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一切依你便是。你堅持的固然不會有錯,是我過於多疑了。”
南宮御低頭看着蘇凌,與她對視了一會兒便敗下陣來,一邊將她的手握入掌心,一邊說道,雖有不甘,但也終究消沒於遲遲而來的心甘情願之中。
或許真的是他多疑了。眼下司空一族已經由他掌控,那白家老爺又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只怕他就算是有那個心亦是沒那個膽子,而且還是讓自己的寶貝女兒以身犯險,着實不合邏輯。
固然那玉容甚是可疑,但是反覆探查亦是沒有發現她同白家過從甚密,再懷疑下去於事情的解決也是毫無意義。
雖然婚事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但是城主府中亦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他去解決。就算他無所事事,也是可以陪伴眼前的女子,親力親爲去保護她,讓她莫要受到任何傷害。所以這類事情還是罷了吧,畢竟他答應過阿凌,儘量不做她不喜歡的事情,此時此刻,他就好生履行一番承諾吧。
“阿御,多謝你。”
蘇凌緩緩說道,脣邊不由涌起一抹感激的笑意。那感激來自於他的妥協,亦來自於他的深愛,每一分每一寸都讓她動容不已,而且依賴而貪戀。
現實中的溫柔繾綣永遠都是最能令人生出暖意的。這洋洋的暖意促使她的眉頭舒展,整個人不由放鬆了下來,方纔作祟的頭痛亦是減輕了許多,令她的意識有些迷濛,呼吸有些綿長。
“睡吧,我在這裡陪着你。”
南宮御將手鬆開,而後小心仔細地爲她將錦被蓋好,示意她入睡即可。蘇凌的確有些困了,於是也就點點頭,便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便呼吸平穩,整個人陷入沉睡之中。
南宮御看着她沉靜的睡顏,面容之間揚起淡淡柔和。只見他彎身,蘇凌的眼皮之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而後便擡頭看着她,神色之間一派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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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暫短,如同白駒過隙一般。很快,暗沉的天色便泛起淡淡的微光,以至於天邊被染亮。雖然大地之間尚在昏暗之中,但光亮和希望已經在不遠方。
偏宅之後的密林之中,潺潺流水從林間底部流淌而過,清新的味道緩緩遊弋,令人爲之振奮。林子深處,一襲纖細的身影讓佇立於溪流之前,清冷的面容之上面無表情,直至身後出現些許聲響,她的面容纔有所變化。
“玉容嫂,你在這裡做什麼?”
雲竹停下步子,而後看着蘭夫人的背脊,話語隨之而出。蘭夫人回身,而後看着雲竹那張俊秀清麗的面容而後說道:
“雲竹姑娘,玉容所做之事只怕與你全然相同。既是同一目標,也就不必反覆求證,不然這好端端的關係,也就變了味了。”
話語說罷,她不由對着雲竹挑眉,整個人亦是欲說還休。雲竹微微一笑,並未多語,只是伸手在臉上一拂,精緻可人的面容便在晦暗之綻放開來,令一切處於不可思議之中,但細細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蘭夫人,如槿給您請安。感謝您找到我家主子,如槿感激不盡!”
如槿拱手相謝,熠熠生輝的眼眸之間亦是泛着點點水光,晶瑩剔透間包裹着灼灼的通紅。蘭夫人連忙將她扶起來,頂着人皮面具的面容蕩着淡淡笑意,眼眸亦是閃閃發光。
“不必客氣。昨日之事多謝你從中斡旋,否則以那御公子的性子,定是不會善罷甘休!”
“夫人快別如此客氣,說起來在下那番雕蟲小技實在上不了檯面。若不是運氣尚好,再加上王妃的配合,只怕我這條小命亦是難保。雖然我現在尚不知道今日那南宮御會如何去做,但是我相信經過昨夜,王妃定能令她改變念頭。”
如槿說道,眸色之間不由一沉,眸色亦是變得炯炯有神。自從昏倒事件傳遞到南宮御的耳中,南宮御便開始採取了一系列的排查行動。尤其對偏宅之中的白家之人,絲毫沒有憐憫之意。蘭夫人的安危亦是岌岌可危。
她那時剛剛纔接替雲竹的身份,爲了自身不被暴露所以無法直接相助於她。唯一的法子便是等王妃醒來,令她出面解決。
功夫不負有心人,王妃她總算是醒了過來。她先行恐嚇了一番伺候王妃的下人,令他們對南宮御的恐懼更爲加深,同時又悄悄將話題轉移到那白小姐的身上,成功吸引了王妃的注意力,從而令她前去尋那翠兒。而後便令王妃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從而出手相助。
“看來你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你曾經在阿珍手下效命,對自個的主子最爲了解,若是你都確定,只怕就是再無過錯了。”
蘭夫人見她一口一個王妃,眸光之間不由更加耀眼。如槿聽完蘭夫人的話語,眉頭不由緊緊蹙了起來,而後緩緩說道,語氣之間甚爲肅穆:
“這位蘇姑娘,就是王妃無疑。我是絕對不會認錯人的。固然現在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我就是可以認定。人的容貌或許會改變,但是渾身到下散發的氣場卻是不會有分毫改變。
固然王妃忘記了前塵過往,但是我卻記得清清楚楚,所以自然能看得清楚明白。這南宮御,當真是奸詐狡猾!若不是因爲您,只怕王爺和王妃就要天各一方我,無法團圓了。”
如槿說道,眼神之間涌起濃濃的慶幸之色,整個人亦是長舒了一口氣,之前所有的忐忑全都落地爲安。之前在王府之中,那個藉着還魂珠的活死人令她焦頭爛額,固然王爺處處護着她,並且反覆撼動她的王妃之位,但他們都很清楚,那不過是一副頂着王妃皮囊的行屍走肉罷了。
“昨個,阿清已經帶來了王府那邊的消息,聲稱那鳩佔鵲巢的活死人已經快要完蛋,如果不出意外,稍後便會有飛鴿傳來訊息。之後咱們也就有的忙了。”
蘭夫人說道,眼神之間一派銳然。就在此時,一隻白鴿揮舞着翅膀來至他們面前,而後落於林子之上,爪子上的書信綁得極緊,牽動着在場兩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