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不受影響?”溫特斯皺起眉頭看了看帕克斯大腿處包紮的地方,似乎想要判斷出他到底是否適合繼續戰鬥。
“別逞強,帕克斯!”尼克森倒了三杯酒,一杯遞給威爾士,一杯遞給帕克斯,自己舉起一杯,朝兩人示意,然後就抿了一口。但是他顯然並不看好帕克斯的傷情。
“這可得慎重一點!”威爾士舉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他很不習慣尼克森那樣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真的很不夠味。
“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哈利,我的身體很棒,這點傷不算什麼,何況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處理。”帕克斯一口將酒喝乾,比威爾士還利落,“我還是很強壯的!”說着揮動了一下手臂,展示肌肉。
“我敢打賭,這傢伙現在依然壯得像一條牛。”威爾士一拳打在帕克斯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說。
溫特斯斟酌了一下,他知道帕克斯對於連隊來說很重要,這在最近幾天的戰鬥中已經體現出他的價值了,他不想他冒險,但是也不想他離開。如果要養傷的話,起碼也得好些天,這對於整天都處於戰鬥緊張階段的E連無疑不是一個好消息。
“好吧,你留下來吧!”溫特斯無奈的點了點頭,他還是存有私心的,“但是,一旦你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我絕對會將你送到後方醫院的,這是我的底線了!”
“謝謝你,迪克!”帕克斯咧開嘴一笑,然後將杯子朝尼克森遞過去,“還有酒嗎?這酒的味道好極了,再來一杯如何?”
尼克森苦笑了一下,點頭道:“當然可以,這可是陳釀威士忌,慢慢品纔有滋味,別學哈利喝酒的方式,只有酒鬼才那麼喝的。”
威爾士衝着尼克森聳了一下肩膀:“別忘記了,迪克這裡還藏着一桶好酒,我們三人都有份的。”說着三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溫特斯看着這三個傢伙,無奈的直搖頭而笑。
連部裡,四個人正在說笑,這時候有人在敲門。
帕克斯走過去,將們打開,是營部的費克斯中士,他先是對着帕克斯微微點頭一笑,然後掃視了一眼屋子裡的幾個人,將眼光停在溫特斯中尉身上。
“很抱歉,不得不打斷你們!“費克斯對溫特斯很尊敬,這來源於溫特斯自從D日以來,取得的一系列的勝利,他現在在營部的名聲如日中天。很多士兵和軍士都很尊敬他。
“什麼事?”溫特斯微微一笑。
費克斯忙笑道:“史崔爾中校還有賀頓少校讓我來請你去營部。”
“知道了!”溫特斯點點頭,“我馬上就來!”
費克斯笑道:“謝謝中尉。”然後又看了看尼克森,“上尉,恐怕您也得一起去,因爲史崔爾中校也交代了,讓您一起過去。”
尼克森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顯得很無奈。
看着他們三人離開了,威爾士衝着帕克斯笑道:“我們也坐吧,或許我們可以嚐嚐上次的那桶酒,這是E連的第一次比較大的勝利,我們得慶祝一下。”
“爲什麼不呢?”帕克斯笑了。
威爾士倒了兩杯酒,遞給帕克斯一杯,然後兩人碰了一下,就被髮出“叮“的一聲清脆的聲音。
“爲了勝利!”帕克斯笑道。
“爲了威士忌!”威爾士嘿嘿的笑着,“我喜歡戰利品,德國人的。”
爲了威士忌,這句話很形象,現在在很多E連的兄弟們心中,能夠搜刮到德國人藏起來的威士忌是最讓人高興的事情。這是對勝利者的獎勵,所以很多人都在休整的時候,在城內四處尋找好酒。
“你覺得聖誕節前我們能攻入柏林嗎?”威爾士很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然後開始學着尼克森的摸樣品嚐威士忌。
“你覺得呢?”帕克斯停了威爾士的話,忽然覺得現在E連裡的兄弟們都有着一種速勝的樂觀情緒籠罩着,他們相信德國人很快就會被趕走,聖誕節前能夠結束戰爭。這種情緒很顯然對現在的E連沒有任何好處,一旦遭受到重大挫折,士氣將會下降的很快。
“照我們今天攻下卡靈頓的情況來看,德軍的氣數已盡,所以我們要趁現在,盡情的享受一下,帕克斯!”威爾士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站起來,又將自己的杯子倒滿。
“我可不這麼看,哈利!”帕克斯搖搖頭,他必須爲E連的樂觀情緒潑一些冷水。
“爲什麼?”威爾士皺起眉頭,有些迫切的看着他。
“你覺得很順利嗎?不錯,現在看來我們確實很順利。”帕克斯點點頭,“哈利,你想過沒有,我們在D日登陸,非常順利,這是因爲德國人上了我們的當了,他們被我們迷惑了,譬如他們被一個空殼子的巴頓將軍拖住了大量的軍隊。所以一開始我們遇上的抵抗不強烈,只是因爲他們準備不足。但是……”
帕克斯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但是德軍一旦回過神來,他們就會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畢竟這一條路是通向德國的道路。”
“你是說我們今後會遇上非常頑強的抵抗嗎?”威爾士看了看帕克斯,然後點點頭,“這種想法也沒有錯,但是我們的力量比德國人強多了。”
這種樂觀情緒在勝利面前是不可能輕易消退的,帕克斯知道很難說服他們,他更不可能去表現得猶如先知一般在軍官面前指手畫腳,或者在上級面前提什麼建議和戰略分析。這隻能讓他們對自己感到厭煩並且受到輕視,會認爲自己不過是個爲了想晉升而心思瘋狂的傢伙。而且最高指揮部的那些傢伙不可能不知道今後的情況會怎樣,他們完全瞭解,只不過他們高層之間還有着其他的利益糾葛,從而導致戰爭進展不利,這是必然,就算讓他們提前知道過程,有些事還是會照樣發生。
或許只能和連裡的一些兄弟們說說了。帕克斯有些無奈,至少可以讓兄弟們在心裡上有個準備,不至於遽遭失敗,就喪失士氣。
樂觀的情緒甚至蔓延到營部,當然他們的樂觀是受到了勝利的誘惑,他們的設想比士兵們強不了多少,這是一種自上而下的樂觀,統帥感染着軍官,軍官感染着士兵,就是這樣的像是瘟疫一樣的傳染着。
“知道德國的那個惡魔怎麼說我們的嗎?”在營部裡賀頓顯得很高興,他興高采烈的揮動着手,像是在演講一樣,“他說:‘哦,感謝上帝,那些傻瓜們終於登陸了。’是的,現在我們這些‘傻瓜’登陸了,而且還要去柏林,親自去逮他呢。”
“統帥部的估計非常樂觀,甚至有人說聖誕節就可以結束這場戰爭。”史崔爾笑着道,“溫特斯,你怎麼看?聖誕節?”
溫特斯笑道:“長官,我可不做什麼預測。就讓那些統帥們傷腦筋去吧。或許賀頓少校說的對,我們就是一些傻瓜,千里迢迢的跑到英國,然後橫渡了英吉利海峽,去做歐洲的解放者,和德國的入侵者,就這麼簡單。”
“挺有意思的說法!”史崔爾道。
“今天E連表現很不錯,我已經告知了辛克上校,他很滿意對你們的表現,而且泰勒將軍也對你們的表現非常滿意,攻下卡靈頓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賀頓插了一句。
“謝謝,長官。”溫特斯微微一笑,然後道,“但是這一仗讓兄弟們疲憊不堪,他們可能需要休息,戰鬥太艱苦了。”
“我知道,E連一直是二營的驕傲,所以今天的最重要攻堅戰鬥,我才決定交給E連來處置的,現在的結果證明,我的決定非常正確。”史崔爾微微的顯出思索的樣子,“但是我們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E連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是的,我知道!”溫特斯有些無可奈何。
“好了,溫特斯,我們都知道,卡靈頓的重要性對我們如此,對德國人同樣如此,所以德國人丟失了這裡,肯定會想辦法奪回來的,而且他們一定會全力以赴,我們得做好準備。”賀頓點點頭,然後有些鄭重的對着溫特斯道。
“長官,需要E連怎麼做?”溫特斯一臉的嚴肅。
“德國人肯定會反撲,而且肯定會從西南方向過來,走你們E連進攻時候走過的那條路。”史崔爾很喜歡溫特斯對待工作的那種認真的態度,於是點頭道。
地形是決定行動進展的重要因素。從那個方向進入卡靈頓要經過那片猶如半島的高地。在鐵路線的北面,在公路的南面,都是被水淹沒的土地。
“泰勒將軍決定向西推進幾公里,在高地上構築防禦陣地。”史崔爾指着繪製的卡靈頓一帶的地圖道,“E連將被不知在最右側,沿鐵路展開。”
“明白了!長官!”溫特斯點頭。營部裡的人都看着他,沒有再說話了。溫特斯就覺得自己應該告辭了。他朝門口走去。
“溫特斯!”史崔爾從背後叫住了他。
“什麼,長官?”溫特斯轉身道。
“帕克斯受傷了嗎?現在怎樣了?”原來營部也知道了帕克斯的情況,史崔爾便問了一句。
“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他能夠參加反擊德國人的戰鬥。”溫特斯很平靜的道。
史崔爾點點頭,然後笑道:“那就好,他表現挺不錯。好好準備!”史崔爾這是一個態度,對E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