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自己?你覺得我現在這樣,是折磨自己?”
握筆的手指微微一抖,以至於在宣紙之上留下一滴墨跡。素珍擡起頭,徑自看着如槿,一臉啼笑皆非。
“自從青山之行後,您就一直坐在那分寸之地,盯着那賬面看個不停。我看您那背脊都有些直不起來了,難道不是折磨嗎?”
如槿眼中有水光閃爍,語氣之間亦帶着抹誇張之意,令素珍看在眼裡,竟有一番心驚膽戰之意,徑自將之前的啼笑皆非肆意吞沒。
“夫人,您和王爺經歷過那麼多磨難,如今終於苦盡甘來,且可以好好恩愛一番。切莫因爲星點小事就令這大好的時光斷送於冷戰之下啊。銀子誠可貴,但是王爺和您之間的刻骨情感更加珍貴不是嗎?”
如槿越說越激動,索性撲到素珍身上,以實際行動來彰顯着自己的話語含義。
“你先給我起身。不然,在我看來,折磨我的可就是你了。”
雖然知道眼前這丫頭時常有過激之舉,且讓她已經適應,但是素珍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於是便開口說道。
然而話音未落,如槿便同驚弓之鳥一般遠離素珍,秀美的臉上掠過一抹驚恐,稍縱即逝,但卻被素珍敏銳地捕捉到。
“夫人,歇息一會兒吧,我給您倒杯茶解解乏吧。”
如槿開口道,而後準備去拿茶壺,徑自往那紫砂小杯之中注滿香茗些許,且熱氣騰騰。
“我不想喝,且放到一邊吧。稍後便要入城,我且將手邊的活計收個尾,一會兒好生沐浴一番,睡個好覺。”
素珍徑自低頭,繼續執筆書寫開來。令如槿那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窒,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之中。
“哦,對了,稍後入住之時,且和阿清說一聲,給我單獨開出一間房。若是條件不允,你我就在一屋。”
“您,您說什麼!”
如槿瞠目結舌道,手中的茶杯徑自往桌面上一頓,濺起的水珠徑自減到了那白紙之上,暈開了一個字,令素珍神色不由一沉,但卻也無可奈何,準備稍後再謄抄一遍。
反正只要少了那個人,且不和他同處一室,就是謄抄份亦不是什麼難事。
“怎麼,很驚訝嗎?兩個鬧彆扭的人,如何能住到一間屋子裡?只怕到時候,這一層都會被他們折騰,且毫無轉圜之意。”
素珍一臉的理所當然,話語之中漸漸涌滿篤定之色。但是漸漸地,一襲難以抑制的頹然刺入其中,令她嘴角涌起一抹無奈,連話語之間亦是有些悵然若失。
“更何況,我們眼下的這次彆扭,不同以往。只怕怎麼也要周旋一段時日了。”
“爲何本王沒看出來有什麼矛盾,只要你一人看得清?”
就在這時,車廂帷幔被狠狠打開。只見姬墨謙怒氣衝衝地彎腰而入,眼神仿若要吃了人一般。
“當然是我一個人看得清,不然我這幾句話也不會將你激出來。”
素珍擡頭看他,神色之間一片瞭然,且帶着勝券在握的自信。姬墨謙一怔,而後便意識到眼前的女子用心之刁鑽,自己上當上得渾然不知。情急之下,他便朝素珍撲去,狠狠將素珍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