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夏。喬治亞州塔可亞軍營。
“雷斯·帕克斯,真有你的,居然能夠從廚房裡搞到櫻桃罐頭。”二等兵提波斜躺在牀上,看着帕克斯手中的櫻桃罐子,“不過你確定你沒事?”
“我打賭,帕克斯肯定是太慌張了,以至於前天撞到柱子的後遺症還在!”喬治·魯茲哈哈大笑。
聽了魯茲的話,營裡的幾個大兵都大笑起來。他們都知道這個故事,帕克斯在前天就餐的時候,偷偷的溜到廚房裡,拿走了一罐桃子,結果因爲太慌張的緣故,撞到了廚房外面的一根柱子,當時就暈了過去,幸好被派康提看到,不然就被逮個現場了。即便是這樣,整個E連,除了連長赫伯·索伯中尉以外,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糗事。
雷斯·帕克斯搖搖頭,這才笑道:“好了魯茲,你要小心點你櫃子裡的兩百個避孕套,如果讓‘黑天鵝’知道了話,你得跑科拉希山,衝啊,駿馬!”
“去三裡,來三裡!”營帳裡頓時一齊大吼。
“帕克斯,你翻了我的櫃子嗎?”魯茲臉紅了。
“不,還用翻嗎?”帕克斯正說話。
營門外已經在大喊了:“E連二排集合!”
“完了,該死的索伯,難道就不能讓人好過一點嗎?今天是休息日!”羅伊·卡伯罵了一句。但是沒有人有心情理會,所有人有換上了作訓服,快速的朝營地外面得操練場集合。
從軍營出發到科拉希山,來回共十里路。全副武裝的登上科拉西山是E連經常訓練的科目,據說這是赫伯·索伯的獨創。
現在已經是中午的時間,陽光很強烈。
“我受不住了!”艾德·提波喘着氣,他弓着腰,汗水已經順着頭髮滴下來,整個作訓服已經完全溼了。
“加油!艾德!”身材魁梧的卡伍德·李普雖然也在喘氣,但是他還是稍等了一下,和艾德·提波一起並肩向前跑。
“你可真是個好人!艾德。”提波勉強笑了笑。前面的已經是一個很高的山坡。
雷斯·帕克斯一個人衝在最前面,山坡很陡,但是這點難度對於雷斯·帕克斯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現在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他有着無窮的力量。這樣的訓練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他就是一個變態!”卡伯遠遠的望着已經爬上山頂的帕克斯,對着身邊的大衛·韋伯斯特哼哼,“要知道在前幾天,他可是跑在最後面的。”
“好了,卡伯,少抱怨幾句吧,要是你還怕不上去,當心索伯扒了你的皮!”韋伯斯特加快步子,從卡伯身旁超了過去。
“難道你不覺得帕克斯和以往有些不同了嗎?”卡伯在韋伯斯特的後面喊了一聲。
“是的,是的!如果你還不快點話,那麼索伯中尉對你的處罰一定會比往日有所不同的,快點吧,卡伯,別抱怨!”韋伯斯特回過頭大喊了一聲。
帕克斯是有所不同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帕克斯。這個問題很複雜,在上帝看來這卻不過是簡單的靈魂穿越的過程,但是對於原來的那個帕克斯和現在帕克斯身體的這個靈魂來說,卻簡直經過了複雜的完全令人瘋狂的體驗。
帕克斯是個倒黴鬼,因爲他偷一罐桃子都會被柱子撞暈,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因爲他被撞暈之後,他就已經不再是帕克斯了,而是另外的一個人,另外一個人的靈魂。另一個來自中國的靈魂,一個叫做張翔的中國人。
說實在的,這樣的經歷實在太詭異了,簡直比二十一世紀中國的那些穿越劇更加的複雜更匪夷所思。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不是不明白,而是世界太奇妙。總是能夠在你得意忘形的時候,總會當頭一棒將你從天堂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現象解釋不明白,但是自己偉大祖國的孔子有一句話可以安慰安慰他,“既來之,則安之”。是的,既然來了,就安心的呆在這裡吧!
至於爲什麼現在的帕克斯能夠從體能落後變成訓練場上的標兵,這只是源於張翔本身,因爲他在靈魂附體之前,是二十一世紀中國一名特工,而且是特工裡面的尖兵,三棲作戰、格鬥刺殺、英法德語無一不精,而且還能夠對身體各項機能做出最好的調整,做出最好的訓練動作以達到訓練的最佳效果。
儘管原來的倒黴鬼帕克斯身體素質不怎麼樣,但是這兩天適應了這具身體後,帕克斯已經能調整過來,並且在訓練中顯得很突出了。並不是有了張翔靈魂之後的帕克斯強壯了很多,而是身體協調的結果,更重要的是,現在的E連官兵都不過是新兵罷了。
這是美國空軍新組建的101空降師的506團,團長是辛克上校。空降兵,這對1942年的美國來說是一個全新的軍種,而能夠進入這個全新軍隊裡的,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人,具有不同的背景。農夫、礦工、山裡人,有的是南方人的子弟;或者一貧如洗,或者小康富裕;還有大學生、警察、原本就是預備役的軍人等。
張翔對這個團體很熟悉,是來自於美國好萊塢導演斯皮爾伯格的導演的一部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電視劇《兄弟連》。
一部很好看的電視劇集,二戰的氛圍,濃濃的兄弟情義,這些都是張翔在部隊裡感受過的,所以他的適應很快,而且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倒黴鬼雷斯·帕克斯。
“真不錯,二等兵雷斯·帕克斯,看來這幾天你的訓練效果不錯!”赫伯·索伯在坡頂拿着計時的表,高聲的叫喊着,“看來你打破了E連迪克·溫特斯排長保持的記錄,比他提前了五分鐘。”
“謝謝,連長!”儘管不喜歡這個人物,無論是電視劇裡還是現在的赫伯·索伯,帕克斯還是儘量的大聲回答。
緊接着不遠處爬上來了溫特斯少尉,溫特斯身後緊跟着的是戴維·蘭道曼。
“一等兵蘭道曼,你要進醫院了嗎?你的樣子很遜,快點,快點,你的綽號不應該叫‘大牛’,應該叫‘蝸牛’。”索伯揮動着手臂在叫喊,“我們用了23分鐘就登上了科拉希山,或許這個成績對於其他的連隊已經夠好的了,但是對E連來說,這還不夠,我們是最好的連隊,快點!”
這一幕很熟悉,已經跑下山去的帕克斯忍不住想要笑,但是他笑不起來,儘管他跑的最快,但是他已經快筋疲力盡了。要想達到自己以前的強悍的身體狀態,這具身體還要經過更殘酷和嚴格的訓練。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二等兵懷特忍不住在軍營裡發起牢騷來。他曾經是一名預備役軍人,家庭殷實,這樣的苦,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極限。
“懷特!你忘了你來這裡的目的了嗎?”卡伍德·李普站在營門口認真的看了看懷特,“空降兵是全美國最精銳的部隊,想想,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的。”
“兄弟們!我有個好消息!”這時候唐諾·馬拉其快步走了進來,一看營帳中的人,不由笑起來,“別垂頭喪氣的,今天索伯中尉發了慈悲了,想聽聽是什麼嗎?”
“別給我提那隻‘黑天鵝’馬拉其。”懷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好了,兄弟們,今天晚上我們可以自由活動了,索伯終於開恩了,我們可以去酒吧樂一樂了,這難道不是個好消息嗎?”
“噢!”營帳裡都齊聲的歡呼起來,連一臉陰霾的懷特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這確實是難得的好消息,對於E連來講。
“但願索伯不要出現在今晚的酒吧裡了!”帕克斯笑了笑,他對索伯沒有那麼多的怨念,畢竟索伯的訓練強度和要求對於曾經是特工的帕克斯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索伯的出現會讓人覺得掃興而已。
酒吧其實不過是陸軍的娛樂場所之一,當然這裡也就沒有美女。這是E連兄弟們今晚覺得最遺憾的地方。當然這不算什麼,因爲今晚可以痛飲一番了,這裡不會有索伯中尉。
“魯茲,再給我來一杯啤酒!”喬·託伊一隻腳塔在吧檯邊得椅子上,很小心的將褲角扎進皮靴。
“託伊,你什麼時候學着將褲腳扎進靴子的?你還不是真正的傘兵,瞧,你的褲子有褶皺了。”吧檯裡的魯茲有點熏熏的端着兩杯啤酒過來,他學着索伯中尉說話的樣子。這是他的絕技,能夠活靈活現的學習索伯中尉、賀頓少校甚至是辛克上校的說話。
“別提那個傢伙,讓人掃興,喬治,你只要給我一杯啤酒就好了!”喬·託伊也有點醉意的看着魯茲得意的在那裡笑。
“給你!”喬治·魯茲將啤酒遞過去,然後舉杯,“去三裡,來三裡!”
“去三裡,來三裡!”喬·託伊與喬治·魯茲相視一笑,然後一口氣將杯子裡的啤酒喝乾。
“喬治·魯茲,給我一杯啤酒!”雷斯·帕克斯走了過來,他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和自己前世在軍營中的氛圍差不多,世界上所有的軍營裡的軍人都是這樣,是兄弟。
“好吧,等着!”喬治·魯茲走過去,倒了一杯啤酒過來,遞給雷斯·帕克斯,“雷斯,你可以叫我喬治!”
“好吧!”帕克斯笑了笑,舉起酒杯,“去三裡,來三裡!”
“哈哈……”喬治·魯茲和喬·託伊大笑起來。
“你們到底在笑什麼?”雷斯·帕克斯聳了聳肩膀。
“去三裡,來三裡!”
三人都大笑起來。
“帕克斯,感覺這兩天你好像變了不少了!”喬·託伊打量了帕克斯兩眼。
“當然,”帕克斯笑了笑,“我現在是身體強壯,連索伯都不得不承認我是E連裡最出色的那個傢伙,當然他只能排第二了。”
“哦,怎麼又說道那傢伙了,別說他排第二,他甚至連標準的三十個拊掌撐都做不到,你們相信嗎?每次他帶隊做這個的時候,都只做了二十個。”魯茲眨了眨眼睛。
“別討論他了,要不然,我可再也喝不下一杯啤酒了!”託伊擡頭看了看,“看看吧,康普頓·巴克少尉又在和人打賭了。”
帕克斯一眼看去,果然康普頓·巴克的身邊圍了不少人,更有人在起鬨。
“看樣子,他們是在射飛鏢!”喬治·魯茲興奮叫着,“有興趣去看看嘛?”
“好吧,我想去看看!”帕克斯和喬治·魯茲端着酒杯走了過去。
“要不要賭一把!”康普頓·巴克對着帕克斯嚷道,“看看吧,他們都想我輸,難道你不想也贏?我們這次賭的很大,十美元!”
“哦,十美元!實在是太大了!”喬治·魯茲吃了一驚,“算了,我還是看看吧!帕克斯,你可是被索伯中尉看重的人啊。”
頓時周圍一片嘈雜聲。
“好吧!那就賭吧,當然是我和巴克少尉比賽射飛鏢,如果你們不怕輸的話,就壓巴克贏吧!”帕克斯拿起了飛鏢,衝着衆人大笑,然後將手中的飛鏢仍了出去。
整個過程中,帕克斯始終都是面對着衆人,目光甚至都沒有瞟一眼飛鏢的靶子,然後再衆人驚的目瞪口呆的眼光中,對康普頓·巴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