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安逸話音一落,身體不由一頓,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一件往事。.
那是他還未重生之前,在十九歲那年,於網絡之上,在遊戲裡,與人談了一場不能說是戀愛的戀愛。
由於種種原因,他對對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經過一番調查,他發現對方並不是她所說的二十歲,而是還要翻一翻。當時他可謂是心灰意冷,當下與對方一刀兩斷,劃清界限。
可是在後來,經過好幾年後,他偶然間才發現他調查出的結果竟然是錯的,但在那時,他卻再也沒有勇氣開口道歉,說一聲:“對不起!”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事情發生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但對於自己當時的所作所爲,安逸捫心自問過,當時的自己,是何等的固執!
固執與執着,其實是同一件事物,不過不同的是,若這個事情你做對了,那就是堅持不懈,含有褒義的執着;而若是錯了,那就是一意孤行,含有貶義的固執。
但不論是哪一種執,其本質不過是一種執念,一種態度,一種對待自己,對待他人,對待社會,對待生命的態度。但若對某物或某人或某事特別執着,當執着過分的時候,就會有怨念。
故佛曰放下,道曰:不可執,執而失之。
越是在乎的東西,往往越容易離你而去,所以,平常心,纔是最爲寶貴。道法……自然!
就在安逸走神之際,這邊葛長庚眼中卻閃過一絲明悟,雙眼之間越發明亮。
很顯然,對於執念之間的道理,他也想的明白了,不得不說有些東西還真的是靠天賦。靠悟性的。
雙眼中神光一閃,葛長庚忽然想到,之前安逸手指所向之處。好像……
“是心!”葛長庚脫口而出。
安逸雙眼一定,瞬間回神。怪異的看了一眼長庚。卻依然搖頭。
對於葛長庚的悟性,他也是佩服的緊,不過這並非他要表達的意思,只不過,他的意思對葛長庚真的重要嗎?安逸搖頭失笑。葛長庚卻更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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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安逸站起身來,道:“你說心,便是心吧。其實你叫我講道,但我之道,只屬於我自己,而你的道,還需你自己去追尋。如今你既言心,倒不如試着走下去。”說完,伸了個懶腰,睡眼朦朧打了個哈欠,道:“好了,今天就到此爲止罷。我也困了,就此告辭!”
葛長庚緩過神來,攔道:“道長留步。天色已晚,道長不如留下……”話音未落,安逸已然點頭:“如此甚好,省的我住大街了,天氣轉涼,怪冷的!”
葛長庚嘴角一抽:合着你剛纔就是做做樣子?
無語的看了安逸一眼,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當下殷勤的給安逸準備臥室,讓其居住。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安逸瞥了長庚一眼,只見搖曳的燭火映在他的眼中。彷彿化爲一道狡黠的光芒。
對此他未發一言,只當沒有看見。
轉過身子。跟着葛長庚帶路,今夜安逸就打算在此安住。
這世上,誰又能沒有自己的打算?
……
時光匆匆,一夜時間一晃而過。東方的天空上,一輪紅日凌空,放出萬道金光,撒入千家萬戶。
此時安逸剛從牀上坐起,門外就傳來敲門聲,與此同時,葛長庚的聲音響起:“道長,可醒來了?”
還真是夠早的!
安逸笑答一聲:“來了。”起身打開房門。
只見外面長庚一身青衣短衫,打扮的英姿颯爽。見他出來,稽手請早道:“道長安好,小生已經備好早飯,還請道長移步用餐……”
“相公太客氣了。”安逸淡笑一聲,做了個請的姿勢。
葛長庚笑稱:“不妨事,請。”說完,閃開身子,引着安逸到正廳用餐。
早餐十分簡便,但兩人吃的分外融洽,明顯各懷心思。
吃過了飯,葛長庚爲安逸奉茶。
淡綠色的茶湯十分清澈,於碗底掃開層層波瀾。葛長庚雙手持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將茶杯舉過頭頂,道:“請道長收弟子爲徒!”
安逸略感荒謬:難道古時候都實行不問別人願不願意,就強自拜師的行爲嗎?
看着滿臉恭敬卻眼珠亂轉的葛長庚,他心念一轉,暗忖道:“這葛長庚資質、悟性都是非凡,而且性格跳脫,不拘俗物,本來是上好的徒弟人選,但……”
但是他從無收徒之心,也無傳道之念,更有許仙那白眼狼一般的行爲在先,所以,對於收徒,他更顯無趣。而且,這葛長庚日後可能是全真教的南五祖,命中自然有其他師父。若是他橫加干涉,豈不是破壞了人家的機緣?最主要的,也是破壞了他自己的打算!
想到這裡,安逸雙眼一眯,呵呵笑道:“你小子拜我做什麼,我可沒有收徒的打算。”
葛長庚眨眨眼,嘿然道:“道長莫要騙俺,道長若真無收徒的打算,爲何昨夜要指點我入道?”說完,也不管安逸答不答應,一股腦站起身來,將茶杯放在安逸身邊桌子上,滿臉殷勤的去給安逸揉肩捶背,諂媚道:“師父,我聽說這仙人收徒前都要考驗弟子,您是不是……嘿嘿,您看弟子現在做的怎麼樣?”說着,手頭上更增加了一分力道。
安逸眼角一陣抽搐,對於葛長庚的無賴,感到深深的無語:拜託能不能穩重一些?這配得上南五祖的身份嘛?!
吐槽之餘,一掌將對方放在他肩上的雙手拍掉,頭也不回,道:“別跟我這嬉皮笑臉獻殷勤,貧道不吃你這一套。”
葛長庚表情一僵,卻毫不氣餒,又回到安逸身前。端茶倒水、噓寒問暖、軟磨硬泡,活活像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無賴。
對於此,安逸失笑之餘。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罷了。罷了,收你爲徒那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傳你一篇功法,兩手法術,你學是不學?”頓了頓,繼續道:“若學,就莫要如此糾纏,不然貧道也只好去了。”
葛長庚聞言。心中又驚又喜,雖然還有些不滿足,但也不敢過分,連忙道:“學學學,道長既然如此說,我學便是!”弄得跟安逸求他一樣。
如此搞怪,安逸看在眼裡,明在心裡。知其想先穩住關係,留圖日後,但卻並未反感。
有目的不怕。就怕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若是光明正大,或者耍耍小聰明,這些也並無不可。
當然。這一切觀點都是建立在他也不是一個好人的前提下。畢竟同性相斥,對於壞人,他是打心裡不願意打交道。
雖然人皆有善惡兩面,但卻有增有減,表面善良的,心底也並不純善。但若心中惡性沒有激發,在他本人還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更有道德禮法等等約束,行事定然無法做到肆無忌憚。所以。有時候“僞君子”也是很好相處的。
……
拿出之前傳授給許仙的功法,安逸向葛長庚望了一眼。道:“修煉分爲四境,此功法只有前三境。後面一境,貧道境界不夠,還沒有創出。”說完,將書冊遞給葛長庚,口中繼續講述關於修煉的基礎知識。
葛長庚接過書冊,拿在手裡。耳中聽着安逸的話語,雙眼卻不由自主的打量起手中書冊。
書冊長約一尺,寬五寸六分,厚不過一指,裝飾十分簡易。通體雪花素紙,唯有封面之上《逍遙錄》三個大字,顯得頗爲飄逸。
安逸見得如此,心中一曬。
其實這本功法,一開始完全是爲許仙準備的,只不過對於許仙,他越來越不喜,所以就沒有全本送出。
他之前傳給許仙的,只有煉精化氣、練氣化神兩個境界的修煉之法,而煉神返虛的功法剛創出一般,就發生了黃小姐一事,當然不會再便宜許仙。
也就是說,現在許仙頂多只能修到練氣化神,而再之後,究竟如何,還要看他自己的機緣了。若機緣不好,只能卡死在這一關卡。
只不過雖然不會便宜許仙,但安逸卻沒有放棄創造功法,只因他發現,這創造功法,對於他的修行也有益處,可以更好的總結修行的經驗與理念,所以在之後,他又將煉神返虛的功法整理出來,連同之前的功法,撰寫成冊。而之後的煉虛合道,他卻力有未逮,只好暫時擱淺。
而今遇到葛長庚,他卻想結一個善緣,好留待日後,套出一些這方世界的法術,看看能不能領悟原理,修改成自己的、在其他世界通用的法術。
這葛長庚在歷史之中有名有姓,其師父也不凡,同時南五祖之一的陳楠便是。
陳楠又號陳泥丸,因其常以土摻合符水,捏成小丸爲人治病,故此得名。除此之外,他主修金丹術,輔修天罡雷法、地煞雷法、五雷正法等等,能夠“役使鬼神,呼召雷雨,耳聞九天,目視萬里”。
而安逸,就是打着以人情換雷法的主意。
這也是因爲他此時沒有天魔元神在身,所以才需要如此麻煩。
不過雖然如此,但想到天魔元神帶來的利、害,他也沒有再行召回的心思。
相對於這些麻煩來說,若真的被天魔元神影響了心智纔算麻煩。若想召回,還是要等日後成仙,不再有危險後再說……
而就在安逸給葛長庚講解修行基礎知識之時,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咚咚咚——”
“安道長是否在此?還請開門相見。”老邁的聲音,伴隨着縷縷清風飄入院中,安逸心頭一訝。
是誰會來這裡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