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憲東無奈,打開鳥籠把那隻鳥掏了出來放到將軍面前,“看,這是平時最喜歡叫你笨狗笨狗的鳥,你不是一直想吃它麼?”
將軍不看鳥。
鳥嚇得啊啊地叫,然後撲愣着翅膀直喊:“爺爺,爺爺。”
林憲東愕然。
教了十年這鳥一聲爺爺也不肯叫,前幾天學會喊孫子了,現在竟然爲了活命,一下子學會叫爺爺了……
一條熱騰騰的油條突然扔了過來,然後是一個煎堆……
不一會兒,將軍附近的路上就被扔滿了吃的。
老於不敢停車,又不敢不聽阿笙的話把車直接開走,所以就載着阿笙繞圈子。
不過他也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
阿笙趴在車窗邊,右手伸得發酸,左手裡沉重的袋子裡也越來越輕。
將軍看到阿笙在朝它扔吃的,敖敖叫得可起勁了。
林憲東哭笑不得地盯着車那邊。
明明走了,還回來逗什麼狗?
將軍都快被逗瘋了。
一會兒再多來十個人都按不住了啊……
“姑娘,你趕緊走吧,一會事態我控制不住啊。”林憲東無奈地喊了一聲。
正狂叫着將軍突然扭頭,伸出前爪就給了林憲東一下。
這一爪子拍得特別狠,林憲東臉都差點被它刨花了。
他被打得有點蒙圈,怔怔地看着將軍。
將軍繼續叫,叫一聲往前挪幾步。
老於開着車要跑,阿笙猶豫了一下,“那狗可能只是過來撿食物吃的。”
老於一臉糾結,腳在油門上踩來踩去,手一刻也不敢離開方向盤。
將軍叨起一根油條,一步一步的走到車邊,然後使勁扒窗戶。
阿笙退開了些,遲疑着重新打開被老於關上的窗子。
將軍看了阿笙一眼,把叨在嘴裡的油條往裡一扔,又屁顛屁顛地去撿其他東西。
等到它把地上所有東西撿起來之後,它就扒着車窗伸着舌頭看着阿笙,不走也不叫了。
“咳咳……”阿笙忍不住又開始咳嗽。
將軍就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又退了幾步,一直退了兩三米。
阿笙不咳之後它就停了下來,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阿笙。
它的眼裡有水光。
就在這一瞬間,林憲東突然如夢初醒。
將軍再老再腦子退化,再嗅覺失常,可它沒到不識人的地步。
它是不喜歡戴帽子和遮了臉藏頭露尾的人,可是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反常。
它以前看到藏頭露尾的人撲上去都是又撕又咬的,從來不會撲倒人之後那人卻毫髮未損。
它也從來不幫任何人撿東西。
這十年來,將軍和他呆在一起,哪怕他把球扔到它眼前,它都懶得伸爪子扒一下。
林憲東把鳥一下子抓回籠裡,鳥還在驚叫喚着“爺爺爺爺。”
林憲東把鳥籠放在燈柱下,攏了兩袖慢慢走近車邊,站了一會兒,嘴張了張卻不知道先說什麼好。
將軍悄悄摸過來,伸出前爪拍了林憲東的屁股一下。
“那個,姑娘,我這狗不聽話,你這身上臉上頭髮都弄髒了,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過去洗把臉,就當是我這狗主人的賠禮?”
老於直搖頭。
阿笙不說話。
“那個,我這狗好像也過意不去,你們要不讓我儘儘心,這狗估計一會還得跟着你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