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馬車,如棋看向了那跟在自己身後的御醫,“四哥,這一位是張御醫,陛下關心大哥的傷,特旨的。”
如祖聽了,立刻向御醫行了一禮,“謝謝。我們是不是儘快的趕回去?”話落,卻看向御醫的身後,“張大人沒有馬車麼?我妹妹是姑娘家,又公主,恐怕不能與張大人共乘一車!要不張大人等一會,在下去找一輛車來?”
“不用,車馬上就來了。”張御醫拱手回禮。“公主請先上車,外面風大。”如棋聽了點了點頭,卻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竟然不見南宮長樂,用眼神詢問了如祖,見如祖若無其事的搬了小凳子出來,讓自己上車,如棋只能扶着小意的手,上車了。果然沒有一會,皇宮裡出來一輛馬車,於是兩輛車一起使向了慕容府。
車在道上行駛着。
車內安靜得很。
如棋不由得想起了剛剛在坤寧宮裡的情況。
就在皇后剛許了自己落坐,這李夫人就趕來了,看着她瞪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雖然是這樣,卻讓如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來了,不然這李夫人都不知道會在皇后的面前說自己一家子許多的壞話呢!
李夫人見了禮,皇后卻沒有讓她起來,看着她那焦急而又緊張的神情,如棋不由得猜測起這李夫人想要向皇后說什麼?求情?不可能吧,平時不將皇后放在眼裡,現在在事了卻巴巴的往這裡走,這是想讓皇后如何的看待你呢?幫你,讓李家興旺,讓李慈復位,然後讓你們再一次將自己不看在眼裡?
不是求情?
那是交易?
李家的籌碼?
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沒有了母妃,皇后沒有兒子!
如果是這樣!
自己這一次不就是送羊入虎口了?
看着李夫人幾次張口,卻又說不出話。神色裡盡是爲難,眼已經紅了,卻沒有一滴淚。幾次用眼掃自己,卻沒有開口請自己出去。爲什麼?
難道不是自己所想那樣?
時間感覺很是漫長。卻又過得飛快。
下朝了,消息也傳回來了。
李大人被奪官了,如光只是被罰禁足,如棋這才鬆了一口氣,禁足那正好,如光能好好的養一養傷,而那什麼一年的俸祿在如棋的眼裡根本就不是事。
知道結果,如棋不由再一次打量已經癱在地上的李夫人。她進宮來到底是想幹什麼的?
事情定了,這李夫人也被請出了宮。
如棋看着一切已經成了定局的,也向皇后告退了。
坐在車上。她一直琢磨着,李夫人進宮到底是想幹什麼。
給趕車的如祖,說了宮裡的情況,“你覺得這李夫人進宮到底是想爲什麼?”
如祖搖了搖頭,他也猜不到。馬車,很快的到了慕容家。
一進慕容家,如棋就看到下人正在爭相奔走着,一個兩個神色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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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祖一手揪着一個下人來問,那下人抖着說,“大少爺,……!”抖着卻說不下去了。
如祖。如棋一聽,立刻就奔向如光的臥室。一進門只見西門如意捧着一盆沾滿血的繃帶出門,“回來了!”
“大哥怎樣了。”
“剛穩定了。”說着他扭開了頭,“我去熬藥。”
“張大人,請,快給我哥看看。”
“好。好。”那張御醫進了屋。
屋子裡,潔白的賬子下躺着一個扎着滿滿繃帶,嘴裡輕輕的呻,吟着的人。右眼眼皮高高的隆起,一片的紫青色。臉頰上一片淤青,乾裂的脣上是帶着半結痂血疙瘩,頭上的繃帶有幾處還帶着暗紅的印子,表示着那裡不是下了重藥,就是傷口還在滲血。身上沒有穿衣服,可是卻沒有一點肉露在空氣之中,層層疊疊的繃帶牢牢的將人扎着。
張御醫打量了一下下,立刻上前給如光細細的看診,號了脈,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拿過西門如意開的方子,細細的看了起來,“按這方子就可以了,這方子是剛剛那一位開的麼?”得到了如祖的點頭肯定,他鬆了一口氣,“有那一位在,只要好好的養着,應該不會有事的。”他知道如光的傷,如果自己留在這裡,將人救回來了,功不一定是他的,過,卻一定有他的份。所以他並不願意留下來。
“真的?”
“只要熬過頭兩天,後面一切都好說。”
如棋給嚇得白了臉,不由得伸手扶着桌子,“沒有其他的辦法麼?能熬得過麼?”話還沒有落,眼裡已經冒出了淚光。
張御醫搖了搖頭。
“御醫大人,我送你。”如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擔心往下壓了壓。
那張御醫點了點頭。跟了如祖出去。
如棋順勢坐在了凳子上,目光呆滯的看着那躺在牀上正在呻吟的如光。心,撲撲的跳着,出門之前,如光還可以說話,還可以自己會動手,還會喊痛,可是纔多久,竟然變得這樣的嚴重了?
還是逃不過嗎?
自己不進宮,留在這裡會不會不一樣了?
怎麼辦?
“棋兒,丫頭,給我倒杯水,我渴了。”
如棋木然的點了點頭,機械的倒了水,正要往前送。
手剛伸出,卻在中途停住了,“我眼花了,還出現幻覺了,大哥怎麼可能坐起來了?”
“喂,丫頭,我要喝水。”如光僵硬的晃了晃那包紮像糉子的手。
“大哥……!”
“醒醒,你大哥沒事,如光沒事。”是西門如意的聲音。
一隻手狠狠的掐上了如棋的臉,“痛不痛,痛就是我沒有事,我要喝水,聽清楚了沒有。”
如棋痛苦的張着嘴,手裡的杯子已經西門如意接去了,“知道了,大哥沒事。”可是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往下掉。
“好了,沒事,不哭,你這樣一哭,給其他人看到了,他們就會打我一頓,看在我傷了還沒有好的份上,不哭哦!”如光鬆開了手,彎着腰逗着如棋。
看到如光那個抹着藥,扎着布,卻還要逗自己的模樣,如棋伸着手,努力的擦着淚,“我不哭。”
“嚇到吧,一會讓三師兄給你熬定驚茶,知道御醫要來,時間太緊了,來不急告訴你,所以……!”
“沒事就可以了。”如棋還在擦着淚,可是那想哭的勢頭已經止住了。
如光伸手揉了揉如棋的頭,“大哥答應你,會好好的保命的。”
如棋用力的點頭,迴應如光。
……
過了御醫這一關,慕容家安靜下來了。
到了傍晚,南宮長樂纔回來,“李夫人進宮,竟然是想與皇后交易,將十一皇子過繼到皇后的名下,讓皇后支持十一皇子上位。當然,也要皇后爲李順報仇,置如光,置慕容家於死地。”
“爲什麼在坤寧宮她卻不說?”這是如棋不明白了。
“她捨不得自己的女兒。”
“啊?”
“只有李慈死了,十一皇子纔可以過繼。李愈這一次可是讓錯人進宮了,李夫人在衆多的兒女當中,最心痛的就是李慈。”
如棋懂了,李愈讓李夫人進宮,既是求情,也是交易,不過這事,卻是要犧牲李慈的命,可是李夫人卻不想,作爲孃的,李順是她的兒子,這李慈難道就不是她的女兒?
而且據如棋所知,因爲李慈進宮了,不但爲李家帶來了衆多的利益,也讓李夫人風光無限,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李夫人的眼裡,李家沒有了誰都行,可是沒有了李慈,在李夫人的眼裡卻是不行的。李夫人一直都相信,李慈可以由冷宮走出來,然後再一次登上高位。
死了李順,李夫人難過,可是要再失去李慈,李夫人並不想,所以面對皇后,她是想開口,向皇后求情,讓皇后爲李順報仇,可是她不想失去李慈,失去李慈翻身的依靠十一皇子。
應該替李愈難過,還是爲李慈高興?
慕容家靜了。
可是京城裡卻起了大風。
李順私下動用了禁軍這一事,已經傳遍了京城上下。
貴妃頭銜沒了,尚書職位也沒有了,相國也被勒令閉門思過了,李家開始沒落了,十一皇子的本錢全都沒有了。那些本來投靠了李家,投靠了十一皇子的,立刻就開始背離了。上一次沒有了妃位,他們還要想一想,可是這一次,可是想也不用想了,這時候不走,更代何時?
這是一個好機會,宋和,藉着這一次的機會,他要清退十一皇子的人脈,在一些重要的位置上安上大皇子的人。
隨着清退開始,京里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一個的李順(丟命),下一個李愈(丟官),或是下一個的嚴正(閉門思過)。
人人自危。
這時,龔品的目光卻對準了佟晴。
他欣賞佟晴那一份‘二欏子’的脾氣,而且每一次出手都能將對手打敗,第一次是運氣,第二次卻是實力了。於是他起了拉籠之心。
加上他知道宋和對慕容家是又愛又恨卻沒有太深的牙齒印,所以這就找人,給佟晴送上貼子,說是要與佟晴見一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