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樹側,長髮及肩的小姑娘聽到呼喊聲,俏然回眸,略顯清淡的細眉輕輕皺着,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粉色桃花瓣被風一吹,悄然落下,綴在她的鼻端。
她垂眸看了一下,嘟了嘴使勁往上吹氣,想要把花瓣從鼻端吹走。
林益陽從書包裡拿出一部相機,咔嚓一下按下了快門。
將軍卻突然往下一趴,搖了搖脊背一下子把陸小芒搖了下來。
“獒!獒!獒!”將軍咆哮着突然衝向舉着相機的林益陽,凶神惡煞地咬向他的手。
林益陽騎坐在自行車上,兩腿點地,一手撐着龍頭,一手舉着相機,將軍突然發作,來勢如電,林益陽怔愣的瞬間,將軍就把相機從他手間拖走了。
“將軍,你發什麼瘋?小芒,將軍有沒有摔着你?”林益陽本能地揮掌打向將軍,將軍被揮退,口中卻依舊咬着那部相機不肯鬆口。
它叨着相機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就把相機往地上猛摔,然後用前肢不停拍打相機,直到把它拍扁……
林益陽感覺將軍這狀態不太對勁,它表現得太憤怒了,憤怒得失去了控制,要不是林益陽及時揮退它,它連林益陽的手都會咬。
林益陽丟了自行車,快步跑向陸小芒,一把把她摟了起來,仔細檢查她的手腳。
陸小芒定定地看着將軍,一個荒唐的想法倏地劃過心間,她用力地搖了搖頭,連聲道:“不會,不會,不可能的。”
林益陽有些着急,不停問她:“摔着沒?哪裡疼?”
陸小芒捂着心臟的位置慢慢地低下了頭。
林益陽抱着她衝向還在拍打相機的將軍,伸腳就要踢它腦袋。
“你竟然敢摔小芒,我把你這發瘋的狗頭給踢爛!”
林益陽這一腳隱隱帶着破風聲……
陸小芒嚇壞了,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胳膊喊不要,“將軍是我們的朋友!你這一腳是想踢死它麼?”
“可它摔了你!”林益陽怒吼,聲音震得陸小芒的耳朵嗡嗡作響。
“我沒受傷!”陸小芒也開始大吼!
“可你捂着胸口,你在疼!”
將軍拍爛了相機,仰起狗頭望着陸小芒,它眨了眨眼,眼角突然滑出一滴眼淚。
陸小芒渾身一震,捂着胸口的手往嘴裡一塞,瞬間就哭得無法自抑。
她這一哭把林益陽都嚇住了,也顧不上踢將軍了,又開始手忙腳亂地用手檢查她。
“小芒,你到底哪裡痛?你這胸前我來來回摸了好幾遍了,骨頭好像沒事啊,可你怎麼痛得哭了呢?”
“將軍,將軍……”陸小芒激動地叫着將軍的名字。
將軍也慢慢地爬了起來,獒,獒,獒地衝天大叫。
“將軍,是你麼?你也回來了?”
將軍是因爲林益陽拿着相機拍她和它突然發狂的……
會因爲這個發狂的將軍,是那條和她一起被關在籠子裡發狂後卻還要努力和藥性作對抗,寧願刨地把爪子刨得四肢模糊也不願意傷害她的將軍!
是那條寧願被她咬斷喉嚨也沒有傷害她的將軍!
是那條明明已經奄奄一息,卻還要在最後一刻替她咬斷拿相機拍她身體的壞人喉嚨的狗狗……
它盡了最大的努力保全她……
“將軍,真的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