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都清楚了,日後必定謹記。”
其他七人一見這這陣仗,立即張口表明自己的的態度,態度較以往更加恭謹。
這幾人雖然並非出自宮中或是王府,但卻是在氏族大家中長年服侍的,而且都是個中翹楚,一頂一的人精。所謂從牙婆子那裡買來,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期間原因,無非是因爲王爺想要他們罷了。
世人都道這謙王油鹽不進,想要親近根本毫無法子。所以很多名門望族早已放棄希望,將其歸爲終生都難以實現的困阻夙願。
但是如今,王爺卻主動向他們伸出了橄欖枝,主動和他們商榷要人的事宜,他們自然千萬分的甘願。
一個侍從算什麼,就算是要他們的閨女,他們也是給的!給的!
所以這幾人的資歷皆是上乘,自然也是可以看出娘子這是在向他們“殺雞儆猴”,當然也可以做出最明智的反應。
“嗯,如此甚好。”
素珍眯起眼睛然後看了他們一眼,而後又看了看緊緊咬着嘴脣低垂着頭的荷香,對她們點點頭。
“如槿,你且帶他們去熟悉一下家中環境。然後給他們分配一些活計,讓他們可以加入其中令進程快一些。”
素珍對一旁候命的如槿說道,話語乾脆利索:
“想必這七位都是聰明不凡的,肯定都相當靈透,估計你應該不會費什麼精力。估計大家也已經聽說,這兩日家中很忙,所以還望大家可以跟着多幹一些,幫我分憂一下,拜託了。”
素珍起身,對他們說道。
“娘子且放心,我們必定會竭盡所能的。”
人羣中立即有人接口道,聲音不大,但卻沉着至極,沒有半分不情願。
“嗯,那大家就辛苦了。”
素珍點頭,然後示意如槿將人帶走。
“是。”如今點頭,然後引着那幾人往外走。
衆人朝素珍行禮,而後有條不紊地朝外走去。素珍擡頭望着一一從她眼前而過的幾個人,突然眼前掠過一抹暗芒,徑自說道:
“啊,荷香,你且留一下。我要和你說幾句話。”
荷香不由一怔,眼睛毫無防備地望向素珍。其他幾人也因爲這句話停了下來,眼中都皆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情緒,而後無形中加快步伐,跟着如槿而去。
門扉被闔上,室內頓時陷入靜默。
素珍調整了一下坐姿,淡淡望着眼前垂頭不語的荷香。半晌,纔開口:
“知道我爲何將你留下來麼?”
“不知,還請娘子不吝賜教。”
荷香不由擡起頭,然後望向素珍,嘴裡雖然說着恭謹的字眼,但是漆黑的眼珠子卻漾着一抹倔強。
果然如此。
素珍的嘴角露出一抹隱約的笑意,有些凌厲的眉眼此刻緩和了許多。
“賜教不敢,但是自誇卻是有幾句。你應該慶幸,日後是在我的手下幹活,不然,以你這個性子,只怕哪日不明不白就被人扣上個罪名,然後小命就不保了!”
荷香猛地一驚,而後看向素珍。眼底雖有數不清的震驚,卻還是有桀驁的成分在裡面。
“的確,遇上了娘子這樣的好主子,自然是荷香的福分。不過荷香覺得,娘子固然千好萬好,但卻是最容易要我性命的,稍有不慎,我這條小命也就不明不白地沒了,不是嗎?”
荷香說道這裡,語氣中頓時含滿了密密麻麻的刺,眼中亦含滿嘲諷。
她的確是福澤深厚,只可惜這身份底子卻不好,連個丫頭都是不如的。
因爲她有個身份低微的的娘。又或者說,並不是身份低微,若是她孃親的國家被天頌侵蝕,只怕這身份也不是很低的。
只不過是爲了活着,爲了這苟延殘喘的日子,一切尊貴全都化爲塵土,被人狠狠踩在腳底。
她是當朝護遠將軍最見不得人的私生女,自小到大一直受盡欺辱,就連丫鬟小廝都可以對她頤指氣使。當初她那個爹爹到她孃親的部落去征討,屠城三日,殺戮無數,****之事更是數不勝數。而她的孃親,就是這場罪孽之中的犧牲者。戰事結束,她的孃親被他那爹爹擄回了府邸,過上了不見光的日子。
家中的主母,亦是她爹爹的正房,是個心狠且不容人的,但是爲人甚是精明。
她自一開始就對她的孃親充滿憎惡,只因她那爹爹當時對她孃親甚是迷戀,夜夜去她孃的住處不說,還處處維護。
在這樣的眷顧糾纏之下,她孃親很快就有了她。而那主母卻也是個有心眼的,很快便找了幾個同她孃親相貌身形形似的歌姬,****陪在她爹身邊。
很快,她那喜新厭舊的爹便將她娘拋到了腦後,再然後,就連提都不提了。
一切正中她那但大娘的下懷,後面的結果可想而知。
她五歲那一年,她娘實在無法忍受這份欺凌,帶着她準備逃出將軍府。殊不知正好落入她那主母的圈套之中。
她爹當即便一劍刺穿孃親胸口,那妖冶的紅色,直到如今還令出現在她的夢境之中,比她孃親的容貌還來得鮮明。
而她娘倒在血泊之中,並不能平息他爹爹心中的憤怒。
在那個燈火通明的夜裡,她看到了一臉解恨的主母,幸災樂禍的姨娘和僕從,以及她的爹爹從她孃親胸腔裡抽出來,直指向她的利劍。
她爹爹,當時是要殺了她的。眸光裡決絕不已,根本就沒有半分猶豫。
但是,她卻活到了現在。儘管世事艱辛,但她仍舊活了下來。
因爲那個一身白衣的清俊少年。
若不是因爲他,只怕她根本不會如此堅韌地活下來。
而這個少年,如今已經成爲了天頌家喻戶曉的英雄,人人喚他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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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素珍擡頭看着容貌精緻的荷香,笑意不由更加擴張。
“何以見得?你我無冤無仇,我爲何要取你性命?若是傳了出去,我這氣度只怕就要被人議論了。我還沒有那麼傻。”
“哦?是麼?娘子。那荷香想問你一句,一個丫頭,您可以不做計較。但若是您的情敵呢,您可否容得下呢?”
荷香問道,嘴角亦牽起一抹笑意,令那精緻的帶着些許異域風情的面容變得更加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