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爺子爲着他的男孫打算的時候,大丫看到老爺子不理她,她尷尬起來了,心跳卟咚卟咚緊張的跳着。是繼續這樣站在這裡?還是退回去?
大丫因爲不知所措,小手不自覺的拿起自己的衣角纏攪了起來。
二丫看到這裡,她悄悄的上前了兩步,站到了大丫的身邊,小手拉上了大丫的手,不讓大丫攪衣角,“爺,我姐做得好不好?”
“好！”老爺子心不在焉的回答二丫的話,眼卻還是往他的幾個孫子身上看去。
“爺,我與三丫都有份幫姐,我們是不是也很乖,很有成就?”
“是！”
“爺,你獎勵我姐,獎勵我們什麼?”二丫打蛇隨着棍子上的追問。
“獎勵麼?”
老爺子嘴上如是說着,他的腦子也立刻的清醒了,他連忙尋找剛剛與他說話的聲音的來源,一轉頭,他的目光也就對上了二丫的大眼。
就在兩爺孫對上的那一刻,全屋子的人都看向了二丫,他們都覺得二丫膽大包天了,竟然敢向老爺子拿獎勵,特別是守蘭,守菊,這兩人的眼裡明晃晃的寫着驚恐。
她們怕二丫會要求老爺子懲罰她們,特別是守蘭,二丫的手現在還包紮着,雖然說只是用作提個醒,主意一下的意思。可是包紮着就是包紮着,傷了也就是傷了,差點廢了也就是差點廢了。
到這一個時刻,守蘭發過言了,守菊被老爺子跳過去了的這一個時刻,老爺子一點也沒有提她們兩人的處罰,只是說了,只要那一戶人家不嫌棄守蘭,就讓守蘭出嫁的話。這在守蘭,守菊眼裡出嫁到這樣的人家並不算是處罰,要知道她們都聽到了何氏說那一戶人家是怎樣的家世,嫁到這樣的人家,守蘭是去享福的。
所以聽到二丫問老爺子要獎勵,兩人立刻緊張了甚至是驚恐起來了,她們都怕二丫要向老爺子告狀,要老爺子處罰她們。
人不作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可是守蘭,守菊兩人做了錯事,在這要緊的關頭,她倆不自覺的,在心裡就會心虛起來,擔心起來。
江氏也瞪大了眼,不過她看的不是二丫,而是佟氏,她覺得二丫過份了,竟然沒大沒小沒規矩的在這裡亂說話,她覺得這如果不是佟氏沒有教好,就是佟氏特意教二丫這樣說的。江氏很生氣,覺得佟氏正在破壞這個家良好的秩序,破壞這個家的規矩。
守賢,守禮,何氏,張氏,甚至如光他們全都看向二丫,竟然敢這樣跟老爺子說話,他們不是佩服就是覺得二丫即將要闖禍了。
張氏更悄悄的勾起了嘴角,她覺得自己一回家就被罰,是因爲二丫,這會看到二丫也即將被罰,她就覺得開心,她就覺得心裡涼快。
大丫整個人抖了起來,她妹妹的膽子也太大了,自己都不敢與爺說話,可是妹妹卻敢跟爺說條件,她心中一震,手用力的握了二丫的手一下,她想要阻止二丫,她怕二丫會出事。
二丫反握了握大丫的手一下,表示沒事。
“哦?你覺得你們可以得到怎樣的獎勵?”老爺子正眼看向二丫,一臉認真的問。
“爺,你覺得我姐這樣的大的孩子會這麼多的東西,做這麼多的事,這成就算不算大?我姐厲害不?”二丫也認真的看着老爺子,她想看看,這爺,爲什麼與她印象中的不一樣。她的爺爺是一個怎樣的人。
“挺厲害！”老爺子公平就的道。
“既然厲害,那就應當有獎勵了！”二丫理直氣壯。
“你想要什麼?大丫頭,你想要什麼?”老爺子不看二丫,看向大丫。
大丫一個激靈,她咬了咬嘴,聲音小小的,就連站在她旁邊的二丫也差點聽不到,“大丫不想要什麼。”
“哦?”
“我姐是想向爺你拿個特權！”二丫立刻補充了起來。
“特權?”
“是,快要過年了,這幾天家裡的事會很多,可是我娘懷孕弟弟了,她每天起來都吐得很辛苦,爺,能不能讓我娘歇歇,不讓她幹活,我和我姐都能幹,有活我們來,可不可以?”二丫說出她想要的。
大丫一聽,不是爲她拿東西,是爲她們的娘,也立刻的點頭,“娘很辛苦的！”昨天佟氏還抽筋了,當時可嚇壞了大丫。
江氏眯起了眼,不滿意少了一些。何氏,張氏的臉上卻起了一絲的羨慕。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看看這就是最好的例子了。不像她們的小子們,只會闖禍,然後收他們的娘在後頭收拾。
“就這樣?”
“就這樣！”二丫帶着期待的說。
大丫連忙點頭,三丫悄悄的也站到了二丫的身邊,“就這樣。”她也大聲的附和着,三丫還小,她覺得老爺子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很有威嚴的,古板的,不笑的陌生人。現在的三丫還不是很怕老爺子,她只是對老爺子不親近而已。
老爺子看了三個丫頭一眼,“孩子的娘,活能忙得過來麼?”老爺子這是給臉江氏。
江氏點了點頭,她知道老爺子問她,就是想讓她說出讓佟氏歇息的話,不然,老爺子會直接的拒絕的,這是兩人幾十年的默契。
“有老大,老二的媳婦在,能忙過來。”
“那好,你們娘就歇歇吧！”
二丫一聽,她舉起雙手,歡呼了一聲,“爺就是好！”說着向着老爺子衝了過去,一下子抱着老爺子的腿,“爺,二丫給你捶捶腿。”說着小手已經在老爺子的腿上動作起來了。
這是上一輩子二丫常做的事,那時候,老爺子對二丫可是很好很疼愛的。這一會聽到老爺子同意她的要求,那慈愛的熟悉的爺爺,立刻又回到二丫的心頭上了。
全家子,包括老爺子都愕然了,誰敢這樣親近老爺子啊?答案是沒有的,就算是老爺子的大兒子守賢,老爺子最疼愛的大孫子如光,與身爲一位臉目嚴肅的教書先生的老爺子都是不親近的。
連老爺子自己也都愕然了,可是腿上傳來的感覺卻又讓他覺得很真實,很舒服。先生講課不是站着,說是坐着,雖然說是很隨意,可是一站或是一坐就是一天,這讓已經上了年紀的老爺子的腿也開始有了點毛病。現在二丫捶的力度讓他覺得很是舒服。
這個爲自己捶腿的可是自己的孫女,看着二丫那個認真的模樣,老爺子的手很自然的就摸上了二丫的頭,“丫頭,誰教你的?”
二丫眨着大眼,“娘坐久了,腿不舒服,姐就會爲娘捶的,爺坐了這麼久,腿沒有不舒服麼?二丫做得不對麼?”
昨天佟氏腿抽筋,大丫爲佟氏捏退,二丫在這裡就借用了。
“好,很好！”老爺子讚道。
目光裡有着看如光時候的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