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傻孩子,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爲父都睜開眼睛了,自然是醒了。雖然知道你是關心則亂,但也該問問我是否好些了吧?”
老城主注視着撲在自個跟前,眼眶通紅的南宮晰,雖然氣若游絲,但卻打了個趣,令一直凝重的帷帳氛圍稍稍緩解。
“父親,都什麼時候了,你卻還有心情說這些玩笑話!您可知,你都快要把鳶兒和兄長們嚇死了!”
南宮雨鳶嬌小的面容滿是淚痕,一腔的埋怨才說了幾句,也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喲喲,爲父的心尖小女兒,快別哭了。爲父錯了還不行……”
南宮雲芳眼梢流出一抹濃得化也化不開的慈祥,話語說出了幾句,卻引來一陣呼吸不暢,一張臉紅白相間,駭人無比。
“父親,父親,快別說了!纔剛剛醒來,要好生休養纔是,鳶兒,不得失了分寸!”
南宮晰神色大變,急忙安撫南宮雲芳,同時亦嗔了一句小妹雨鳶。
“父親,父親!鳶兒不是有意那般說的,您莫要激動啊!鳶兒只是擔心您,纔會如此的……”
南宮雨鳶也害怕得要命,一張小臉滿滿都是驚恐不安,哪裡還去管什麼漣漣的淚水,嬌嫩的小手立即便握住了老城主的手,與此同時,她的面色驟然變得煞白。
“二哥哥,父親他……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南宮雨鳶轉頭看向彎身於一旁行鍼的南宮御,聲音充斥着顫抖。
“你心中已經知曉答案,何需再問?”
南宮御並未擡頭與她視線相觸,但卻對她的問題做了一個簡促的回答。話音未落,南宮雨鳶的周身都僵硬了起來,面色之間的少許紅潤也徹底消卻。
“什麼答案?父親的手究竟如何了?”
南宮晰被他們說得一頭霧水,隨即將目光調到老城主的手上。一抹突如其來的暈眩徹底將他的意識全都打散,身子搖搖欲墜,馬上就要跌倒。
只見那被雨鳶緊握着的手,指尖皆是青紫,手背蔓延到手腕的肌膚上皆是一片灰濛濛的顏色。指節僵硬,似乎已經毫無柔軟。
這樣的手,這樣的狀態,只有一種人得以是之。這種人,即爲死人。
“御兒,莫要再費那些無用之功了。事已至此,還是告訴他們爲好,省得叫爲父心緒不寧……”
南宮雲芳終於喘勻了一口氣,而後注視着一身藍衣神情如雪的南宮御,暗淡無光的眼眸泛着一抹迫切。
然而,南宮御卻根本不聽這垂暮之人的話語,仍舊執着行事。最後,索性跪在地上,除卻幾個要穴的金針並未拔除之外,其餘皆用內力震出,而後則揮動手掌,徑自將其貼在老城主胸膛的位置。
“小御,你這是做什麼!”
南宮晰被這眼前的一幕弄得驚魂奪魄,急忙伸手去攔,卻被南宮御一力揮開。
頓時撞翻在地。
“大哥,有沒有傷到!”
南宮雨鳶頓時扶起略顯狼狽的南宮晰,而後看着南宮御越發雪白的面容,提着哭腔便大叫:
“二哥,如此耗費真氣是有性命之憂的,快停手,快停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