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過量……
柳青蘿臉色唰的一白。
“不可能的,我明明……”
體內明明就隱隱有灼熱感,而且若不是藥物的驅使,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常太醫,請您再診一次脈,不可能的,我肯定是中了迷情藥,是謝卿給我下的藥,是她!”柳青蘿連忙將手腕伸過去。
她想一定是常太醫診錯了脈。
“柳小姐,我再三確認過,你確實沒有中藥。”
常太醫忍不住暗自搖頭,這護國公府的嫡小姐算是廢了,在宮裡頭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可是穢亂宮闈的大罪啊。
柳青蘿咬住牙關,她怎麼可能沒有中藥呢?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她看了看常太醫,又看了看謝卿,雖然她很想說是謝卿收買了常太醫,但是話到嘴邊,她忍住了,常太醫是太醫院的院首,要想收買他並不容易。最關鍵的是,若是她拿不出來證據,那她就是無限常太醫和謝卿,謝卿立刻可以說她是隨意攀咬,到時候她說的話,就不會再有任何可信度了。
“柳小姐,你還有何話說。”太后沉聲說道。
柳青蘿能有什麼話說,她心裡清楚,是她算計謝卿在前,只是沒想到從她算計謝卿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太后,臣女是護國公府的嫡女,自小受京中有名的嬤嬤教養,怎會做出有辱門風之事,更何況還是在宮中,臣女雖不敏,但是絕不會傻到這種程度,還請太后明鑑。”柳青蘿含淚跪求。
“臣女原本只是在出來透透氣,卻不曾想,遭人暗算,等臣女醒來的時候,臣女就已經被人……”柳青蘿咬了咬牙,終究說出了口,“被人姦污了。”
“那柳小姐你的意思是,你也什麼都不知道,等你醒來的時候,事情就已經發生了?”太后的語氣淡淡的。
這番說辭,太后並不太相信,“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爲何要攀咬卿兒?”
太后不傻,柳青蘿前後的說辭不一,先是一口咬定是謝卿做的,非要說是謝卿給她下藥,可是太醫來了一診脈,她根本就沒有中藥。然後柳青蘿就改了說辭,宣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前後不一,實在是讓人無法信服。
“因爲……臣女一向和人沒有恩怨,只有和嘉敏郡主拌了幾句嘴,而且嘉敏郡主又是在偏殿換衣服的,所以臣女才指認嘉敏郡主。”
柳青蘿只覺心都快沉到湖底了,她此言分明就是變相承認方纔她是故意攀咬謝卿的,下藥之說只是誣陷。
可是她沒有辦法,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對自己最有利的說法了。
果然,太后睨了她一眼:“以後不要瞎說!拌幾句嘴就記在心上了?這等肚量實在太小了!”
對於太后的指責,柳青蘿只覺嘴裡發苦,偏生這苦楚還得自己嚥下去。
“臣女知錯。”柳青蘿的聲音微微有些低。
她一點也不想認錯,她錯了嗎?分明就是謝卿給她下藥,毀了她的清白,只是謝卿明明給她吃了藥丸,爲何太醫把不出來呢?柳青蘿沒有想通。
“你們兩人都說什麼都不知道,那這件事情豈不是成了懸案了?”說話的人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永慶帝。
然而這天下的事情,都要掌握在永慶帝的手中,顯然這樁事情不是一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能過去的。
太后想了想,道:“方纔領卿兒來偏殿的宮女呢?把人帶上來。”
旁邊的宮人連忙見小蟬帶了上來。
“奴婢小蟬叩見太后。”
太后沉聲說道:“哀家讓你伺候好郡主換衣服,你跑哪裡去了?”
她見小蟬並沒有和謝卿同時出現,頓時有些不悅,在她看來,是小蟬失職了。
小蟬連忙跪地答道:“求太后恕罪,奴婢帶郡主來偏殿換衣服,誰知道,郡主忽然頭暈,就遣臣女去倒茶,臣女去倒茶的時候,卻被人打暈了。等臣女醒來的時候,太后您就出現了。”
“荒唐!這還是在宮中呢,怎麼都說暈倒了,什麼都不知道!”太后面帶怒意。
一個兩個說自己暈倒了,什麼都不知道,眼下倒好,都是這副說辭,這不是荒唐是什麼。
小蟬心跳瞬間加速,“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嘉敏,你說你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人是謝大小姐?”永慶帝的目光落在謝茹身上,“謝大小姐,你如何說?你該也不會說自己是暈倒了,什麼都不知道吧?”
言下之意,謝茹你必須要說出個一二三來。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說辭,已經不能再用了。
“大姐姐,可是你救了卿兒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倒是快說呀。”謝卿輕輕扯了扯謝茹的衣角,“不然卿兒又要被人冤枉了。”
謝茹脣角輕咬,她沒有錯過方纔謝卿的特意留給她的眼神,那淡淡的眼神中,謝茹讀出了脅迫。
謝卿已經將其他的路給她堵死了,她必須照着謝卿的說法編下去。
如果她不照着謝卿的話往下編,謝卿就會將她算計的事情統統說出來。
被人要挾的感覺很不好,謝茹捏緊了手指,指節都有些發白了。
“回陛下,臣女見五妹妹有些不對勁,所以不放心,就跟過來看看,誰知道卻看到五妹妹在門口,看她臉色發紅,忽然想起來,五妹妹她不勝酒力,想來是喝醉了,所以臣女才帶她去涼亭醒酒。”謝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即便是編的謊言,她也要讓人信服。
謝卿眉梢微挑,不錯,謝茹這些年還是沒有白過的,果然還是有點能耐,這理由倒也編的不算差。
“那偏殿裡發生的事情,你可知道?”太后問道。
謝茹搖了搖頭:“臣女不知,臣女來的時候,就只是見卿兒暈倒在地上,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她必須要將從柳青蘿發生的事情中撇開,不然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忽然間,謝茹有些後悔了,不該在這個時候算計謝卿,今日是她和趙天毅賜婚的日子,若是除了什麼意外,那可就糟了,尤其是謝卿還看出來了。
“那就奇了!都發生在偏殿,但是卻都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永慶帝沉聲說道。
他的目光在幾人中逡巡,很顯然,這裡面一定有人說謊,但是這個人是誰呢?
“陛下,臣女醉酒,頭腦就發暈,依稀好像記得隱約看到打暈小蟬的人是個女子,從影子上看是的。”謝卿正色說道。
柳青蘿眉目一橫:“嘉敏郡主,難道你是說這個人是我嗎?”
“當然不是。”謝卿搖了搖頭,“雖然只是個人影,但是我看得真切,她的步搖是插在左邊的,而柳小姐你的步搖卻在右邊。”
柳青蘿雖然髮絲凌亂,但是這髮髻上的髮簪倒是沒變動過。
“奴婢想起來了。”小蟬忽然眼眸一亮,連忙說道,“打暈奴婢的人好像是穿的黃色的衣服。”
“今日有誰穿着黃色衣服,步搖插在右邊的?”永慶帝吩咐道。
高公公連忙吩咐下面的人去查,不多時,就見高喜將人找來了,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薛若蘭。
頓時,謝茹臉色一僵,之前她是相信薛若蘭不會將她說出去的,那是因爲她篤定柳青蘿爲了保險起見,會自己親自出手,但是她沒有想到謝卿居然早就算計好了,直接借這個宮女之口,就將薛若蘭引了出來。
若是薛若蘭供出這一切都是她做的,那可如何是好?
霎時間,謝茹直接手忙腳亂,茫茫然不知所措……
“陛下,只有薛若蘭薛小姐一人是身着黃色衣服,步搖又插在右邊的人。”高公公回稟道。
薛若蘭一眼就瞧見謝卿,還有小蟬,頓時心裡也有些緊張,她該不會是被人發現了吧?應該不至於吧……
“表姐,你怎麼了?”薛若蘭又瞧見柳青蘿一身狼狽,當即脫口而出,“表姐,你是不是被人打了?脖子上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
頓時柳青蘿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薛若蘭年紀還小,並不知道那個東西叫吻痕,更不知道她的表姐柳青蘿已經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了。
“謝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打我表姐了?”薛若蘭直接就責問謝卿,一點也不客氣。
在她心裡,早就將謝卿化爲十惡不赦之人了
謝卿搖了搖頭,這薛若蘭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啊,永慶帝和太后兩尊大佛擺在她眼前,她都看不見嗎?
柳青蘿只覺要吐血了,這個表妹真是無藥可救,從小被嬌慣到大,沒規矩,沒腦子,虧她還教了她這麼久。
“蘭兒,還不給陛下和太后見禮!”柳青蘿低聲輕斥道。
薛若蘭這才發現,對啊,她還沒給陛下和太后見禮,連忙行跪禮:“臣女見過陛下,見過太后,臣女方一時失儀,請陛下和太后恕罪。”
心中暗罵,都怪謝卿,要不是她,自己又怎麼會忘記了給陛下和太后行禮呢。
“你是柳青蘿的表妹?”太后忍着怒氣問道。
表姐做出有辱門風的齷齪事,表妹是完全不知禮數,這家人是怎麼教養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