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屈辱,趙春蘭的感受要更深一點,所謂的班花,不過是她擅長與同學交往,並且在相處的過程中,暗示他們給自己起的一個稱號而已,在暗地裡班上的男同學女同學們認爲袁喜蘭的臉蛋和成績更適合班花這一個角色。
只不過她的性格真是太渣了,因爲袁喜蘭在繼母的家裡受虐待受欺負,本能的懦弱已經成爲習慣,就算她成績再好,樣貌長得再好看,仍然是一個縮在角落裡的可憐蟲而已,這讓那些羨慕嫉妒的女同學有了一個發泄的渠道,所以原主不僅在家裡受欺負,在學校裡面也是一個出氣筒,這讓她的自尊悲哀到了塵埃裡面。
可是現在,看見袁喜蘭與兩位天之驕子侃侃而談的樣子,完全不像在班級裡面自卑懦弱的模樣,那種自信簡直快要發光。
她目光轉向坐在袁喜蘭旁邊的王明陽,眼睛一亮,真是極品啊,從來沒見過這麼俊的男子,白白淨淨的,濃密的眉毛尾稍上翹,桃花眼裡似乎暗含着絲絲黑氣,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沉淪,長睫毛一眨,那種感覺又飄忽了起來。
有王明陽在,趙春蘭原本要討好李建宇和裴世清的目的也都忘了,目光直直的看着王明陽,夢囈一般,聲音輕緩:“這位……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沒在學校見過你呀?”
她的目光一直黏在王明陽的身上,一邊問話,一邊向王明陽靠近。
王明陽嫌惡的擡眼看了她一眼,吐出一個字,“滾。”
趙春蘭泫然欲泣,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見王明陽絲毫沒有憐惜的樣子,嘴巴一片轉頭看,向李建宇和裴世清:“李同學,裴同學……”
李建宇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是個不近人情的傢伙,你少往他跟前湊,看見我臉上的傷沒?就是他打的。”
頓時,趙春蘭看向王明陽的時候就有了些畏懼,可是當她見到袁喜蘭安然無恙的像沒事人一般跟王明陽坐得極近,心裡頓時涌起一絲絲不甘,嗯,長相如此優秀的男子,家境肯定也不一般,不然,普通的家庭又怎麼會養出這麼白淨的男孩子呢?
她勉勉強強地露出一抹微笑:“我看喜蘭同學跟這位同學走得很近嘛,你們是一個村子裡面的嗎?”
袁喜蘭點頭,“他是我們村子裡的知青。”
原來是知青啊。
這一層身份更讓趙春蘭嫉妒了。但她沒有立刻採取搭訕計劃,而是裝作很高興的樣子,走到袁喜蘭的另一邊蹲了下來,勾住她的胳膊笑着說道:“我們很久沒見了,你在假期裡面過的怎麼樣?”
袁喜蘭有些不適應的動了動了手,卻見趙春蘭摟得很緊,她無可奈何,又往王明陽身邊湊了湊,說道:“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吧,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對了,等假期結束我們一起去學校吧?能跟學霸一起報名,未來的一學期我的成績肯定會飛快上漲。”
袁喜蘭:“……呵呵。”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女孩子的黏糊勁,強行抽出自己的胳膊繞了一個彎,坐到王明陽的另一邊。
袁喜蘭一走,趙春蘭就和王明陽面對面了,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她不敢上前,只得站起來後退好幾步。她扭頭看向袁喜蘭:“喜蘭同學,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想跟我一起去報名嗎?”
裴世清有些看不下去了,趙春蘭的心思連腦子遲鈍的李建宇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偏偏她還做出一副故作高潔的樣子,這哪像個班花呀?以前在班級裡面的時候不是高高在上的高領之花嗎?這巴結諂媚的嘴臉又是怎麼回事?
“趙同學,喜蘭同學跟我們不一樣,再次開學的時候她是要去上高中的,比咱們高一個級別呢。”
趙春蘭大驚失色,不敢置信:“什麼?她怎麼會?她連初中知識都不懂,如何去考高中?”
裴世清聳聳肩,“我們不行不代表他不行啊,你可別忘了,喜蘭同學的學習能力很強的,說不定在假期裡面咱們瘋玩的時候,她就在家裡面自學複習呢。”
趙春蘭眼裡的嫉妒更加強烈了:“這不可能?短短一個月的假期,怎麼可能把三年的初中知識都學完了呢?”
李建宇撇撇嘴:“你們兩個人的名字裡面都有一個蘭字,可是在學習方面卻是天差地別呢,同樣的年歲,一個就要去上高中了,一個只能蹉跎在初中。”
趙春蘭咬牙切齒,此刻他已經被嫉妒矇蔽了雙眼:“這根本不可能,你們胡亂說話也有個限度,我姐說了袁喜蘭在家裡面就是一個可憐蟲,媽死了,親爸都不管她,現在還不是寄人籬下?她怎麼可能會有好的學習環境讓他學習呢?你們根本就是騙人。”
氣氛突然凝滯了下來,李建宇和裴世清更是不可思議的看着趙春蘭,在他們的印象中,趙春蘭永遠都是那種優雅得體,成績優異,別人無可匹敵的女神存在,然而今天的相處卻讓他們看到了許多女神不一樣的陰暗面。
就在這壓抑的氣氛裡,袁喜蘭清脆的笑聲響了起來:“呵呵,我媽死了,我親爸不要我了是沒錯,可你所說的寄人籬下就錯了,我不是借人籬下,那裡本來就是我的家,我有爸爸媽媽。”
趙春蘭冷笑:“終歸不是親生的,就算你過戶到別人家裡,又能有什麼好的待遇,你又怎麼知道他們以後不可能有孩子呢?只要他們以後有了孩子,那你就又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袁喜蘭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家裡的事情不需要你多說,他們對我的好,你一個外人又怎麼會感覺得到呢,就算他們以後有了親生孩子那也是我的弟弟妹妹,就算我失去了一半的關注,我也是高興的,我有了弟弟妹妹也算是多了一半關注,我根本就沒有損失什麼。”
“呵呵,真是強詞奪理,怪不得我姐說你是個傻子呢,天天累死累活替他們幹活,掙的工分還得交到她們手上,而他們不過是將你的戶口遷到他們名下而已,就等於他們得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
袁喜蘭挑了挑眉毛,仔細的盯着趙春蘭的眉眼,感覺挺熟悉的,跟二嬸的趙春香有點相像。
趙春香?趙春蘭?這兩人之間不會是有什麼關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