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與沈滴舟來說婚姻的意義僅僅在於怎麼能讓自己的地位更加穩固，甚至是讓沈家的事業更上一層樓，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值得誇耀和拿出來評點的長處了。
而在顧飛陽開口問她這個問題之前，她真的從來都沒有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就在現在，她開始第一次將目光朝着這個方向投了過來。
望着一臉凝重的沈滴舟顧飛陽覺得自己似乎問了什麼不太好的問題，至少是在這個場合，好像問出這樣的問題導致了沈滴舟這樣的表情出現多多少少會讓宋家和孔家人看見了不甚愉快，於是，他壓低了聲音提醒道：“你不要這麼嚴肅，這個樣子很可能會讓人覺得你對於這場婚禮不是那麼滿意。”
沈滴舟在顧飛陽那玩笑的聲音裡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在此時此刻的環境中討喜，她鬆動了一下，臉上又再一次浮現出了祝福的笑容，就如這在場的所有人一樣，大家都是如此，誰又知道誰有幾分的真心誠意呢？
兩個人都坐了下來，看着宋書傑將新娘的手交給了新郎，然後一對新人站在了牧師的身邊，牧師開始說一段冗長的關於婚姻意義的勸誡。
就在這個時候，沈滴舟那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忽然就在顧飛陽的耳邊傳了過來：“這樣看我的結婚對象對於我或者沈氏的未來有什麼樣的幫助。”
顧飛陽原本帶着安靜笑容的面孔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非常明顯的僵了一下，他緩緩的轉過了頭看向了坐在身邊一臉平靜並且對於自己回答那麼理所當然的沈滴舟，他問：“在你的心中，婚姻就是用來聯姻的嗎？”
“難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作用嗎？”沈滴舟半點都沒有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問題，她將目光從一對新人的背影上收了回來，直直的迎上了顧飛陽那深沉的暗黑目光。
顧飛陽忽然之間只覺得自己的舌根的底部無由來的生出了一絲的苦澀，他搞不清楚這樣的苦澀來源於什麼地方，但是，面對這樣的沈滴舟，他有一種深深的……心疼。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婚姻是因爲……”顧飛陽的聲音停住了，他覺得自己說得那麼的艱澀，那麼的困難，甚至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回答在沈滴舟那讓人無奈的理所當然中是這樣的可笑。
“因爲什麼？”
“因爲，愛情。”
果不其然，當顧飛陽說出這兩個字之後，沈滴舟的表情變的非常的難以捉摸，她的脣角翹了起來，勾出了一絲濃濃的嘲諷，甚至連她的目光中也滿滿的寫滿了不可置信，最後，這些所有的不可置信，所有的嘲諷全部都化成了一聲濃濃的嗤笑在兩個人的中間盪漾開來。
“我們這種人，哪有什麼資格來談論這種奢侈品。”望着前方新人的沈滴舟過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淡淡的說了這樣一句。
一瞬間，顧飛陽只覺得自己的口腔裡面滿滿的生出了無限的苦澀和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