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wωw⊙ттkan⊙¢O
謝卿端着藥走進寢殿,朝葉德妃淺笑着說道:“娘娘,您該喝藥了。”
葉德妃躺在牀上裝死,她纔不要喝謝卿煎的藥呢,誰知道謝卿有沒有做什麼手腳。
現在的葉德妃被謝卿整怕了,全然沒有想過連永慶帝都知道是謝卿伺候她服藥,若是謝卿真的下毒了,頭一個懷疑的就是她。
“娘娘,您若是現在不想用藥也沒有關係,臣女就在這兒等着便是。”謝卿又朝身邊的宮女道,“含露姑娘,還請你去瑤華宮告訴淑妃娘娘一聲,謝卿就在德妃娘娘這裡住下來,娘娘喝藥的時間不穩定,謝卿實在放心不下。”
什麼?還要再這裡住下!葉德妃只覺眼角太陽穴突突地跳着,連忙將被子落下,騰地一下坐起來,朝謝卿吼道:“滾出去!本宮不需要你伺候!”
她原本就是氣急攻心纔會暈倒,方纔這麼一動怒,又言行過激,說完又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含露大驚:“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謝卿走了過去,看了一眼葉德妃,這麼禁不住氣啊,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啊。
“謝姑娘,您還是離開吧,娘娘她不需要您伺候。”含露是看明白了,葉德妃只要一看到謝卿就會生氣,可是她確實是病了,只要一生氣就容易暈倒。
“含露姑娘,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來伺候娘娘的,娘娘如今都這樣了,我怎麼能離開呢?”謝卿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溫柔地說道,“你快去請御醫來吧,娘娘三番兩次地暈倒,可別是有什麼其他的病症。”
“你還愣着做什麼呀,你快去請御醫啊,娘娘這兒我照看着,還有其他的宮人在呢,你快趕緊去。”謝卿催促道。
含露想了想,這兒畢竟是長樂宮,還有其他的宮人在呢,謝卿應該不會蠢到這個時候給葉德妃下手,於是她急急忙忙前去請太醫。
謝卿痛其他宮女一起小心翼翼地將葉德妃扶到牀上,只是沒人注意到的是,她的手指,從葉德妃的某處穴位滑過。
不多時,就見常太醫提着藥箱匆匆趕來。含露聽了謝卿的話,葉德妃三番兩次地暈倒,該不會是身體出現了什麼病症吧,當下她也不敢馬虎,就請了院首大人過來。
常太醫一聽德妃娘娘又出事了,看着含露那着急的樣子,自己也擔心是不是葉德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因而提了藥箱就匆匆趕來,生怕誤了事情。
然而一把脈,常太醫就忍不住氣的吹鬍子瞪眼了,葉德妃分明就是什麼病都沒有嘛。
“常太醫,娘娘怎麼樣了?可有大礙?”謝卿問道,又狀若無意地說道,“陛下可是很掛懷娘娘的身子的,要常太醫您可要小心診脈啊。”
含露見常太醫臉色不對,生怕是葉德妃身體真的出了什麼毛病,畢竟她跟在葉德妃身邊多年,她的身體歷來都是不錯的,怎麼今日就接二連三地暈倒呢?
“太醫,我家娘娘到底怎麼了?”
常太醫看着一個一個的急切樣,最終輕嘆一聲:“娘娘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疲勞而已,喝了藥好好休息就是啊。”
謝卿連忙鬆了一口氣,笑道:“多謝常太醫了,謝卿還以爲娘娘怎麼了呢?要是娘娘真的出了事,謝卿可不知道怎麼和陛下交代呢。”
常太醫眉頭微皺,謝卿?雖然他只是個太醫,但是關於謝卿這個女子的傳聞,他還是聽說過的。她不是和葉家有過節嗎?她怎麼會在葉德妃這裡?
“常太醫,請隨奴婢來。”含露側身擋在謝卿前面,阻止了常太醫的目光。
常太醫是太醫院的院首,最重要的是他是永慶帝的心腹,在皇帝面前是說的上話的。含露見常太醫打量謝卿,生怕謝卿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謝卿對於含露的緊張,只淡淡一笑。
常太醫朝葉德妃行了禮,又吩咐了幾句要注意的地方,就提了藥箱往回走。
謝卿?這個姑娘好生奇怪。
常太醫能做到院首的位置,又深得永慶帝的信任,自然不傻,謝卿爲什麼會出現在葉德妃的宮中?常太醫想不明白,糾結了許久,最終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
只要不關自己的事,其他的想那麼多做什麼?
謝卿有什麼目的,他何必去猜測呢,他是永慶帝的人,又不是葉德妃的人。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行了,其他的何必就當做不知道就好了。
“常太醫。”
忽聽得背後有人喚他,常太醫連忙回頭看去確實太后身邊的若秋姑姑。
“常太醫,太后找您呢,快隨奴婢去一趟壽康宮吧。”
看若秋姑姑的着急的樣子,常太醫只覺眼皮微跳,今日怎麼這麼多貴人都有事兒啊。
“可是太后鳳體欠安?還請若秋姑姑告知,這樣下官心裡也有把握些。”常太醫問道。
若秋姑姑搖了搖頭:“太后無恙,是雲錦世子正在壽康宮,太后想知道世子的身體狀況。”
“雲錦世子!”常太醫心下一驚,“世子進宮了?”
常太醫着實吃了一驚,他從前也是給雲錦診過脈的,雲錦身體極差,也是他斷言云錦很難活過二十五歲的。
“世子已經答應太后,在宮中住上幾日,這段時間常太醫你可要多留意了。”若秋姑姑說道。
雲錦的身體都是衆所周知的,既然他人在宮裡,常太醫少不得要爲他把脈了。
常太醫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然後就隨若秋姑姑去了壽康宮。
“啓稟太后,常太醫到了。”
常太醫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了禮:“微臣參見太后娘娘,參見世子。”
果然雲錦鎮坐在太后下手邊。
太后連忙朝常太醫吩咐道:“常太醫,快來給世子診脈。”
常太醫依言爲雲錦把了脈,捻了捻鬍鬚,點頭說道:“世子近來的調養不錯,身子倒是比以前好了一些了。”
太后驚喜地說道:“此話當真?”
常太醫頓了頓,面露遲疑之色,“世子的氣色是比從前要好一些了,只是……”
“只是什麼?”太后連忙問道。她剛剛還覺得欣喜,現在被常太醫這只是二字一嚇,瞬間又心跳加速。
常太醫看了看雲錦,輕嘆道:“只是世子的身體太弱了,再怎麼調養也只能讓他少受些罪。”
精心調養也只是能減輕些痛苦,但是他的病是治不好的,他依然活不過二十五歲。
太后只覺心口發悶,沉聲道:“常太醫,你不是太醫院中醫術最好的人嗎?怎麼會治不好世子!”
常太醫低着頭沒敢答話,他心裡倒是不至於恐懼,太后這是氣極了說幾句狠話,但是雲錦的身體狀況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就是殺了他,也不可能治好雲錦,況且太后也不會動殺心。
“太后息怒,雲錦無礙的。”雲錦淡笑着說道,雲淡風輕,似乎並不將生死放在眼中。
可是雲錦越是這樣,太后就越是覺得心酸,“錦兒啊,哀家苦命的孩子啊。”
說時,太后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太后,雲錦沒事的,您就不要傷心了,您看雲錦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雲錦聞聲勸道。
“可是太醫斷言你活不過二十五歲啊,你父王母妃去的早,鎮南王府就剩下你一個男丁了,難道要哀家眼睜睜看着雲家絕後嗎?”太后哭着說道。
突然,太后眼前一亮,“錦兒,你可曾定親了?”
雲錦身體差,活不過二十五歲,但是卻可以生個兒子啊,這樣雲家也就後繼有人了。
雲錦淡淡一笑:“未曾,雲錦這樣的身子若是娶親,豈不是連累了人家姑娘了嗎?雲錦從未考慮過成親之事。”
太后皺了眉,當即斥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你是鎮南王世子,不久之後就要繼承王位的,京城裡的姑娘難道還敢嫌棄鎮南王府不成。錦兒,有哀家在呢,哀家一定會給你找個好姑娘做世子妃的。”
“不用了,太后,做雲錦的世子妃太累,要是人家姑娘不願意,豈不是辜負了太后的一番好意。”雲錦淡淡地說道。
然而這話聽在太后眼中,就覺得雲錦心中肯定萬分憂傷,因爲自己身體的緣故,居然連成親都不想了。
“錦兒啊,無論是家世、相貌、才華,你都是一等一的好男兒,你可不能自卑啊。”依着太后的意思,誰要是做了雲錦的世子妃,雖然下半生很有可能要在守寡中度過,但是世子妃若是爲雲錦生下一兒半女,那鎮南王府的一切都會由雲錦的子嗣繼承,下半生必定會榮華富貴,難道還有人跟銀子過不去嗎?
“太后,不是雲錦自卑,而是若是她不是自願嫁給我的,那即便是成親了,那也是怨偶,倒時只怕雲錦的身體會更差了。”
雲錦眼眸微凝,想起了那個讓他心動的女子,卿卿,我不願意放開你,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至於他的病麼?常太醫說他活不過二十五歲,並不代表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