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石英號事件,周南當然知道,這可是英中兩國的最後一次正面對戰。
英帝國主義見識到了中國再也不是任由他們宰割的羔羊,從此以後不敢再挑釁中國。
不過這個時候,他當然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看了一眼剛跑到的埃廷尼笑道:“埃廷尼,你需要多鍛鍊一下身體。安德森少校,不如我們邊走邊聊,你也幫我介紹一下具體情況。”
安德森拖後了半個身位,跟着周南一起向塞納爾別墅走去,介紹說道:“我們得到了藍黨政府的許可,英國軍艦有合法在長江中行駛執行和平使命的權力。紫石英號護衛艦於亞洲時間昨日從上海前往南京,卻在揚州水域與紅黨發生戰鬥。隨後,伴侶號,倫敦號,黑天鵝號在進行救援過程中再次與紅黨發生戰鬥,各自造成了嚴重的人員傷亡情況。”
“保守黨方面大爲震驚,認爲這是對大英帝國的嚴重挑釁,丘吉爾議員甚至要動用航母進行報復。但是目前執政的工黨政府卻認爲可以用談判方式化解這次危機。目前國會內部的意見並不統一。不過國王陛下認爲英國現在不適合再陷入一場戰爭,所以希望能夠借用你的力量,化解這次危機。”
周南斜瞥了他一眼笑問:“如果我的信息沒有錯,昨天應該是紅黨與藍黨談判破裂,發動渡江戰役的關鍵時刻。在紅黨渡江之時,紫石英號護衛艦卻闖進戰場,這應該是紫石英號的咎由自取吧!”
安德森臉色一慚,賠笑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不過,在遠東艦隊方面,一直不太理會工黨政府的命令。”
周南很清楚,如今的英國軍隊主要控制在貴族和保守黨的手中。工黨政府雖然是執政黨,但是他們對軍隊方面的陽奉陰違,確實沒有辦法。
回到了塞納爾別墅,施托爾科已經將前一段時間蒐集的戰情彙報和英國方面在遠東的軍事情報都準備好了。
圍繞着周南到底要不要摻和進這場外交和軍事糾紛,施托爾科也進行了全面的分析。
周南其實只是藉着這些情報在回憶這個事件的經過和結果,在聽到這件事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決定了要摻和進去。
國內的情況他非常瞭解,雖然現在已經是百萬大軍,但是國內連一艘現代的軍艦都沒有。
紫石英號擱淺,舵機損壞,但是也拿停在江裡的軍艦毫無辦法。
最後雖然名義上控制了這艘軍艦,但是紫石英號最後在簡易修復之後,還是駛離了長江,逃之夭夭。
這件事來回糾纏了幾個月,雙方都沒有落到任何好處。
而這一次,他也可以藉着這次機會直接回國跟紅黨聯絡上,其次是可以幫着紅黨索要一點戰爭紅利。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紅黨願不願意接受他擔任這個調停人。
他考慮了一會兒,打斷了施托爾科的分析說道:“安德森少校,你可以回覆國內,我會慎重考慮擔任這個調停人。不過我需要先跟紅黨聯絡上,然後才能給你們回覆。我想,你們的議會還在吵架,應該不會在乎這幾個小時的時間吧?”
安德森明白了周南的意思,站起身戴上了自己的帽子,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既然這樣,我就先告辭了,我會在鎮上的福萊頓家裡等待你們的消息。”
爲了隱秘,安德森並沒有住在農場外圍的四家旅館裡面,而是租了福萊頓家的房子。
讓斯魯尼送了他出去,周南招呼埃廷尼和施托爾科也來到了門外,低聲跟埃廷尼說道:“你親自去一趟商業街十九號,找到那個張老闆,然後帶他到馬棚……不,到我剛纔找羊肚菌的樹林那裡見我。”
埃廷尼點了點頭,準備要走,周南又叫住了他,“你讓波普勒打開西方博物館旁邊的小門,讓他從那裡進來,不要讓人注意到。”
這個張老闆是周南知道的一個聯絡人,原本一直生活在巴黎,來商業街租房子的時候,就被調查到他跟紅黨有密切的聯繫。
在被周南摸清楚底細之後,他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還賣給了周南十件來自國內的古董,籌集了一大筆外匯。
周南需要這樣一個聯絡的渠道,所以還一直保護着他。只要他不自己找死,在瑞士不幹違法的事情,其他人就是知道他的身份,也拿他沒有辦法。
實際上,商業街上一百二十家店鋪,有一半都是各國的間諜們租下來的。這些人周南都沒有動他們的意思,因爲他根本不玩陰謀詭計,也無懼任何人的調查。
除了對付日本人,他都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許多事情擺在檯面上,也不在乎各界對他的評價。
埃廷尼離開以後,周南又招呼了施托爾科跟他一起向北走去。
“約納斯,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擔當這個調停人,那麼,準備向英國人提出什麼條件?”
“我個人並不需要什麼好處,讓英國人承擔我來回的油費和中途的經停安排就好了。不過,該怎麼替我的祖國提條件,就有些不好辦了。英國人想要的是面子,而紅黨同樣想要面子,兩家都想要面子的時候,我這個中間人就不好辦了。”
施托爾科笑道:“紅黨的面子是需要證明國家的強大,英國人的面子是需要體面地結果,所以這個中間,還是有斡旋的餘地的。”
周南點了點頭笑道:“你認爲,應該向英國人提出什麼條件呢?”
“承認新政府怎麼樣?”
周南搖了搖頭,俯身折了一根草葉說道:“工黨政府本來就贊同共產主義,他們之所以反對蘇聯,是因爲蘇聯的路走錯了,視人命如我手中的草。即使我不出面,只要紅黨不直接打沉紫石英號,他們也會承認新政府。”
施托爾科點了點頭,他也是因爲這一點,從一個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偉大導師的學生,變成了一箇中立派。
考慮了一下,他又說道:“只是一艘紫石英號,太苛刻的條件,英國人也不會同意。”
“如果是建交呢?”
施托爾科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可以爭取,但是希望不大。”
周南嘆了口氣說道:“盡力而爲吧!”
約納斯農場北端,兩座博物館的建成,加上週南投資的一座低價旅館的建成,還有商業街,直接形成了對約納斯農場的包圍。
沿着這些建築,由周南出錢修建了一道五米高的鋼絲網圍牆,將農場封閉了起來,只留下了會議中心旁邊的一個出入口。
這樣一來,以後農場再也不會有野生鹿羣跑進來了。不過,農場的防護也完善了,減輕了波普勒他們的壓力。
周南在印巴分治,緬甸分治,還有日本賠償問題上的作用,隨着時間的過去,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
這也導致了他的仇人增加了許多,現在周南一般都不敢出現在公衆場合了。
約納斯農場不僅是許多仇家關注的目標,也是各國間諜關注的目標,安保工作的壓力,比過去多了許多。
周南也不願意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他的功夫再高,也怕子彈啊!
費雯麗夫婦已經提着採摘的羊肚菌回到了主宅那裡,維特根斯坦換了一個位置,坐在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發呆。
周南和施托爾科在樹林這裡等了一會兒,埃廷尼就帶着張老闆深一腳淺一腳地從山坡上下來。
在路上的時候,埃廷尼已經跟他詳細說了發生的事件,所以見到周南,他就直接說道:“周先生,我已經聽埃廷尼先生說了發生的事情,雖然我還沒有得到消息,不過我可以把信息發回國內。只是,不知道你具體有什麼想法,你對自己的個人定位是什麼,只有瞭解了這些,我們才能做出決定。”
周南毫不猶豫地說道:“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立場上,我當然是向着自己的祖國,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我周南自始至終不會成爲帝國主義的鷹犬,對付自己的人的刀槍,更不會做一個漢奸。”
他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想要把這件事跟國內說清楚,需要一份長電報,我恐怕還要借用你的私人電臺來發信息。”
這倒不是爲了省錢,主要是周南家裡的電臺因爲被政府接上了瑞吉山上的信號塔,可以直接發送到地球上任何地方,這是一般的小功率電臺都不具備的功能。
而這位張老闆,就是有電臺,也不可能是大功率的電臺,那等於是在告訴別人,我是信息員,我是間諜,來抓我吧。
而通過別的渠道傳送信息,就有被竊取的可能。雖然現在的電文都被故意設置了各種翻譯障礙,但是隻要有心,還是能解讀出來的。
來到了塞納爾別墅,張老闆一個人沉吟了許久,然後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編了一篇一千多字母的電報,讓電報員發了過去。
這一等就是五個多小時,一直到下午兩點多,對方纔回了一篇電文。
又經過了張老闆的翻譯,他解讀出了大致的意思,也就是國內認同了周南的調停人身份。
周南有些興奮地跟埃廷尼說道:“立即告訴安德森,讓他回覆國內,安排人過來跟我們商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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