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北,走了,去食堂吃飯,去晚又沒地方了。 ”曉北擡頭看見在在班級門口招呼自己的常虹,笑了一下,把書桌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一下,拿起課桌裡的鹹菜罐子往門邊走去,夏日的中午,在炎炎烈日照射下,繞過整個操場才能到食堂,要不是中午不能回家,而帶飯容易嗖,曉北真是不想去食堂吃飯,熱不說,飯菜還不好,饅頭又小又硬,米飯經常能吃到沙子,說是雞蛋炒柿子,可光看見柿子找不到雞蛋在那裡,同學們都戲稱柿子炒雞蛋,有一些淘氣的學生,甚至把食堂的饅頭拿教室做實驗,扔出只聽見咚的一聲,撿起掉在地上的饅頭,饅頭連個裂痕都沒有,可見學校對於我們這些學生的伙食有多能糊弄。
”你們倆可真慢,就等你們倆了,磨嘰。“剛剛坐在飯桌上,海蘭的抱怨讓曉北樂了,每次來晚海蘭都是這句話,從來沒換過。
伸手在海蘭圓圓的臉上掐了一把,“做題忘記時間了,我媽又給做鹹菜了,這次是鹹黃瓜炒雞骨架。”說完把鹹菜罐子推到海蘭面前,清芷、海蘭搶過罐子打開先吃了一口,清芷還翹了翹大拇指,曉北自豪的笑了,自己媽鹹菜做的很好,樓上樓下的鄰居都跟着學,可無論怎麼做,曉北始終覺得還是自己媽媽做的好吃,自從上初中以來,中午只能吃食堂,再一次曉北把學校的饅頭和菜帶回家給爸媽看了之後,媽開始換花樣的給帶鹹菜,好在只是中午一頓,要不然,真是影響發育了,曉北記得自己屬於先長類型的,只長到16就不在長個了,所以每天儘量多吃多運動。期望能比前世高,最好能達到168的標準身高。
等到王軍、向北端着兩個大盆回來的時候,大家看了一下中午的飯菜都皺起了眉頭,米飯,只是有些發黃,估計是沒洗乾淨,可燉茄子。卻是漆黑漆黑的,也不知道放什麼了,感覺還有股怪味。幾個人看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雖說一個月10塊錢的飯票,可學校也太能對付了,純是拿咱們當豬拿活。”向北的小聲嘀咕,讓大家都笑了,清芷打了向北一下。“你就是最大的一頭豬。”笑過拿起各自的飯盒,裝了點飯,就着鹹菜開吃,商量着快期末考試了,複習的怎麼樣,說來也奇怪,我們八個人,正好分到七個班上,只有清芷和李靜在一個班,剩下的人都是一個人一個班。這所中學算是比較好的,基本上,整個賓區的中學生全部在這裡上中學,學校人多,教室也多,每天放學的時候呼啦啦的涌出學校的人把整個靠近學校前的公路全部堵上了,要不是現在車少,估計出事故的肯定不少,畢竟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自己對於公路安全的意識還很淡薄。
晚上放學一起回家的八個人。邊走邊說着還有一個星期考試,老師就是沒完沒了的說成績,雖然幾個人的成績不錯,但也不是屬於讓老師喜歡的孩子。到了樓下,跟幾個人擺擺手,進了單元門,好在我們幾個人家都是一起的,樓前樓後住着,這些年下來,連彼此的家長關係都處的很好。
進屋看了下表,正好六點,比昨天又晚了半個小時,剛剛打開房門就問道一股香味,讓中午沒吃飽的曉北,連身上的書包都沒放下,直接鑽到廚房,伸手拿起一塊土豆吃了一口,“媽,我餓了,飯啥時候好,我爸和我姐我哥回來了嗎?”曉北嚼着土豆嘟噥着問着背對着自己炒菜的媽媽。
“中午又沒吃飽,你爸他們還沒回來,要不你自己先墊吧點餅乾或是蘋果啥的,估計差不多了。”李秀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菜板子跟前吃東西的曉北問到,“你們學校到底咋回事,每個月還讓買飯票然後還不讓你們吃飽,那還收飯票幹什麼。”轉過身炒菜的李秀芹對於孩子上學老吃不飽意見很大,每天孩子晚上放學回來,都餓的直叫喚。
曉北看着這幾年不但沒變老反而更加年輕的媽媽,聽着媽的抱怨笑了,從上初中每次媽想起學校的食堂都會說一頓,雖然沒什麼用,但曉北還是覺得心裡舒服,“中午米飯是黃的,茄子是黑的,沒怎麼敢吃,也不知道洗沒洗,媽,我先進屋換衣服,身上一股味。”曉北說完又往嘴裡塞了一塊土豆往自己房間走去,走進屋裡拉開櫃子找衣服的曉北看着依然如新的大衣櫃順便拍了一把,不知不覺搬到這裡已經三年了,而自己下半年也要上初三了,時間過得真快,當初剛收拾完來這裡看房子的時候,一家人樂的不行,乾淨漂亮的房子,讓太姥都露出了很少見大笑容,陸續來參觀的鄰居,投注在身上羨慕的目光,讓曉北現在想想還覺得好笑,以後裝修只會越來越好,或許是自家第一個鋪地板革,陸續的只要家裡條件寬裕的都找爸讓給稍帶回來,後來爸一算計人太多,乾脆帶着這幫人直接去了省城,雖然費工夫搭車票的,但那幾家鋪了地板革的人家,多少分擔了點自家被羨慕的目光。
換好衣服,走到太姥房間的曉北,推開門看見趴炕上跟太姥耍賴的喵喵笑了,“小丫頭,都上學了,還耍賴。”喵喵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從炕上爬了起來一下子撲到了曉北懷裡,“二姐,我想你了。”喵喵的話讓曉北樂了。
“丫頭,你想二姐兜裡的喔喔奶糖了吧。”曉北的話讓喵喵嘿嘿笑着,順便開始告狀,“咱媽不讓我吃,都藏起來了,我沒找到,二姐,我就吃一塊,我保證。”說完話的喵喵坐直了身體,還學電視上的解放軍敬禮,曉北笑了笑,照着妹妹的屁股打了一下,“去吧,二姐大衣櫃裡有,只能吃一塊,吃多了,小心二姐揍你。”喵喵興奮的叫了,跳下炕跑了出去,曉北看着活蹦亂跳的喵喵,眼神中閃過一抹不自知的溫柔,或許是小時候差點沒扔了的原因,家裡的人對喵喵呵護備至,喵喵沒有按照我們三個大的那樣早上學,而是正常8歲上學,好在喵喵是個懂事的孩子,並沒有被寵壞,嬌憨的喵喵很多時候雖然經常做些讓人哭笑不得事,但卻是家裡的開心果。
曉北帶着淡淡的微笑收回目光轉向坐在炕上的太姥,先拿起太姥的手腕把脈,雖然太姥這幾年身體被調養的很好,但始終記得太姥是90年84歲的時候去世的曉北,每天回家都會給太姥把脈,通過這幾年學習,無論是號脈還是甩針法,曉北自知已經到了瓶頸,很難在往上突破,別人不知道,曉北自己卻知道,32手甩針法,是通過空間成倍數的時間才鍛煉出來的,而號脈之所以準,也是因爲曉北這兩年才發現,只要自己沉下心,能感覺到人體內各大穴位跳動,連身體的隱患在把脈的時候,也好像會不自覺的出現在腦海裡,自家人知自家事,曉北知道還是空間給自己帶來的福利,要是沒有空間,自己估計很難達到今天這種成績,放下太姥的手,曉北擡頭看向眼前這個面色柔和的老人,太姥這幾年表情多了一些,對於這個一輩子沒享過福的老人,曉北心裡充滿了感激,從喵喵出生到現在,一直幫助照顧喵喵,直到去年九月喵喵上學了,纔算完全沒事,可就這樣,看着大家上班上學,這個閒不住的老人,沒事擦擦地,收拾房間,總是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雖然每次無論是媽還是大姐和我都不讓,但太姥依然不說話幹自己的活。
收回手的曉北,趴在了炕上太姥身邊,這是曉北最近才發現的,或許白天家裡沒人的關係,每當晚上大家回來的時候,太姥總是想讓孩子跟她多親近親近,每次喵喵賴在太姥身上不下來的時候,太姥眼神中彷彿要溢出的溫柔,讓無意中的大姐發現,偷偷的告訴了我和哥,我們幾個商量好了,只要回來先在太姥身邊趴一會,太姥會很高興。
後背傳來的一陣又一陣輕輕的撫摸,讓曉北覺得心軟軟的,曉北希望太姥能活的很久很久,希望太姥能看見下一輩出生,擡起頭衝着太姥笑了一下,“太姥,我今天坐的時間長,後背疼,您在給我揉揉,太姥,我們學校的凳子好多都換了,說是要給換新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換上,您說我能不能趕上啊,別等我畢業了,凳子還沒換。”太姥邊揉着後背邊帶着笑意的答應着,其實老人不在乎你說什麼,只在乎你是否在意她,人老了怕孤單,所以每天到了晚上,太姥總是喜歡我們姐妹幾個全擠到這屋裡笑鬧着,鬧的越厲害,太姥反而越高興,每當到了這時候,曉北總覺得心裡有些酸,老人圖啥,其實啥都不圖,兒女樂呵她們就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