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筱樂聽他所,心中倒是稍稍鬆快了一點,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再讓鳳天留下,受那些小兔崽子的鳥氣。
遂道:“那你也跟我離開吧,反正我看再留下來,也不一定能拉攏什麼勢力,再說出外歷練什麼的,也不算背叛宗族,幹嘛還非得待在這裡?況且,你不知道,我們這次過來,就是跟着白虎神帝一起,將……”
接着她又把他們來此的目的,以及巫族廢墟中發生的事,又仔細說了一遍。
末了道:“……這樣一來,你跟着我,還能多接觸些族中要事,比跟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孩子打架,不知有用多少!”
鳳天聞沉默了良久,本來顧及木恆還得留在鳳凰山,不想此時便離開族裡,否則他一個將要化形的梧桐樹,很容易被其他族人搶走認主。
畢竟就算梧桐遍地的鳳凰祖地,除了梧桐神樹外,也很少有能開啓靈智的。
這也是他被別人羨慕嫉妒的另一重原因。能擁有一個靈智全開,甚至可能成功化形的樹精,是目前神獸族中,很尊貴的象徵。
如今百花仙子和精靈族早已被滅,只有極少的精靈族人,還散佈在仙界各地。他們都很難再有曾經的地位,大多數被人發現,就會成爲仙人的靈寵或附庸。
但從梅筱樂所說廢墟之行,和神獸一族繁衍生息之事來看,他突然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就像,他有時從木恆那模糊的只片語中,所喚醒的一絲記憶中的感覺。
涅槃重生的鳳凰,本來一切都該被本命火焚燒淨化,迴歸最原始的狀態,自然不會留下任何重生前的記憶。
然而,鳳天可能在臨死前,曾經歷太多痛入骨髓的事情,或是被那巨人族地中,邪修的陰魂陣勢所影響,使他保留了零星的記憶碎片,偶爾在碰到相似之事時,便會感受到莫名的熟悉。
那感覺異常隱晦,卻並非指滅族之事,和那片廢墟的情景,而是被利用,被算計,又找不出罪魁禍首的憋屈。
“當初是誰帶頭屠滅巫族的?”
冥冥中有種預感,鳳天想這其中的定有蹊蹺,也許便是同一個主謀。他不知覆滅異族,除了爲報仇或搶掠一番,對已十分仙界的大能們,還會有什麼好處?
梅筱樂不明所以,搞不懂他爲何突然這樣問,卻還是如實回道:“是東華……”
剛說到一個開頭,她便見鳳天猛然擡頭,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自己,隨即趕緊問道:“怎麼了?”
鳳天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急急問道:“東華?不,不可能!”繼而又道:“……不對,還有誰?”
梅筱樂這回也不由得鄭重起來,道:“據那巫老和柳兮顏的話可知,是柳兮顏從中挑唆,東華領頭,跟朱雀神帝、魔帝、青龍神帝和玉林一起……”
“等等,你說玉林也在?”
鳳天終於眼睛一亮,見梅筱樂點點頭,又道:“你們曾說,在下界滅巨人族的邪修,就是飛昇前的玉林,也就是後來追殺靈墟的那個邪詭分身,對不對?”
這些事,梅筱樂從未隱瞞過身邊的鳳天、烈火和福安等人,即便他們那時還很小,不太懂得其中利害,因此點點頭道:“對,但這跟你同我離開……哦不,你是說巫族被滅之事,和玉林有關,而且還有蹊蹺?”
鳳天眯起眼,換換點頭道:“雖不肯定,亦不選矣。”
“何以見得?那巫族祖地,聽說可是東華一記死之大道的攻擊,才成了那樣頹敗、毫無生機的樣子。要說,也是他主謀……纔對?!”
梅筱樂下意識的反駁,卻想到東華的性子,立時便不敢確信了!
固然下界時,他已經記憶全無,但後來漸漸恢復些記憶,也只能算不愛多管閒事,沒什麼憐憫之心,卻絕不是精於算計,狠辣無情之輩。
若迴歸仙帝之位後,他完全變了個人,那便不會再千方百計的照顧下界舊識,還求他們來接自己和福安!
由此可見,東華還是那個東華,並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只是自己鑽了牛角尖,有些放不開而已,他不管怎樣,還是自己兒子的爹,她自然也不希望,他是個濫殺無辜之人。
“只是,就算有玉林又怎麼樣?他現在也還是三清天的仙帝,邪詭分身早已在下界化成飛灰,除了咱們以外,只有靈墟和東華可以作證,沒有任何其他證據,他有一個邪修分身啊?再說,即使他是,又有什麼不妥麼?”
說起來,梅筱樂也很佩服玉林,能在仙界把靈墟耍的團團轉,差點從仙帝寶座上摔下來,又利用分身在下界攪風攪雨,卻仍然能穩立一方天境,不怕友人報復或非議,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不過,她卻一直很困惑,玉林據說擅長分身術,就沒有人懷疑他的分身是哪裡來的?畢竟那些分身,可很梅筱樂的神魂一體,或神識分身不同,都是實打實有肉身軀體,有神識意識的。
鳳天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寡,只一句話就能讓梅筱樂想半天,還得自問自答來補充。
此時才緩緩開口道:“不管他有什麼陰謀,總之東華帝君他們,都成功被算計了!”
梅筱樂:“……”
她很想說,這話你要是敢在朱雀神帝的面前直不諱,自己就反過來認你爲主。
可是想想還是很不服氣,暗嘲自己怎麼沒能從那些話裡,聽出任何不妥當來,難道是智商的問題?
這她絕對是不會承認的,遂道:“你又怎麼知道這些人,包括玉林,就不是被柳兮顏,這個判出巫族,又自認和巫老有仇的毒王花,陰謀算計的呢?”
鳳天這時,已經恢復了以往得鎮定,重又抱起他那雙臂,斜眼看着她道:“那還不簡單,看看她至今未曾得到任何好處,還因此錯失了得到巫族傳承就知道了!”
“那玉林也沒得到什麼特別得啊?”梅筱樂仍然垂死掙扎道。
“何以見得?”
鳳天一句話,便將她堵的啞口無,楞在那裡說不就話來。的確,她根本不知人家在圖謀什麼,又豈知他沒有達成所願?
只是這些,都只是鳳天的猜測罷了,根本拿不出證據,又如何跟朱雀神帝他們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