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在蘇飛身邊的將士們都不由得的凜然一驚。“蘇都督是要與敵軍決死一戰嗎?”“
有些心思靈活的士卒已經開始了自己的算計:“如此咱們這些小卒應當如何取捨呢?對面的是破虜將軍家的大公子啊!
當初他憑着兩千騎兵就將荊州十萬大軍,攪了個天昏地暗。如今他足足有十幾萬水陸大軍,據說還有五千以上的鐵騎,荊州還有幸理嗎?
憑荊州軍的戰力,那根本不可能抵擋江南軍的進攻,更不用說想要戰勝他們了。是該爲自己的前途打算一番了,否則怕是會與先前的先鋒船隊們一樣被火葬了也未可知。”
被主將當衆責備了一通,感覺臉上十分無光的陳就,訕訕的轉過頭。立身在高大的帥船上向外看出去,前方的江面上已經是一片翻騰的火海。
不要說小船,就是江南軍的巨型江船,同樣不敢輕易闖入都是火油布滿的江面。
在無數臨死前的士卒慘叫聲裡,船上與水中各種物質燒焦的味道,隨着不斷騰空的火焰,向着四面八方飄散開來。
心中鬱悶的陳就突然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大叫起來:“蘇將軍,快看,敵軍的巨船開始動了!江南軍的船隻開始調頭了!”
聲音轉低的自語道:“他們是要撤退了嗎?可是不該啊!”
聽說江南軍有了新動作。蘇飛同樣驚訝的擡頭向外看去。果然江南軍的大船已經開始移動。不明所以的蘇飛看了片刻,轉眼看到江岸上西陵縣城那堅固的城牆。
有些奇怪的自語道:“看他們的架勢不象是要撤離,難道他們的船隊過不來,就打算直接攻擊堅城嗎?
他們不過是水軍啊!如此,這些江南水軍未免太過狂妄了。連雲梯也沒有的水軍,衝上去送死嗎?”
然而再次讓蘇飛等水軍將領吃驚的是,那些巨大的戰船上不斷的放下數十上百的平底小艇。每條小艇上都站着三四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卒,就是這些小艇也要比荊州軍的走舸要大上一輪。
而且由十人划槳的小艇前進起來更是迅速,更有些船身上只是載着一些堆放整齊的支架。那些小艇的平底在飛快的船速支持下,幾乎將半條船都衝上了岸邊。
根本不用再由人工去費力拋錨固定。第一批到達的小艇上所有人下船之後,立即分成兩部。
一部前出二十餘步,列陣進入防禦狀態,另一半向着緊跟而來的運送各種支架的小艇衝去。
動作熟練的飛速將艇上的物件都卸了下來。並開始熟練的組合。
而所有被卸空的小艇則只需數人輕鬆推動,就能回到江中。留在小艇上的兩個士卒,輕鬆的再次向着江心的大船劃了回去。
到了船邊之後,大船上早已準備好的士卒,沿着之前拴好的粗繩,迅速的降落到小艇中。小艇一裝滿人,馬上再次向着岸邊進發。
荊州軍的將士哪裡見過,設計如此精妙的水陸協同作戰。一時間荊州一方的所有人都被震驚的呆住了一下。
城頭的黃祖更是喃喃自語着:“如此大的巨船,到底能裝多少士卒糧草呢?”
在這些老將的印象裡,只要有人有糧。那戰爭就有的打了。至於那些費力運來的木架,黃祖還真得不知道有何作用。
繁忙中的小艇不理荊州兵的震撼感覺,只是按照平時訓練的方式,不停的運送着江南軍士卒上岸。
如此往來三四回,江夏城外的江灘上,已經站滿了上萬黑甲士卒與十數架迅速升高的井闌與投石機。而時間不過是過去了短短的半個時辰。
城頭的黃祖幾乎是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士卒突然出現在了城外。等他醒悟到,應該調兵出城攻擊那些立足未穩的江南軍,將他們趕下江去時,卻發覺已經錯過了時機。
當初黃祖也曾率軍與高順的五千陷陣營交過手,卻根本被這些不要命的傢伙。打的連城門也不敢出。如今敵人的實力更強大了十幾倍,他當然知道派兵出城,不過是送死的行爲。
看着一上岸就結陣起來的敵軍隊伍,黃祖恨恨的咒罵了一聲。只能下令全軍據城而守,準備死戰。
眼看第一次出擊的水陸協同作戰。出其不意之下果然大獲成功。
立在自己的主帥船驕龍號船頭觀戰的孫策,滿意的點點頭:“將士們這最近一段時間的苦練果然沒有白費。
等往後蝶舞與李鐵、劉曄等人。將這牀弩也做出可組裝式的出來。有了這三件攻城利器,配合上行動迅速的小號江船。
哪麼只要有河流、海洋的地方,就都可以將士卒帶着裝備以最快的速度的運到。
什麼川中天險,蜀道難行,對於技術先進的江南軍都不再是問題。除非有人能完全封鎖整條大江,可是那可能嗎?
要是有誰真有那樣的實力,早就能橫掃天下了,還有什麼可爭的。
嗯!投石機這些東西都研製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將子揚從巢縣調回來另做他用了!”
讓孫策意想不到的是,當他的升職令到達巢縣之時。劉曄居然說出了不想升官的意思,他捨不得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已經上了正軌的船廠。那裡還有他一手改進出來越來越先進的投石機。
最後孫策不想打消他研究武器的積極性,只能是對劉曄在官職上做了提升,卻沒能將人調到舒縣的匠作大營。劉曄也就成了第一個官位與太守平級,卻只做一個小小縣令的屬官。
當然只要有合適的時機,孫策還是會將他調回身邊的。這個劉曄怎麼說也是個有三公潛力的人物,又怎麼能永遠的埋沒在小小的縣令一職之上。
當安裝完畢的投石機在士卒的保護下,向着西陵城頭開始拋射大石時。江夏的荊州軍與江南水陸大軍的激戰正式展開。
呂蒙手中拿着一封急信來到了孫策的身後。自從他在山寨殺人被罰,傷好之後就一直跟在了孫策身邊,再次做了一個忠心的護衛隊率。對這個亦師亦主的主公,呂蒙從來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