也想繼續留在連隊,長官!”考夫曼這次沒有猶豫,他大聲的說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然後緊緊的看着帕克斯,“長官,我們都想證明自己是最優秀的士兵,不想就這樣空手而回。這是我們加入連隊的最初的願望。”
帕克斯點了點頭,對着兩人道:“對你們的處罰是基於你們私自出營地而做出來的。而在和當地居民處理關係上,我不會有任何的附加處罰,今天依然會有飛機來送你們去約克城號航母,這個決定不會改變。”說着帕克斯端正了身子,看了看他們兩個。
“長官——”赫爾曼有些心急,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等等,赫爾曼下士!”帕克斯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想做出太多解釋,但是有一點你們要明白,這裡是中國,和歐洲有着太多的不同。我們要做的就是呆在軍營裡,改掉作爲歐洲戰勝者的那種形象,曰本人還在中國的領土上沒有被趕出去,他們甚至就在四周。這裡的環境很複雜,所以你們必須走。呆在約克城號航母上,我們會在執行完任務之後,一起匯合!”
“長官——”赫爾曼下意識的想要分辨,但是忽然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有些驚喜的道,“長官,你的意思,我們還可以留在連隊?”
“是的,赫爾曼下士!”帕克斯點了點頭。
“感謝上帝!”這時候一旁的考夫曼似乎鬆了一口氣,但是卻又不無遺憾的道,“看來我們是趕不上這次任務了。說實在的,我很後悔,因爲一件小事,而失去了這次機會!”
“會有機會的,考夫曼下士!”帕克斯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們收拾一下行李,等李普軍士長回來之後,你們走坐飛機走吧!”
其實這件事情,帕克斯冷靜下來已經想了很多。爲什麼八路軍的張排長會大張旗鼓的扣押兩人,並且還帶着人來挑釁?恐怕事情並不是因爲他義憤填膺受不得美軍“調戲”婦女那麼簡單,如果沒有人在其中煽動,恐怕他也不會衝動。當然這時候的八路軍大多是泥腿子出聲,並沒有多高的文化素質或者有着大局觀念,[***]和美軍現在的友誼並不可能在他心裡有什麼重要的位置。但是敢於挑起兩軍紛爭,沒有人鼓譟確實不可能的。那麼很顯然,這裡還並不是gcd軍隊的天下。
上午9時,考夫曼和赫爾曼在李普上士和葛奈瑞全班士兵的注視下,坐上了一架轟炸機,飛機轟鳴着滑出了跑道,然後李普帶着士兵們乘坐軍車飛快的回到了營地。帕克斯不想再次引起什麼衝突的事件,他們快速的送兩人上飛機,然後快速的回到營地,避免在外面逗留的時間過長。
當然這件事情並沒有因此而過去。上午11時,來了兩輛吉普車。四個中[***]隊的警衛守着兩軍灰布軍裝的人來到了美軍營地的哨位前,正在交涉,其中就有上次帕克斯見過的那名女翻譯王秋瑩少尉。
“李普,讓他們進來!”帕克斯遠遠的看到了那一行人,對着李普說道,“直接帶他們到連指揮部。”等李普走到門口的時候,又不忘了加上一句道,“讓兄弟們做好準備。以防萬一!”帕克斯雖然不想出什麼亂子,但是也不想被人欺負。
“李將軍,您好!”帕克斯依然很親熱的將李z民將軍迎進了連指揮部。按照中國人的習慣,照顧他們坐在桌子邊,並且斟上了茶。
李z民將軍讓過座,然後開門見山的道:“帕克斯先生,我們是來向你們道歉的啊。這次是我們的人做的孟浪了一些。希望貴軍不要過多的計較,我們已經關了張排長的禁閉。罰他閉門思過。中美關係現在時大局,我們可不能爲這麼一件小事破壞了大局!”
帕克斯不由點了點頭微笑道:“是的,李將軍,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見,現在我的兩名士兵已經被我調離了連隊,今天上午就已經離開了。”說這話的時候,他觀察了一下李z民將軍的臉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有些歉意的表情。
“這——處罰太過了。我們的人做的不對,不應該處罰他們纔是!”李將軍感慨的說着。
帕克斯點了點頭笑道:“這是軍規,不分上下級。誰違反了都一樣!”
李z民將軍並沒有帶來什麼新的說法,無非就是像帕克斯預料之中的致歉,並且提出什麼中美友好關係等一些大道理。帕克斯只是點頭微笑,時不時的插上一句。
等到結束告辭的時候,帕克斯送李將軍到了門口,忽然對着李z民將軍道:“李將軍,我相信這次事件不是偶然的。這個地區的情況很複雜,曰本軍隊雖然被你們趕走了,但是似乎還有不少勢力在影響着這裡,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力量的存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的那位張排長到底想要知道什麼?這裡突然之間駐紮了一批美軍士兵,很顯然,有些人想要打聽清楚,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不然的話,就不會有這次衝突了。我們的目的沒有通報貴方,但是也不希望貴方被人利用,採用不正常的手段,比我們的人說出一些我們不想說的事情!”
李z民不由愣了一下,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微笑着點頭,敷衍了過去。心裡卻非常的震驚,看來這個美軍少校不簡單。很顯然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而他們第一時間知道真相後,就將張排長看守起來,同時押走了王二虎。而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美軍連隊的到來引起的。各方勢力都在窺探着這個軍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