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原着中,許仙本應在吳員外開的藥堂學習藥道,但是因爲有了安逸的出現,又加之提前得知白素貞身份,拜了安逸爲師,學習仙法,於藥道之上,便不再上心了。所以在被吳員外保釋出來後,只是對吳員外拜謝,然後在這裡租了一個院落,隨安逸一起住下,卻並未去做藥房做工。
他現在雖然被保釋,但卻依然不能隨意走動的,必須要在吳縣住滿三年方可。就如同後世的監外執行一個道理,不能讓官方找不到你,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寫報告之類。
不得不說許仙其實還是很聰明的,記憶力好,手腳能力協調,只一月就記住了安逸所傳劍法,能夠自己單獨練習,這讓安逸頗爲欣慰。
誰都不想收一個笨徒弟,除非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別有用心。
安逸雖然略屬於第二種,但如果許仙真的不可造就,他也沒有嘔心瀝血的心情。不過好在許仙資質不錯,畢竟他是一個主角,雖然不是升級打怪小說中的,但既然能做主角,那這個世界肯定對其有所青睞。不然爲何不是王仙、李仙,非是他許仙?
本來按照常理,許仙剛剛學會練劍,應該先等他練習熟悉之後,再傳他其他的法術,那樣一來,才能學的紮實。可安逸卻是個急性子,習慣一步到位,更何況他傳許仙法術類似於任務性質,並非發乎情,出乎心。所以也不理會一次性教許仙那麼多許仙能不能消化的了。就在許仙剛剛學會劍術之後。就立即傳他其他法術。
安逸本身會的法術也不多。隨意整理了一下,將隱身術、壺天法、變化神通撰寫成冊,在一日夜間,將許仙叫往房中。
許仙當然不可能猜到安逸究竟何意,是以來到房中便躬身垂手,側立問安,後道:“不知師父叫弟子前來有何要事?”
此時月黑風高,夜深人靜。房間中檀香嫋嫋,燭影憧憧,安逸盤膝坐在牀上,頗有一番高人架勢。面對許仙的疑問,他面色一肅道:“前番授你劍法,在你未煉成屬於自己的仙劍之前,終類於凡間劍術,於俗世或可成一武林高手,但若遇上妖魔,終力有不逮。是以今夜叫你前來。要傳你隱遁逃脫之術,以免你劍術未成之時遇到危險。死於危難!”
許仙聞言大喜,由心拜道:“多謝師父授藝之恩,許仙銘感五內,誓不敢忘。”他沒想到,安逸竟會如此爲他着想,一時間頗爲感動。
安逸對此笑了笑,說了聲不必如此,然後開始爲許仙講解法術,將書冊交與許仙。並吩咐道:
“冊上法術不可擅自外傳,背誦熟捻後,可將書冊焚燒,以免惹禍!”
許仙接過書冊,口中稱是,復要請教,但在此時,外面院子忽然傳來一聲異響,似重物落地的聲音,讓他不由一頓,面露疑惑。
安逸此時也將目光投向房外,隔着門板,看不見外面景象。但因爲也沒有感覺到妖氣之類,所以也不甚在意,只當是肖小毛賊。故只是吩咐許仙道:“你去外面看看,若是飛賊,便打他一頓,也好印證一下這一個月來你練劍的成果,看看你武功練得到底如何。”
“是,師父!”
許仙答應一聲,心中也是躍躍欲試。
倒不是他喜歡打打殺殺,而是他在意自己的付出有沒有得到回報。
這一個月來,他日日練劍兩個時辰,其間毫無間斷。如此付出之下,對於自己武功到底如何,當然無比上心。但之前苦於無有對手,他又不敢冒然讓安逸陪練,怕怪他不敬,所以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如今終於有他試手的機會,心中自然不能平靜。
答應一聲,從腰間拿起新打造的鐵劍,輕手輕腳來到門邊,悄悄的打開房門,快速的閃了出去。
安逸見此,無聲一笑。心中猜到他的心思,怕驚動了賊人無出手之力,不然怎會如此小心翼翼。
心中感嘆誰都不想自身所學無用武之地的同時,也分出一絲心神關注外面,怕許仙經驗不足,臨陣對敵時產生慌亂,被人不小心殺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外面許仙叫一聲:“師父!”人已快速返回,站在門外,面露焦急道:“師父,不是賊人,是月前路上遇到的那位黃姑娘……”
黃姑娘?
安逸瞬間就想到之前那馬伕,想到他說主家姓黃,難道是那個小姐?
腦海中閃過客棧中主僕三人的面貌,訝異問道:“就是蓮花鎮客棧中那三位?她們怎麼會來到這裡,人呢?怎麼沒隨你進來。”
許仙緊忙道:“不是她們,是她,馬伕與丫鬟具都不在,只有黃小姐一人,而且受了外傷,現在已經昏迷過去。她身上鮮血過多,我不敢亂動,所以前來請示師父,師父您快去看看吧,我怕晚了,黃小姐有什麼不測。”說道最後,滿臉焦急之色不似作假。
安逸見了,眸中光芒一閃,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既然這樣,快帶我過去……”話音未落,許仙早已轉身帶路,自是沒有注意到安逸的表情。更不知道,安逸心中在胡亂想着:“這許仙如此擔心這個姑娘,究竟是因爲善心,還是情種?”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但安逸並沒有考慮多長時間,一路跟着許仙來到院子西面,果然見牆角下躺着一位渾身染血的姑娘,雙眸緊閉,面色蒼白,一看就是受了重傷。
此時許仙回身道:“師父,你看……”還沒說完,已經被安逸擺手制止。
制止住許仙再說後,安逸踱步走到姑娘身邊,蹲下身查看一番。眉頭略微皺起。
只見她身受劍傷一十二處。最深的在肋下。前後對穿,其餘有三四處在四肢,深可見骨。探脈一看,五臟六腑也有損傷,應該是被內力所傷,若不盡快治療,只怕再難活命。
這姑娘究竟什麼身份?跟誰結這麼大仇?
安逸心頭疑惑一閃而過,但緊接着卻搖了搖頭。暗笑道:“等她醒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其實他本來不是一個好管閒事的,若是平常時候,這女子救還不救還兩說,何必管她那些?只不過現在有許仙在身邊,而且他還想知道許仙對這女子如此關心究竟是出於善心還是好感或者是喜歡,所以纔打算施救。
而救人可不是隨便就能救的,這姑娘受這麼重的傷,一看就知道其身上麻煩不小,雖然也看的出來是世俗武功導致的,但不代表沒有麻煩。
要說以安逸現在的修爲。莫說凡人,就是神仙他也能交交手。並保證多半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他謹慎加怕麻煩的性格,註定讓他考慮面非常的廣。
就如這姑娘來說,無論是江湖背景還是世族皇權,但若救了,都有可能招人報復。雖然他不怕,甚至可以來一個殺一個,但若來的多了,難免不厭其煩。所以他纔會考慮這姑娘究竟是什麼身份,仇家究竟是什麼人。
若真的是什麼皇親國戚或者武林名宿,他還真有點發怵。畢竟像那種勢力,殺不死人還能噁心死人。而他現在卻只想看看許仙最後究竟會走到哪一步,與白素貞的愛情是否還會像原着般忠貞不渝,根本沒有屠家滅國的戾氣,所以救了人,就可能是救了一個無休無止的麻煩。
不過如此一來也可以看出,他現在改變了不少。因爲如果是以前,即便他再想看許仙對這姑娘的感覺會變化到什麼地步,他也很可能選擇爲了躲避麻煩而不去救。而現在,他雖然同以前一樣還是考慮的很多,但是在行事作風上,卻有些隨心所欲了。
境界還是被外物影響而改變?
要弄懂這些,首先要知道境界是什麼!?
境界是指人的思想覺悟和精神修養的水平如何。在日常的生活中,人們的思想覺悟和精神修養總是不一樣的,所以境界,並不單指修行。或者說,人這一生,就等於一場修行。因爲人們總希望自己是一個有較高思想覺悟和良好精神修養的人,以便來體現自己在整個生活中的位置,所以不論是凡是仙,境界,始終存在,隨時都有。
如在痛苦的時候想到那些痛苦,在痛苦還沒有來的時候,腦海中又隨時出現痛苦的威脅,這就是苦惱的境界。高興的時候,又越想越得意。年紀大的人,喜歡回憶往事,特別是年青時候的事。有時候自己坐在那裡想起來,還搖個頭笑一下,回味那個境界。這些都屬於境界,所以境界可以意會,不可以言傳。
一個人修道,或者讀書,一步有一步的不同境界。像一個學藝術的人,今天有了一個新的靈感,或者畫一張畫,特別有一種心得,就是有它的境界。一個做水泥工的,今天突然一磚頭下去,用水泥一抹,特別平,心裡頭很舒服,原來這樣砌纔好,這是他做水泥工時候的境界。所以,境界包含一切境界,修道人有一分的成就,境界就有一分的不同,有兩分的成就,就有兩分的不同。換句話說,人修到了某一種境界,人生的境界就開朗到某一種程度。
古人詩中所講的:“百年三萬六千日,不在愁中即病中”。這是普通人生的境界,不是煩惱,就是病痛,或者是衰老了,眼花了,頭髮白了,這就是人生苦惱境界。所以古人說:“學道乃大丈夫事,非帝王將相所能爲。”
因爲他的境界、氣派、胸襟與衆不同。這種不同的境界從何而來?從自然而來!
所以境界又分爲三層:有我、無我、本我。
有我之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對許多事情懵懵懂懂,卻只意識到他自己,固執地相信自己所見到就是最真實的,一切從自己發出,被“貪、嗔、癡、疑、慢”所控制,爲自己而做各種事,其後果有利於他人,其動機則是利已的。
無我之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開始學會用心地去體會這個世界,對一切都多了一份理性與現實的思考,知道在虛僞的面具後隱藏着太多的潛規則,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一切如霧裡看花,似真似幻,似真還假,山不再是單純意文上的山,水也不是單純意義的水。
如果第一境說是以我觀物,而這一境界就是以物觀物,不知何者爲我,何者爲物。達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境界,就是佛陀說的,沒有分別心,空就是有,有就是無的境界。
而本我之境,又回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但這卻是一種洞察世事後的反璞歸真,認識到“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要放棄的是什麼,這時,看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只是這山這水,看在眼裡,已有另一種內涵在內了。達到:“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無須精心去處世。”“絕聖棄智,順勢而爲。”從而將人性解放出來,重新復歸於自然,達到一種:“萬物與我爲一”的自然境界。
這三種境界,並非一蹴而就,或者階梯而上。就如安逸現在,就處於有我無我之間,但若一招得悟,或許不必經歷無我,便可一步跨至本我。只不過像這種玄之又玄的事,誰也無法確定而已。
……
卻說安逸蹲在滿身是血已經昏迷過去的黃小姐身前,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許仙見了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小心問道:“師父,怎麼樣了,她還有沒有救?……”
安逸瞥了許仙一眼,見他一副擔心模樣,心中更是存疑:天性純善還是憐香惜玉?
這是個問題!!!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而且短時間也看不出什麼,所以安逸只能搖搖頭暫時壓下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起身將姑娘的傷情對許仙說了一下。但還未說完,許仙就急忙打斷,邊轉身邊道:“師父您先看着,我去找吳員外,他在城中開藥房,醫術想必不差,一定能救黃小姐……”
眼瞅着就要走了,安逸揮手攔下,瞪眼道:“急什麼!這點小傷爲師還能應付,就不必麻煩吳員外了。地上髒,你把她抱到你房間去,保管她死不了。”說完,當先離去。
許仙將信將疑,但卻不敢耽擱,小心翼翼抱起黃小姐嬌軀,跟上安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