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浸泡在溫暖的水裡,沈滴舟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舒服了不少。浴室裡面瀰漫着淡淡的水霧,浴缸的邊上的窗戶邊,放着一盞香氛,那甜甜的味道洋溢着讓人鬆弛的甜美,讓沈滴舟原本繃緊的身體一點點的融化在了水裡面,她擡起了手,捧起一捧的水,輕輕的撲到了自己的面孔上,想將自己被海風吹得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一點。
可是,那水實在是太舒服了,竟然讓沈滴舟越發覺得‘迷’糊了起來。
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靠在浴缸上,她擡頭望着這個極有地中海裝修風格的浴室,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這裡應該不是她的房子,無論是沈家還是她自己的房子裡面,她都沒有這樣的裝修風格。那這裡又到底是哪裡?
她似乎應該做出一點什麼樣的反應,可是她真的覺得很累,什麼都不想想,也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就這樣融化在水裡就好了。
恍惚之間,浴室的‘門’好像開了,在那瀰漫的水霧之中似乎走進來了一個人,他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可是這樣的笑容卻似乎掩飾不住他眼中的擔憂,他慢慢的走到了浴缸邊上,坐在了那裡,伸出手,輕輕的貼在了她的額頭上,‘摸’了‘摸’。
他的動作是那麼輕柔,似乎從來都沒有人這樣輕柔的對待過她,他的聲音也那麼好聽,那麼溫暖,就像是這就要將她融化的水一樣:“有一點發燒,起來,上‘牀’去睡一會兒吧。”
“可是這裡很舒服。”沈滴舟聲音軟軟的,她靠在浴缸邊上,眼神‘迷’‘迷’糊糊的讓人心中都忍不住發軟。
顧飛陽嘆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一隻小小的手狠狠的抓了一下,讓他連氣都喘不出來了。這樣的沈滴舟跟任何時候都是不一樣的,她似乎已經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堅硬外殼與盔甲,甚至連所有的武器也全部都卸下了,只留下了那無比柔軟的內裡。
顧飛陽想收回手,卻不想,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沈滴舟拉住了,她將自己的面孔貼在了顧飛陽的掌心裡。沈滴舟的體溫燙得有些灼人,似乎是一團火一樣在顧飛陽的掌心就燒了起來,她的睫‘毛’垂了下來,長長的在面孔之上留下了兩圈光暈,顯得楚楚可憐。
楚楚可憐這個詞,從來都沒有在沈滴舟的身上出現過,可是現在,卻那麼清晰明瞭的表現了出來。顧飛陽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一跳,這樣的沈滴舟是無害的,是弱小的,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知道沈滴舟爲什麼會出現在海邊,爲什麼會在那裡毫無形象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他甚至不知道沈滴舟那身上濃的化不開的失望來自於什麼地方,但是他覺知道一點,在這一刻,他想他有些東西是沒有辦法抑制得住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將心底裡那種無法抑制住的悸動強行的按了下去,讓聲音越發的軟和一些,他從一邊的面臺上擡起了一張大大的浴巾,對着沈滴舟更加放軟了聲音:“乖,去‘牀’上睡覺,你需要吃點‘藥’,然後好好休息。”
“可是我討厭吃‘藥’。”沈滴舟揚起了面孔,她的眼睛中帶着並不算清醒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