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林益陽低頭,兩手緊握,然後毅然轉身下了樓。
從一樓醫生那裡要了張凳子,林益陽就守在了大門口。
兩個小時後,武末一個人笑眯眯地來了。
林益陽心頭一凜,臉色大變。
“對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樓頂對峙的時候,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阿笙,阿笙當時在四樓,這會兒嘛,兩小時能跑多遠她就離你有多遠了。”武末得意地道。
林益陽雙瞳烏黑髮亮,似有水光,削薄的脣抿成一條細線,脣瓣泛起白。
狹長的眉斜飛過額,幾乎要沒入頭髮中。
他仰頭看着武末,冷硬的臉部棱角連接着緊繃的下巴,形成一條條堅毅的細線,扣得死緊的風紀扣上是同樣繃得極直的脖,脖子上青筋突突跳動着。
武末心頭一跳,疑惑地道:“你對阿笙,爲什麼突然生了勢在必得的心思?她又爲什麼一見你就像見鬼一樣怕?在紅河谷的時候,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林益陽這壓抑的憤怒,絕對不像是針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
倒像是生了愛恨嗔癡的模樣。
他不過兩天沒陪在阿笙身邊。林益陽就趁虛而入了?
“我和她之間的事,你無權過問。”林益陽決絕地看着武末,“就算今天她又逃走一次,可下一次,我不會這麼縱着她了。”
林益陽隻身離開後,武末提起他坐過那張凳子狠狠摔到了地上,凳腿當場就被砸斷了一根,他似還不解氣,又伸腿猛踢了凳子一腳,凳子剩下兩條腿兒也應聲而斷。
附近的醫生護士都有些嚇到了,醫院的警衛也被驚動了趕了過來。
武末只說家人久治不愈心中擔憂一時沒控制住脾氣,願意照價賠償。
兩方達成共識,武末賠了凳子的錢,又被教育了一通。
“這是陸軍軍區總醫院,不管是誰,在這兒都最好收斂着脾氣,不然,有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院長一臉肅然道。
武末回過神來之後,認錯態度也十分良好,這事也就這麼揭過了。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後,武末繞了一大圈又上樓頂看了看,發現停在醫院那輛屬於林益陽的吉普車已經開走後才直接去了四樓。
四樓就是住院部了。
武末沿着走道慢慢走,一邊走一邊低聲布穀布穀的叫。
走道中間那間病房裡突然傳來咳嗽聲。
武末跑過去,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裡的病牀上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人,皮膚微黑,嘴脣有些厚,手腳很細很長,皮膚乾枯。
咳嗽聲音從牀下傳來。
武末關上門,一個箭步跨了過去,伸手撩起垂下去的牀單。
阿笙蜷縮成一團,美卻狹長的眸睨着武末,“騙走了?”
武末點頭。
阿笙這才慢慢地從牀底爬了出來。
一爬出來之後,她就再也抵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
武末看她一副咳得就要背過氣的模樣,趕緊去給她找水。
阿笙咳得直不起身子,眼淚都咳了出來。
“咳,走,先離,咳咳,離開這裡。”
武末扶着阿笙出了門,慢慢地往樓梯口走。
一手牽了一個娃,一臉精明相,掩着一個鼓鼓囊囊大包的男人正好上樓,三人間間隔很開,樓梯不夠寬,武末和阿笙並肩要過就有些擠。
而武末知道,阿笙不喜歡陌生人有肢體接觸,哪怕是他扶她,都只能隔着衣服扶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