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北站在車站門前想了半天,看了下時間,下午1:42分,曉北決定先去附近看一下,走到站牌坐了兩站地到了五排下車的曉北,剛剛下車,心裡就是一沉,大白天,五排平房羣邊上竟然聚集了一幫炮手,土生土長的曉北對於這種人瞭解的太深,八十年代中後期,在東北橫行的所有帶有黑社會性質的這些炮手其實有着統一的組織,曉北想起那個即使死了十年依然被人稱爲另類秩序者的男人,曉北沒有想到五排原來在九零年並不是盲流住的,而是被這些人控制着。
一聲響亮的口哨聲打斷了曉北的思緒,沒有繼續停留,曉北迅速轉身離開,跳上了一輛不知開往何處的小客,曉北知道,自己一個單身女孩子,對於此時這些法律意識淡薄的人來說,就是一塊上好的肥肉,重生後的曉北對於自身的保護意識已經達到了極致,既不涉險也絕對不會招惹麻煩,直到車駛出一站地,曉北有些急促的心跳才慢慢回覆。
曉北有些慶幸,幸好小客這種私人客車每時每刻爲了搶生意都會一輛接着一輛,雖然這種私人客車只是堅持到97年,但這個時候曉北反而慶幸有着這種車,否則逃脫不及,那麼今天對於曉北就是一個災難,又坐了三站地,曉北覺得安全了,下了車,轉身坐着回程的車,開往賓區區政府的車拉着曉北經過近兩個小時纔到地方,下了車,曉北走進區政府旁邊的訓練基地,站在基地門口,填好登記表的曉北走進了,去年才建好的訓練場。
剛剛走進曉北就看見坐在看臺上的王濤,晃悠着手裡的水杯,笑眯眯的看着場內累的不行的幾個男孩子。曉北仔細看了一眼,翻了個白眼,清明、自己哥哥都在場內,悄悄的走過去,剛想使勁拍一下,“小丫頭,我錯手傷了你。你可不能告狀。”帶着笑意的話音讓曉北笑了,收回伸出去的手,坐在了王濤身邊。
“哥。你幹什麼哪?你這是訓練人哪還是訓練軍犬哪。”曉北的調侃讓王濤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三十歲的王濤對於自家隊長特意一再強調看守好的小媳婦從最初的充滿了好奇到現在的拿着當自己妹妹搬疼愛,這兩年小丫頭沒少給自己捎帶好東西,也不知道他那個師傅是什麼高人,雖然見過一面,看着很和藹,但能配製出那麼好的藥的老人。王濤充滿了感激,在戰場上失去的一條腿,每當變天的時候那種痛苦就是自己這樣一個經過訓練的大男人都無法忍受,要不是小丫頭髮現第二天送來自制藥膏,現在的自己哪有現在這麼輕鬆的笑,而自己的那些受傷的戰友,小丫頭也都幫着照顧到了,那些人雖然沒見過丫頭,但對於隊長的這個小媳婦卻都有了疼愛,估計以後隊長要是敢跟丫頭打仗。或是欺負丫頭,會有很多人幫着出氣,想到以後自家隊長水深火熱的生活,王濤帶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看見的曉北,翻了個白眼,心知,這個鬼男人肯定又琢磨什麼不好的事哪。
“哥啊,你打算啥時候給我找嫂子啊?”曉北的話讓王濤楞了一下。隨即腦海裡閃過那個聽說自己受傷做掉孩子堅決離婚的女人,隨即王濤笑了,算了,不是早就不在意了嗎。這樣也好,一個人自由。
“沒人看上哥,咋整啊,丫頭,你同學有好的沒,給哥劃拉一個唄。”王濤沒皮沒臉的話讓曉北瞬間黑了臉,死死的盯住王濤的臉,突然伸手使勁掐住,“哥,你的臉皮得多厚啊,你想老牛吃嫩草嗎?”曉北的話與動作,讓王濤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伸手使勁搓了曉北的頭一下,曉北笑了,王濤眼神中剛剛閃過的那抹傷痛曉北怎麼會沒看見,對於那樣的女人,曉北只有唾棄,這麼好的男人不知道珍惜,哼,再嫁一天揍她三遍,曉北沒想到自己的烏鴉嘴真說中了,還給以後跟自家有直接關係的王濤帶去不小的麻煩,甚至差點讓王濤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流產。
“丫頭,你有事吧,沒事你不會過來,你哥可說了,從放假你就不着家,你說我要是告訴隊長,你會不會被打屁股哪?”王濤笑眯眯的話讓曉北有些咬牙,咋每次王濤都喜歡拿那個出門跟丟了似的男人說事哪,還打屁股,別說他不敢,就是敢,也要看自己答應不答應。
“哥,五排那邊的派出所有認識人嗎?”曉北的話讓王濤皺起了眉頭,轉頭上下打量着坐在自己身邊的曉北。
“你想幹啥?你惹禍了咋的?”王濤的話讓曉北微微頓了一下,隨即笑了,看着訓練場上訓練的人,輕聲的說起了師傅。
“哥,我等得起,師傅等不起,找個手指靈活度高的孩子不容易,這樣的孩子誰家捨得放在師傅那裡學中醫,而且你看看現在,有病誰看中醫,全跑去看西醫了,爲啥,因爲中醫慢,西醫是治標不治本,可人家不那麼想啊,只要快就行。”
曉北的話讓王濤徹底的皺起了眉頭,對於古老的東西王濤不懂,但他尊重,他知道曉北說的已經成爲一種現實,而曉北沒有告訴他,中醫至少還要凋落十年到十五年,到了二十世紀末期自己的國人才逐漸的重新重視中醫這門古老的文化。
“丫頭,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能換個人嗎?好孩子還是能找到的,不行哥給你找找?”王濤看着定定的曉北,勸說道。
“哥,我不是沒想過換人,可你看看,我學了多少年了,連一半都沒學成,爲什麼,就是因爲第一手腦配合不好,手的速度跟不上腦的速度,二是我的力度不夠,就這兩點看似簡單卻極其難,有幾個人的手完全可以跟上腦子的轉動速度的,不不單單是這樣,手眼腦三者合一,完全一致,太難了,而師傅意志消沉,覺得沒希望,覺得老祖宗的東西要絕在他手裡了,明顯的沒了精氣神,哥,一個老人沒了精氣神還能活多久?”曉北的問話讓王濤陷入了沉思,沒想到曉北師傅教的東西竟然這麼多說道,那麼這樣說還真不少找這樣的孩子。可,王濤想起那些人,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曉北,你知道那些都是什麼人嗎?哪不是咱們能惹的起的人,說句難聽點的話,在咱們東北就沒人敢動人家大哥,一旦弄不好要出大事的,咱不能求人幫忙在把幫忙的人搭裡頭吧。”
“我知道,哥,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沒有什麼是背叛不了的,只是因爲利益不到,我就不相信一旦利益達到了一定程度,會不能放掉一個小孩,那只是一個孩子,沒爹沒媽的孩子。”
王濤沒說話,只是從兜裡拿出一根菸,點燃着,使勁吸了一口,透過淡淡的煙霧計劃着什麼,曉北沒在說話,只是等待着,曉北知道自己爲難了王濤,可曉北沒辦法了,難道自己可以衝進去搶了人就跑,那是電視不是生活,法律意識及其淡薄的時代,只能靠錢靠人找平衡。
“曉北,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找找人,這事還得找真正能辦事的人,你先跟哥說你有多少錢?”王濤認真的看着曉北說道。
曉北樂了,“5500,哥謝謝你,要是不夠,我在回家想辦法。”
曉北報出的錢數讓王濤驚了一下,瞪着眼睛看着笑眯眯的小丫頭,“我說,你搶儲蓄所了咋的,你咋這麼多錢?你爸媽知道嗎?”
“我爸媽當然不知道了,這是我的錢。”曉北看着大驚小怪的王濤白了他一眼。
“你又不上班又不做買賣,你哪來的錢?在攢點都成萬元戶了”
“你隊長給的,給我了就是我的,他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曉北理直氣壯的言論,讓王濤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隨即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邊笑邊拍大腿,“難怪啊難怪。”
曉北有些好奇的看着嘴裡叨叨的王濤,“難怪啥呀?”
王濤邊搖頭邊笑,心裡嘀咕着,難怪大胖寫信抱怨說隊長摳死了,每次發完工資工資第二天肯定沒,隊長家看着也不是困難的,咋這麼摳哪。”原來全隨信夾帶着給自己媳婦郵回來了,隊長啊隊長,看你以後咋還當着我面板臉,泄老底啦,想到這裡又是一陣哈哈哈的大笑。
問不出來的曉北雖然有些奇怪,但事情暫時可以放一下了,走了一天也累了,站起身,拍拍土離開了訓練場,反正自己哥哥不到天黑不帶回家的,自己還是趕緊回家休息吧,這半個月折騰的,累死了。
從王濤說等着他找人開始,曉北靜靜的等在家裡,第一天,曉北沒急,第二天、第三天、到了第五天的時候,中午還沒消息,曉北有些着急了,到底行不行,到是來個信啊,這麼吊着是咋回事,在自己房間來回走着,想着到底啥情況到是告訴自己一聲啊,這麼幹等着啥時候是個頭。
突然一陣快速的砸門聲想起,曉北邊喊着來了來了,邊跑去開門,自己家這麼砸門的只有自己哥哥,曉北嘴裡嘀咕着又沒帶鑰匙,打開房門就喊了一句,“又不帶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