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七年四月是很快的過去了,五月也是不緊不慢的匆匆奔過。到了六月,天已經是非常的炎熱。玉瑩難得的帶着靜善、兒茶、福音三人,在這個溫度降了傍晚,到了後殿的井亭裡,納着涼。
“主子,那拉貴人求見。”靜水在玉瑩正是喝着溫熱的酸梅湯時,到了井亭裡,稟道。
玉瑩聽後,擡起了頭,看着靜水回道:“請那拉貴人,到井亭裡吧。”靜水一聽玉瑩的話後,忙是應了,然後,就是告退轉身離開了。
玉瑩在靜水離開後,就是放下了酸梅湯,旁邊的靜善忙是問了話,道:“主子,可是要給那拉貴人,重新備上酸梅湯?”
靜善這般問,倒是原由的。玉瑩正是懷着孕,吃喝那更是用了心。要說夏天的酸梅湯,冰鎮後更是可口。可玉瑩不敢吃太涼的東西,所以,這酸梅湯就是現熬的,只是涼到了半溫的樣子,就是入口了。雖說少了些可口的滋味。
可玉瑩也是心甘情願,爲了肚子裡的小傢伙。用玉瑩的話說,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認挨唄。
“不用重新備了,讓人拿些冰吧。那拉貴人若是想喝得清涼些,加上些冰,就行了。”玉瑩回了話。靜善一聽,就是忙是兒茶吩咐了話。然後,兒茶就是告退離開了。
不多時,寶珠就是在靜水領着下,帶着伺候的宮女,到了井亭裡。這時,兒茶也早是拿着裝好冰的盅,回到了井亭裡。
“婢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寶珠忙是行禮說道。
“那拉妹妹起來吧。”玉瑩笑着回了話。然後,寶珠纔是謝恩後,起了身。玉瑩又道:“難得那拉妹妹來訪,本宮正是用着些酸梅湯,那拉妹妹也是坐下吧。可願嚐嚐?”
“婢妾謝娘娘了,正好可嚐嚐娘娘身邊人的廚師藝。”寶珠坐下後,就是笑着回道。
玉瑩聽罷後,就是對兒茶說道:“兒茶,給那拉貴人盛一碗吧。”然後,又是詢問的對寶珠問道:“本宮吃不涼,這酸梅湯還是溫熱的。那拉妹妹若是怕熱,可要加上冰?”
“婢妾近日身子不爽朗,正是想合着娘娘,用溫熱的就好。”寶珠忙是回道。
“兒茶,那就依那拉貴人的意思吧。”玉瑩忙是對兒茶交待了話。兒茶聽後,就是爲寶珠盛好了酸梅湯,遞到了寶珠的桌前,道:“那拉貴人,請用。”寶珠聽後,點頭道了謝。
“那拉妹妹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嗎?”玉瑩在寶珠喝了少許的酸梅湯後,直接的問道。
“婢妾今日來,是有些事想說與娘娘聽。”寶珠在放下酸梅湯,用手帕擦試了下嘴角後,纔是如此回道。
“本宮有些好奇,不知道那拉妹妹,所說是何事?”玉瑩笑着回了話。
“可否單獨說與娘娘聽?”寶珠看了眼周圍,微低下視線,回道。
“主子正懷着身子,豈能是單獨與人相處。若是萬一,奴婢豈有面目再伺候主子。”旁邊的靜善在玉瑩身旁,雙眼不贊同的說道。
“靜善,退下。本宮是如此教爾規矩嗎?”玉瑩利聲的喝斥道。靜善一聽,忙是行禮,回道:“主子,奴婢逾越了。”
“做好本份。行了,起來吧。念在你忠心的份上,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本宮定當兩罪並罰。”玉瑩看着靜善說道。
“是,奴婢謝主子恩典。”靜善謝恩後,纔是起身退回了玉瑩身邊。這時,坐在桌前的寶珠卻是沉默的看着,就是連視線,也是未曾上移一分。
雖說玉瑩在說話時,都是一直打量着寶珠,卻也是沒有看出寶珠任何外露過多的情緒。這般玉瑩又是用了小半碗的酸梅湯。與此同時,寶珠也靜靜的喝着酸梅湯。
好半晌後,玉瑩放下了碗,對衆人揮了下手,說道:“本宮與那拉貴人有話說,都退下吧。”有了剛纔敲打靜善的話,這時,伺候的衆人都是忙齊聲的告了退。撤到了離井亭的不遠處候着。
“好了,那拉妹妹有何話,就直說吧。”玉瑩擡頭,看着寶珠,說道。
此時,聽了玉瑩的話後,寶珠同樣擡起了頭,回道:“臣妾今日來,是想告訴娘娘,敬嬪此一二月裡,與坤寧宮走得很近。娘娘,還請多多注意些。”
玉瑩聽了寶珠的話後,沉默了少許。然後,纔是回道:“本宮知道了。”心裡對和敏與皇后扭祜祿氏靠得太近,卻是心生提防。
“如此,婢妾卻是打擾娘娘了。婢妾這般,就是先告退了。望娘娘珍重。”說完,寶珠起身向玉瑩行了禮,然後,就是離開了。
不多時,靜善等人回了井亭裡,看着正端坐着的玉瑩,靜善提議道:“娘娘,這時辰差不多了。您看,可是走上幾圈,活動一下身子。”
玉瑩聽了靜善的話後,收回了思緒,回道:“嗯,依你。”說完後,起了身。
當晚,玉瑩在沐浴時,對靜善問了話,道:“坤寧宮,可有異動?”
“皇后娘娘的病,似乎還未好透。近日來,又是臥病在牀。”靜善小聲的回了話。
玉瑩聽罷後,卻是想着寶珠的話,又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敬嬪可是與坤寧宮,走得太接近了?”
“主子,敬嬪雖是去了坤寧宮,可也只是請安。咱們的人,沒有發現異像。如若主子不放心,奴婢讓人再仔細查查?”靜善小心的提議道。
“交待咱們的人,都仔細查查吧。最近太平靜了些,本宮覺得不妥?”玉瑩閉上了眼,如此說道。
“是,主子。”靜善忙是應了話,然後,又是伺候着玉瑩沐浴好後,洗漱一翻。
靜善接了玉瑩的話後,說是查查。可到底還是需要時間。六月十五這天,玉瑩正是午睡後,起了身。就是接到了乾清宮的魏珠,領着兩個小黃,見了玉瑩。
玉瑩在正殿裡看着魏珠身後小黃門端着的盅時,聽着魏珠說了話,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這是皇上在坤寧宮與皇后娘娘用膳時,見着了貴妃娘娘喜愛的一道糖醋魚。特是讓奴才送了來。”
玉瑩讓靜善接過後,就是忙回道:“勞煩公公了。”玉瑩說了話,又是讓靜善打賞了三人,當然,那魏珠領頭,更是重賞了一翻後,纔是送走了三個傳賞的太監。
“靜善,兒茶留下,福音,你去廚房讓人送上些小碗過來。其它人退下吧。”玉瑩開口說了話。然後,衆人都是忙應了話。
待殿裡只剩下玉瑩與靜善、兒茶時,玉瑩看着那糖醋魚,對靜善、兒茶二人說道:“靜善,你去盯着點,兒茶,你嚐嚐這魚。”
“是,主子。”靜善與兒茶都是齊聲回了話。靜善忙是觀察了四周,兒茶卻是從袖裡拿出了用白帕子包好的小小銀勺子。然後,少少的嚐了嚐,那魚,又是小小的喝了魚湯。接着,端起了盛魚的盤子。
好半晌後,纔是對玉瑩回道:“主子,這魚,沒問題。湯和盤子,卻是不太對勁。”
“說說吧。”玉瑩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問道。
“如果奴婢沒有嘗錯,這湯,怕是用鱉甲熬的。這鱉甲比鱉肉,更是具有墜胎的功效。此湯是用上等人蔘熬得的滋補品,加上少量的鱉甲共用。主子若是多用上幾次,如此做的糖醋魚,怕是會讓有心人如意。”兒茶小心的回道。
“嗯,本宮知道了。還有呢?”玉瑩問道。
“那盤子,奴婢聞着,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奴婢的嗅覺,比一般人更是靈敏。如若不是這樣,奴婢定是發現不了。”兒茶回道,然後,纔是有些後怕的回道:“若是奴婢猜測的不錯,那盤子定是讓人在燒製時,水中加有特殊的藥材。又若是被藥水特別浸泡過,纔是多次洗淨後,千方百計的用來暗算他人。”
“嗯,到這吧。兒茶,把這事兒詳細的告訴靜善。”玉瑩交待到,然後,又是看着兒茶,道:“今日過後,忘了它。本宮不想再聽到此事的任何其它影子。”
“是,主子。”兒茶忙是回了話。
當晚,玉瑩在耳房沐浴時,問着靜善,道:“本宮是否太好說話了,讓坤寧宮得寸進尺?”
“主子,這宮裡豈能不爭。您不爭,可駕不住別人。”靜善勸慰的回了話。
“你說得對,看來,本宮是阻了別人的道。”玉瑩笑着說了話。然後,又是對靜善說道:“靜善,安排兩件事。”
“主子,您講?”靜善邊是仔細的聽着,邊是回道。
“其一,讓榮嬪動起來。告訴她,本宮要收帳了。當初的事,本宮做到了,現在,本宮要收回她的那個承諾了。”玉瑩閉上了眼,笑着又道:“本宮不想看着烏雅答應平安順產,那個孩子,怎麼能便宜了坤寧宮。”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靜善回了話。
“靜善,傳了消息就好。別讓咱們的人插手這件事,本宮不想景仁宮遷扯在裡面。”玉瑩吩咐的說道。
“是,主子,奴婢定謹慎。”靜善回道。
“其二,讓敬嬪也是動起來。當年她爲何小產了,讓咱們的人引着她,挖出內幕來。本宮倒要看看,這失去了孩子的敬嬪,可會如何對付坤寧宮。”玉瑩嘴角含笑,又是接着道:“不過,靜善,咱們的人前面出下手就行。後面,就讓敬嬪自個兒操心吧。別陷得太深了。”
“主子,奴婢知道怎麼做了。”靜善理解的回了話,然後,又道:“其實,依奴婢的本心,主子就是太和善了。”
“你的話也對,想來在坤寧宮皇后娘娘的眼裡,本宮都是快成了面團團了。”玉瑩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