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這個,不就是紫外線過敏症嗎?”
素珍隨口而出,殊不知在不經意間竟然將不屬於這個時空的話語訴諸於口,想要住口卻已經是是來不及。
“嗯,娘子?您剛剛說什麼,什麼紫外線過敏症?那是什麼,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如槿頭一次聽到如此新鮮的詞語,眼眸子不由瞪大,而後詢問。
“哦,我說的就是行侍衛的病。”
素珍內心閃過一抹慌亂,但是面上卻看不出來,反而鎮定從容。
“他若是沾到了日光,身上會紅腫並且出一些疹子嗎?”
她指着如行的方向,然後詢問如槿。
“嗯,大概是這樣吧……”
如槿敷衍着說道,然後快速朝入行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又快速將目光調轉了回來。
是啊,的確是有紅腫的情況,但是疹子卻是沒有的,相反,手臂上則有兩排深深的牙牙印,直到現今估計還未散去。
在這點上,她必須用於承認,這些並非日光所爲,而是她這個如火如荼的女子留下的。
哎呦,她也是沒想到自己拼起命來如此兇悍,竟然讓暗衛中的佼佼者都甘拜下風,令他心服口服,就連抓傷他的臉這麼大的事情他都不予追究。
可見她當時下了多黑的手!
想到這,她的心不由涌起自責以及愧疚。
“啊,那叔叔穿得好多哦,好可憐!”
就在這時,一直瞪着大眼睛四處察看的樂天不由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儼然像個小大人。
“不過似乎也不用擔心哦,因爲樂天看他那樣子,功夫肯定比如槿要好,如槿上次都可以迅速將吃食變涼,只怕那個人也不會讓自己受暑的哦,是不是這樣?”
說完,便擡頭看向表情各異的兩個大人,開口甕聲甕氣地詢問道。
“行啊,小傢伙,腦子還挺靈活。”
如槿伸手撫了撫小傢伙的腦袋,然後準備將他扶上牛車,終止這個話題。殊不知她不經意地側過目光,正好看到素珍已經擡腳朝如行那邊而去。
“娘子,您這是去哪啊!”
如槿急忙跟上前去,然後拽住素珍的胳膊,徑自問道。
“我去看看行侍衛,雖然需要措施來抵禦陽光,但是如此對皮膚可是不太好。”素珍說道,而後準備甩開如槿繼續前行,可是如槿卻死死抓住她,不讓她動彈分毫。
“娘子,您別去!”
如槿頓時大聲叫道,面容不由失色。
“爲何?”素珍甚是不解,顯然不太明白如槿的那聲喊叫究竟爲何。
“哦,娘子,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但是如行極有可能不會領您的情。他對陽光過敏這件事情,也是我剛知道不久。若是您貿然過去,極有可能會鬧得個不愉快。”
如槿信口胡謅,臨場發揮,沒想到還挺是那麼一回事。
她可不能讓娘子過去,更不能讓娘子看那些傷,娘子纔剛對她改觀,而且同她親近了許多,她可不能讓娘子看出她如此的一面。
而且這如行正憋着火,若是娘子真的過去了,肯定給不了什麼好話,到時候再說出些沒輕沒重的,她也就算搭進去了。
“你是說他不願讓人知道?”
素真詢問道,然後看向那嚴嚴實實的如行,蹙眉問道。
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病症,爲何還得瞞着?既然想瞞,爲何還要弄這麼一身惹人的行頭,她爲何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呢?
“嗯,是啊,娘子,他是個怪人,平素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理由……”
如槿快速說道,強行讓自己別那麼慌亂,但是一顆心卻已經撲騰撲騰跳得紊亂了。
哎喲,娘子,您可直知道同您撒個謊是件多麼艱難的事情嗎?要費我多少腦細胞啊,咱們能不能到此我爲止啊……
“娘,咱們是不是該走啦?”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小童音打破了令人窒悶的氣氛。
只見小傢伙坐在車上,然後看先素珍問道,聲音裡帶着一抹焦急。
“哦,還真是。”
樂天的話令素珍猛然從思慮中清醒了過來:
“淨是糾結這些了,竟險些誤了大事。好在不用到村頭等車,不然又得費一番周折。”
說完,便提起裙襬準備上車,暫時將如行那件事情拋於腦後。
“是啊,送樂天的上學的事情纔是最重要。娘子好生前去,我定好好照料夫人,看顧家裡。”
如槿說道,而後暗自舒了口氣。爲了避免素珍再去關注如行,她急急對車伕如行叫道:
“師兄,還不快走!要是在規定的時間趕不到,只怕那老頭子又該出幺蛾子了!”
說完,便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徑自走過去,朝牛屁股上狠狠抽了三下。頓時,牛發出一聲哞叫,而後朝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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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杜家的院門口,載着杜氏的牛車也已經緩緩移動,朝村口走去。
屋門口,站着兩抹相互依偎着的身影。只見馬氏和杜婧蓮緊緊抓着對方,然後盯着緩緩而去的牛車,眼神裡除了恐慌就是膽怯。
“蓮姐兒,俺就信你這一次。若是最後還難逃此劫,俺絕對不會饒了你……”
馬氏哆哆嗦嗦地說道,然後看向身旁的婧蓮,手指不由狠狠掐住婧蓮,令婧蓮疼得直冒冷汗。
她最終還是沒能下手。手放在脖子上,逐漸收緊,卻始終狠不下來這個心。
而婧蓮就在此時跪在她面前,和她說事情會有轉機,實在不行還能栽贓嫁禍。
畢竟婧蘭和二嬸子也參與過煎藥的過程,而且剛和杜老爺子發生過口角,若一口咬定是她們,也不無可能全身而退。
馬氏一聽,也算有理,也就放了手,這才成全了杜老太太此刻能呼吸全存地去鎮上看病。
“你且放心,您和俺都是拴在一棵樹上的,俺自然明白。”
婧蓮沉聲說道,語氣裡帶着微微的顫抖,但是卻比剛纔還好上太多。
因爲她不經意的一句話語,給她一直無從解決的事情指點了一條活路,令她茅塞頓開,整個人都好似絕處逢生一般,生出了希望。
去鎮上又能咋樣?查出來病因又如何?反正值得懷疑的又不只是她們兩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