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你母親說的這樣!”樑愈忠趕緊點頭說道。
錦曦眨了下眼睛,一段時日沒有進行正確引導,難不成包子的本性又復甦了?
孫氏看了眼樑愈忠,接着對錦曦道:“你爹這回和我,其實都是打心眼裡欣慰的,不爲別的,就爲你爺這趟分東西,至少還能主動想到我們。只要他有這份心,哪怕分到我們頭上的,只是一根稻草,我們也是欣慰的。娘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能明白,怎麼不能明白呢?原來樑愈忠今日心情還不錯的原因,是因爲老樑頭父愛的復甦啊。唉,這對好打發易滿足的兩口子,這樣就一口一個欣慰了?
“爹,娘,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可是,這事……”
“曦兒,這趟不比別的事情,是你奶的喪禮,你奶都還沒過頭七,咱就跳出來爲喪禮飛配爭執,你奶若是在天有靈,也不能瞑目的。何況你爹還有你四叔他們,也都還沒從悲痛中回過神,咱別的利益都計較,這回的喪禮,就睜隻眼閉隻眼,好不?”孫氏央求錦曦。
錦曦看着面前的這對善良,且永遠不忘站在別人的立場着想的夫婦,還能再說什麼呢?孤掌難鳴,縱使她自己再不服,但失去了樑愈忠和孫氏的支持,也很難改變什麼。只能沉默的點頭。
又過了一會,樑愈忠突然想起什麼,跟錦曦道:“曦兒,上晝我去了一趟王大夫那,跟他那詢問你奶的事情。你道怎麼着?”
“怎麼着啊?”錦曦問。
“你奶她得的不是喉症,就是咽喉上火發炎,你爺他理解錯了,給聽成了喉症,可把我和你母親嚇個半死!”樑愈忠感慨道。
“唉,即便如今曉得是曦兒爺弄錯了,可曦兒奶都已經去世了,是不是喉症,又有什麼區別呢?”孫氏更加感慨道。
錦曦目光轉了轉,突然輕聲笑了起來,道:“當初爺爲了讓爹孃你息怒,不要再去找二伯他們要交待,就把爹私下找去說奶得了不治之症。爺不地道,竟然用那樣損陰德的藉口來鎮住爹孃你們,沒想到當真遭了報應,我爺這下怕是悔的腸子都快青了吧?”
樑愈忠和孫氏驚愕,回想起老樑頭當時說那話是在什麼樣的狀況下,可不正是樑愈林鬧上錦曦家門打砸一氣,後又跟樑愈忠大打出手,老樑頭才私下告訴樑愈忠譚氏的病,並希望樑愈忠算了,別讓譚氏生命的最後一程還鬧得不得安寧!
兩口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孫氏無言搖頭。樑愈忠則是重重嘆了一口氣!
吃過夜飯後,錦曦興沖沖去了桃枝屋子裡,桃枝坐在牀邊,遠沒有錦曦所幻想的興奮的樣子,而是一臉的焦灼和擔憂,思慮重重的樣子。衣裳都堆在牀中間,也沒有收拾。
錦曦詫異了下,走過去問道:“表姨,我娘不是讓你收拾出幾套換洗的衣裳麼,這趟去縣城,咱們少說也得呆個十天半月的呢!”
樑愈忠上晝去鎮上王老大夫那,不僅詢問了譚氏身前的事情,還從王老大夫那打聽到一個很讓人驚喜和振奮的消息。
那就是,告老還鄉居住在慶安府城的太醫院前任陳醫正,受雲州那邊的雲老王爺邀請,從慶安啓程去雲州,這幾日正巧路經望海縣城。因爲天熱,決計在縣城逗留三日。
望海縣城這幾日醫館行當,都紛紛給陳醫正那送去拜帖,希望能得到陳醫正的指點。而望海縣城的那些官家大戶和有錢的商戶人家,但凡家中有患有婦科疾病,和求嗣艱難的,也都紛紛託關係想去請陳醫正給診斷診斷!
樑愈忠傍晚時候把這個消息帶給錦曦,錦曦毫不遲疑就下了決定,明兒一早就啓程去縣城,陳醫正一經去了雲州,想要求醫就更難,這趟經過望海縣城,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再不能錯過。
桃枝緊張的看着錦曦,來回搓着手,道:“曦兒,我一想到明兒就要去縣城求醫,我就坐不住,盼了那麼多年,我真擔心我這情況已經成了頑疾,這萬一要是治不好……”
“表姨,你莫怕,既然身上有問題,咱就不能退縮,要正面面對並解決問題。”錦曦頓了下,繼續道:“再者,陳醫正可不是一般的大夫,他是在皇宮裡給各宮的娘娘們診斷的。不論是從醫術,還是從經驗和見識來說,他的醫術都只會在咱這些底下大夫們的醫術之上,咱去求他,是錯不了!”
桃枝聽錦曦這麼一說,心下的擔憂稍稍緩和了些。錦曦擔心的不是陳醫正對桃枝的情況束手無策,而是擔心像陳醫正那樣曾經爲皇室服務的人,金錢,地位,名聲,已經都不重要了。錦曦擔心他不會輕易接待她們這些慕名而來的鄉下人。不過,就像方纔自己開導桃枝的,不管如何,都得去試試才曉得!
“表姨,你趕緊把衣裳收拾了,明兒一早咱就動身,我還得去前院跟滄雲他們那說一聲,明兒一早,帶上他們一道出發!”錦曦道,這趟去縣城要呆多久還說不定呢,她可不放心將滄雲主僕留在家中,一併帶着,若是條件許可,乾脆也請那陳醫正給滄雲瞧瞧眼睛和臉,若是僞裝的,鐵定逃不過陳醫正的火眼金睛!
桃枝被灌注了希望和動力,趕緊起身麻利的收拾起衣物來。錦曦也不耽誤,出門後帶上阿財阿旺,徑直去了前院的西廂房。
……
錦曦將明兒動身去縣城的打算,告訴了滄雲主僕,滄雲依舊是表情淡淡的,沒有什麼異常。
轉過兩院之間的照壁時,錦曦突然剎住腳步,後面的阿財和阿旺也隨即打住。阿財是個悶葫蘆,除非特殊情況下才會製造出些聲響,其他時候都是一概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但阿旺就比較話嘮。
“小姐,你怎麼不走了?想什麼這麼入神?”阿旺問道。
還真被他給說對了,從滄雲那一路出來,錦曦心裡都在想事情。稍稍琢磨了下,錦曦擡頭看向阿財和阿旺,道:“你們先前,有沒有留意到滄雲身邊那個叫做靈寶的小廝,眼神裡有點異樣麼?”
阿旺怔了下,阿財緊閉的嘴裡吐出兩個字:“不甘。”
錦曦點點頭,沒錯,就是不甘心走,除此外,還有一些算計的光在裡面。阿旺這時候一拍腦袋,道:“經你們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沒錯,靈寶那小廝往常都是笑嘻嘻一副老實樣子。今日臉色明顯有些不對勁兒,小姐,難不成那小子還想繼續賴在這裡?”
錦曦微微皺眉,道:“他們入住我家,本來就是使了手段矇蔽了我爹孃,讓我爹孃心生愧疚。”
“這段時日我們日夜監視,一直沒能揪住他們的狐狸尾巴,今夜,指不定會是個好機會。”阿旺道。
“我一直將滄雲主僕的出現,跟文大哥的離開牽扯在一起,若真是如此,那滄雲必定是狠角色。指不定,他們還有同夥潛藏在附近,一有風吹草動便裡應外合。我身邊能依仗的就你們兩人。”錦曦道。
“蔡慶陽那小子跟我比劃過,也有幾下身手的。家裡還有四位長工,一個個身強力壯……”阿旺道。
“慶陽哥那身手做做護院是成,但跟真正的練家子遇上,那也沒戲。至於那四個身強力壯的長工,幹農活成,擱到能讓文大哥負傷嚴重的滄雲這裡,那四人就是炮灰的命!”錦曦搖頭道。
“小姐,炮灰是啥?”阿旺問。
錦曦恍然,不小心又帶了一句現代詞兒進來了,擺擺手:“打個比方,就是說不中用不頂事。何況,這裡是我家的地盤,我不想我爹孃和弟弟妹妹們有事情,所以,思來想去,我們還是不能採取主動,只能被動防禦,今夜是最後一夜,只要明日順順利利將他們帶上了馬車離開了金雞山村,再想辦法。”
“小姐,你放心,我親自來佈置。”阿財沉聲道。
……
因爲明兒就要動身去縣城,不僅錦曦和桃枝要走,滄雲主僕也要走。今夜,孫氏和樑愈忠睡得也較往常晚了許多,正在竈房裡忙着做乾糧,炒幹活呢。
錦曦嗅到竈房那邊傳來炒葵花籽的香味,步伐輕快的過去了,樑愈忠和孫氏一個鍋上一個竈下,正在說什麼,兩人不時感慨幾句,鍋裡不時爆發出幾聲噼裡啪啦炸豆子似的聲響。
錦曦進了竈房,就被逼出了一身的汗水,好熱啊!
“曦兒,你趕緊到竈房門口站着,這裡面是火籠呢!”樑愈忠大聲道。
“既然是火籠,那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呆着?把自個當包子蒸麼?”錦曦打趣道。
“嘿,這不你母親見你們明日都要走了麼,就張羅着要弄些乾貨讓你們帶着路上吃。”樑愈忠道,竈膛裡面的火光,將他一張剛硬的國字臉,映的通紅,但神采很好。
孫氏在上面繫着圍裙,一邊抹汗一邊對錦曦這溫柔一笑,道:“上回聽你家來,提起郭家嫂子他們母子如今的境遇,我有兩夜都沒睡踏實。回頭這些炒瓜子花生什麼的,也給郭家嬸子捎帶些去。”
孫氏口中的郭家嫂子正是郭海和他的母親。
錦曦點點頭,道了聲好。然後問道:“爹,娘,我方纔走到門口,聽到你倆好像在感嘆什麼,也說來我聽聽唄。”
“怪不得你母親說你是個小管家婆,耳朵也尖。”樑愈忠笑着無奈搖頭,接着道:“剛我跟你母親是在說毛十八的事情來着。”
毛十八?錦曦驚訝了下,這個名字以前是困擾自家的一個黑暗的名字,自打毛十八在那個下雨天被錦曦以身做誘餌給逮住進了牢獄,罩在錦曦家頭上的那朵黑雲就煙消雲散了,也好久沒人提他的名字了。
“爹,娘,好好的你們怎麼提到了那個窮兇極惡的人?莫非,他又從牢獄裡給偷跑出來了?”錦曦驚問。
樑愈忠連連擺手,道:“莫慌莫慌,纔不是呢,那人這輩子都甭指望能出來了,因爲他已經死了。”
“啊?”錦曦再次詫異,毛十八罪惡滔天,犯下的罪狀一條條一筐筐,打劫偷盜,殺人放火,後還跟雲州那邊的不良豬販勾搭,將有異常的黑豬高價引入望海縣城……
當時確實是被縣太爺給判處了死刑,但是卻不是現在,而是秋後問斬。這個時代的官老爺判案,除非是有些特殊情況下,纔會斬立決,或是推辭幾日。大多數情況下對於那些判處死刑的罪犯,都喜歡緩到秋後問斬。錦曦起初不甚明瞭,後來是那回去城隍廟街探望郭家母子時,無意中閒聊至此,郭海爲她解了惑。
此處是典型的農耕社會,以農爲本。官府斷案對於那些窮兇極惡理當問斬之人,之所以擱到秋後問斬,還一般都會將地點選在菜市口,正是爲了方便秋收農忙過後的百姓們,前來觀看。
“毛十八等不到秋後問斬,就死在監牢裡面?病死的還是自殺?”錦曦問。
“都不是,是被人給殘害致死的。”孫氏接過話茬道,本來這件事情她是沒打算告訴錦曦,但是既然被她撞聽到了,依着自家閨女的性格,那必定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所以,不待錦曦發問,孫氏一邊往熱油滾滾的鍋裡下土豆丸子,一邊接着往下說。
“是禮輝他媳婦周氏,那日跟我閒聊時無意中說起的。這事說也奇怪,看守監牢的獄卒都沒瞧見有人進去,可毛十八隔夜卻被發現死在裡面。死狀我就不說了,說起來駭人,只曉得當時他的嘴裡,耳朵裡,鼻孔裡,全都塞滿了豬糞,肚皮撐得圓滾滾的,看着都駭人……”孫氏已經是在儘量挑揀些她認爲勉強能說的,告訴錦曦。還有些細節,她連樑愈忠那都沒說。譬如,毛十八被發現的時候,身上是被人給扒光了的,反手捆綁在後背,跪在地上。不僅被人餵了豬糞,下面男人的命根子,也被割了。
“那事如今都已過去了,因爲死的太過詭異,縣太爺命人將這消息給封鎖住了,周氏也是從她爹那裡得知的。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聽到些苗頭的人,都私下裡猜測,指不定是這毛十八做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遭到了豬妖的報復呢……”孫氏道。
後面關於豬妖的那些街頭小巷的傳聞,錦曦沒有在意的聽,滿心眼和腦子裡,都是在勾勒毛十八當時的情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豬妖一說,那是鐵定站不住腳的,顯然,這是人爲。錦曦暗想,雖然不知是何人有這樣神出鬼沒的身手,以及如此陰暗邪惡的整人手段,但不得不說,那人確實是爲民除害,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啊!
當天夜裡,錦曦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洗漱過後便吹熄了燈火上了牀,卻是毫無睡意,側耳聆聽着屋外的動靜。
上半夜過去了,屋外夜風習習,竹葉沙沙作響,蛙鳴蟲吟此起彼伏。錦曦翻了個身,倒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希望靈寶最好不要鬧出不必要的事情來。
然而,往往事與願違,很快,窗戶外面傳來一聲異動,雖然極輕微,但是在這寂靜的深夜,很容易就被聽力佳的錦曦給捕捉到了。她趕緊一個翻身,將早就準備好的兩隻穿着自己衣裳的枕頭,擺在牀裡面。自己則下了牀直接鑽到牀底下。牀上的被單自然垂落下來,跟地面間留着一根中指寬的縫隙。
外面的人很難察覺到牀底下有人,但又不妨礙錦曦觀察牀外面的人。
很快,錦曦聽到後面對着竹子的那口窗戶處,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接着是腳步輕輕落地的聲音。很顯然,有人從那洞開的窗戶外面,進了錦曦的屋子。
錦曦躲在牀底下,屏住呼吸。
今夜沒有月光,屋裡也沒有點燃火燭,光線一片昏暗朦朧。
但是,來人似乎跟阿財那樣,有夜視的能力,沒有碰撞到桌角椅子,躡足徑直到了錦曦的牀前。錦曦躲在牀底下,一手捂住口鼻,不讓自己的氣息讓來者察覺。目光順着牀單跟地面之間的空隙看向外面。
眼前,出現了一雙男人的鞋子,錦曦能感覺的出,來人的一雙眼睛,必定是隔着帳子打量裡面,她開始聽到帳子被挑動的聲音。
錦曦眼睛眯了眯,時機已到,她不再猶豫,將早就拽在手裡的一把剪刀,猛地一下扎進面前那個人的腳背。
頭頂傳來一聲冷嘶,那人跳着腳退開幾步,就在這個時候,窗戶口突然又跳進兩個人來,屋子裡的光線陡然亮起來。牀前的打鬥不過片刻便打住了,錦曦聽到阿財的聲音傳來:“小姐,妥當了。”
錦曦這才從牀底下鑽出來,牀前的桌子上,阿財將一個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按在桌上,那人雙手反捆綁在身後,臉被阿財死死按在桌上,臉上一片淤青,嘴角都裂開了,臉在桌上擠壓的都快變了形狀,但是錦曦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就是靈寶!
靈寶瞧見錦曦從牀底下出來,也是震驚了,隨即就是更多的懊惱。
阿貴和阿福也過來了,一臉肅色的蹲守在窗戶邊上,顯然,這是阿財連夜去鎮上把他們倆給召喚回來幫手了。
錦曦朝一旁舉着燭火的阿旺使了個眼色,阿旺挑了下眉,脫下靈寶的一隻鞋子,塞進靈寶的嘴裡。靈寶的另一隻鞋背上,還穩穩插着一把剪刀,剪刀四周的鞋面上,明顯溼了一片。因爲鞋面布料顏色的緣故,看不出來是血。
錦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正準備開口,隔壁東廂房的屋門突然吱嘎一聲開了,緊接着樑愈忠的聲音便在錦曦屋門口響起。
“曦兒,我聽到你屋裡有鬧動,咋回事啊?”樑愈忠隔着一扇門,關切的問。
阿旺趕緊吹熄了燭火,錦曦捏了下喉嚨,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帶着午夜夢迴的沙啞,朝屋門那邊回道:“爹,沒事,是我起夜不小心碰翻了椅子,這會子已經回牀上了,你也回屋歇着去吧!”
“是這樣啊,那成,你下牀當心點啊!”樑愈忠說完,腳步聲走了,很快東廂房那邊的屋門又嘎吱一聲關上。
這邊,錦曦輕吁了口氣,跟阿財道:“在這裡不方便審他,阿旺,你和阿貴連夜將靈寶押回鎮上,等明兒我們到了鎮上再匯合。”
阿旺和阿貴聞言,直接敲暈了靈寶,用麻布袋子一套,阿貴把人扛在身上就出了屋,直接翻牆出的院子。阿福去了前院的西廂房那邊,監視滄雲的一舉一動,阿財則繼續留在內院,保護錦曦一家人的安危。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夜,很快,阿福便折了回來,告訴錦曦,等到他過去的時候,西廂房早已是人去屋空,顯然,滄雲也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錦曦很不解,滄雲的晚飯,她明明在他飯菜裡下了能讓他腹瀉的巴豆粉。因爲有以前對樑愈梅下巴豆粉的豐富經驗,錦曦將針對滄雲的份量,和生效的時間,以及後勁會持續到多久,都掐算了個大概。
若是照着她安排的來,滄雲應該是在夜裡臨睡前,有想要腹瀉的感覺,然後會一直持續到上半夜,將近起來個三回多。等到折騰到這後半夜,他腹中的存貨會被消耗殆盡,人也會消停,但因脫水和傷神,他這會子應該處於沉睡狀態纔對。
“去茅廁看了沒?”錦曦又問阿福,阿福點頭,道:“能查看的地方都看過了,不見人影。”
阿財從窗戶外面進來,問清楚了情況,也是微微皺眉。
“我是親眼瞧着滄雲吃下了夜飯,若是不出差池,他想必是察覺了靈寶出了岔子,去搬救兵去了。”阿財沉聲道。
“也不盡然,指不定他們主僕情深,他趕去救靈寶了……不好,阿旺他們怕是有麻煩,阿財,你趕緊去援救阿旺他們。”錦曦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