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慧敏長公主將查到的結果報給安城大長公主。
是齊芹小小年紀心眼多,嫉妒齊瑩,所以把下了藥的梅花送給齊瑩,那藥的味道能留在屋中一年並吸引蜜蜂,當然也能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後來齊瑩送給了齊二夫人,齊二夫人再送給張氏,後來……
安城大長公主微一愣,淡淡道:“那老二媳婦與齊瑩知道梅花上有不乾淨的東西?”
“這個,媳婦就不知道了。”慧敏長公主沒爲齊瑩開脫,這是刻意留給齊瑩的隱患。
齊芫不知真相,怒道:“現在才十一月,梅花幾天就謝了,然而那味道卻能在六姐房中留一年,到時候六姐被蜜蜂咬了,必牽扯不到她。十三小小年紀,心思怎如此狠毒!”
沒有應答她的話,就連慧敏長公主也是不語。
安城大長公主看了齊芫一眼,對慧敏長公主道:“也不小了,還是需要多長心眼的。”
慧敏長公主連忙稱是,餘光瞥向安城大長公主坐旁的齊茹,不由心生嚮往,這齊茹的心眼不比齊瑩小,若成染真能讓芫兒教得如此,她便不需再擔心女兒了。
事情查明,接下來開始懲罰了。
世家不管內鬥多厲害,外面卻是無比好面子。於是,對於這件事情,齊國公府出的官方說法是:恪兒自己從牀上摔下,紅衣與綠湖侍主不盡興,罰俸兩年;十三小姐齊芹惹了風寒,第二天便將其打包送莊子去了,生母韓姨娘需要照顧她,也一同送去;嫡母齊二夫人照顧庶女不周,被禁足一月;因爲嫡女齊瑩因快說婚事,便不懲罰。
聽到這個消息,齊芫鬆了口氣,經過母親幫忙,六姐終於逃過懲罰。
趙姨娘聽到這個消息時,愣了好半晌。
齊芬不解其心思,問了出口,趙姨娘沒過多解釋,只是淡淡說道:“既然有人願意糊塗,既然已經處置了人,那麼,繼續依照原計劃,要牡丹頭飾。”
“原計劃,什麼原計劃?”
“沒什麼。”趙姨娘看着她道:“記着,待會兒去你父親哪兒,不論娘如何勸你父親原諒夫人,你都不要理,只一個勁兒的裝窮便是。”
齊芬點點頭。
齊二爺的書房裡,趙姨娘抹淚道:“二爺別這麼說,夫人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雖不懂顧及二爺的臉面,可二爺不是已經教訓夫人了嗎?若二爺猶覺不解氣,再私下打幾下便行,卻不可太過以毀你二人情分。雖說小少爺之事,或許是夫人爲教訓大少奶奶而一手促成的,可是她到底是小少爺親祖母啊……婢妾卻不信夫人會對小少爺下手,夫人慈悲,對子女一向都好,且看對六小姐便知,她那牡丹頭飾,早便給六小姐留着了,這樣的夫人,又豈會對小少爺下手……”
……
趙姨娘是來勸齊二爺與齊二夫人和好的,齊芬一身素衣,也是來勸的,可是勸到最後,齊二爺直接命人去與齊二夫人說,讓她把牡丹頭飾送給齊芬添妝。
齊瑩冷笑,“原來搞這麼大一出,竟只爲那牡丹頭飾。可惜毀了齊芹。”
齊二夫人憤憤不過,想起昨晚自己的憤慨之語,自覺對不住齊芹,便與齊瑩道:“過些時日,瑩兒想個法子將齊芹弄回來吧,她才九歲,不該承受這些。”
齊瑩應了。
又將自己對慧敏長公主的猜測告知母親,齊二夫人眼裡閃現恐懼與不可置信,或者不是不相信,是不願意相信,這個家,安城大長公主本就不喜她們母女,若連慧敏長公主也……齊二夫人有些不敢想。
齊瑩安撫道:“母親不必擔心,三哥和芫兒會站在我們這邊,有她們兩個,大伯母不會對我們下手,就如這次,若不是心有顧忌,大伯母必定說是我們乾的。”
齊二夫人想想有理,遂放下心,同時不住乞求三少爺與九小姐萬不能過河拆橋。
張氏過來請罪,說是自己因擔心兒子安危,竟一時不防說錯了話,讓齊二爺冤枉了齊二夫人,同時表示自己純屬無心之舉。
齊二夫人有些遲疑不定,有些分辨不出此話是真是假。
齊瑩淡淡道:“那如何解釋紅衣的行爲?一心爲主,激動之下,就胡亂攀咬母親?大嫂,就因爲一時怨言,你便這般對付娘?”
張氏哭道:“我哪裡敢對付母親,母親生養相公,我敬母親還來不及,怎會對付她。六妹可冤枉我了。我也不知那婢子爲何那般說話,想是疏忽之下傷着恪兒,她心急憂怕,所以就找這個藉口脫罪。母親六妹放心,待我回去,必定收拾那賤婢。”
齊瑩道:“你若誠心認錯,哪還用等到認完錯回去再收拾?從娘房間回去才收拾,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娘逼你做的呢。”
被齊瑩逼得啞口,張氏恨得不行,然而不認錯還不行,她是媳婦,以後還要在婆婆身邊討生活的。
齊二夫人看張氏的眼色,漸漸變了,果是一頭白眼狼,對她有怨言?她還沒像別的惡婆婆那般呢。
張氏看這情況,知道洗脫干係,或是求得原諒是不行了的,便沒報太大希望,象徵性的哭了兩句,便離開了。
齊二夫人想了想問道:“這件事情,她插手了做少?”
齊瑩思襯,“應該不多,恪兒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應該……還不會傷他,只是後來事情已經發生,她便藉此不讓母親好過。”
“賤人!”齊二夫人罵道,“虧我惦記她,關心她,她卻是這幅德行,唉,本以爲當初娶了個好的,卻不想……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兒媳這般,兒子……”
齊瑩安撫幾句,並未多說。有些事情,必須母親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