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過了兩刻鐘,玉瑩只是覺得,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渾身已經是溼透了。這時,反映情竟是慢了好幾拍,纔是感覺到,額娘和舍里氏微微扶起了她。
道:“也是少喝些蔘湯,真是到了時候,就是一股氣。”玉瑩聽後,笑了下,算是回答,然後,就是小口小口的用了起來。
這般的用了滲湯後,玉瑩也是覺得,剛纔疲軟的精神,好上了幾分,人才是清醒了起來。就在此時,一直注意着玉瑩的產婆說了話,道:“娘娘,產道已經是全開了,依奴婢看來,您是得用勁了。”
玉瑩聽後,點了下頭。就在此時,剛是停了一下的肚子,又是疼了起來。那往下墜着的痛,讓她忍不住叫了起來。卻是被剛纔用完蔘湯,被額娘和舍里氏,放入嘴裡的一個結實的綿團,阻着了。
玉瑩只得是,咬緊了那綿團,邊是深吸氣,邊是順着旁邊產婆的話,用着勁。這般的不知道時候,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就在玉瑩覺得全身開始無力時,下面突然,全是滑了出去。玉瑩是在人徹底的暈過去前,聽見了一個嬰兒響亮的哭聲,然後,人事不知。
就在玉瑩暈厥過去時,乾清宮的玄燁也是得到了消息,他只是讓伺候的貼身人李德全打發了小太監。然後,就是一個人繼續的坐在御書房的桌案前,那早是翻開的摺子,正是靜靜的躺在桌案上。
好一下後,玄燁說了話,道:“待景仁宮確定報喜後,再是稟報朕。行了,退下吧。”伺候的李德全忙是退出了內書房。
玄燁這纔是一個人,靜靜的坐着。他靜了好一下心,纔是拿起了摺子,繼續的看了起來。直到一個時辰後,玄燁也只是仍然的拿着剛纔的摺子,看着。
“萬歲爺,奴婢稟話,景仁宮報喜,貴妃娘娘生了小阿哥。”李德全這時,進了御書房,滿臉喜意,開心的稟了話。
玄燁聽後,就是放下了摺子,起了身,隨後,又是坐下。想了一下後,纔是對李德全道:“派人也是去皇瑪嬤和皇額娘那兒,報喜吧。另外,景仁宮育有小阿哥,朕心甚慰。您去內務府傳旨,按份例給景仁宮賜賞。無需聖旨,就傳朕的口諭即可。”
“萬歲爺放心,奴才明白。”李德全忙是應了話,纔是告退。只是在退出御書房時,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明白,這到是景仁宮的佟貴妃,受寵呢?還是不受寵?
若說不寵,瞧着不像,這景仁宮是如今宮裡份位最高,又是有小阿哥傍身。固定的承恩日子,那是除了已諡的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纔有的寵愛。可要是說寵,這小阿哥大喜,瞧着皇上的意思,是不準備駕臨景仁宮了。
玄燁此時,雖說是得子心喜,也是有些明白身邊伺候的奴才,看他的眼色行事。可到底,他還是做慣了帝王之人。這平衡之術,那是本能一般。所以,明貶實保景仁宮的意思,也是沒有半分要透的樣子。至於,其它明白不明白,就要不這位帝王的眼中了。
這般過了時辰就是不知不覺的過去了。玉瑩也是在三個時辰後,醒了過來。待她醒來時,就是看着正坐在牀頭邊上靠椅上,有些微微眯着眼額娘。
“水。。。”玉瑩小聲的說了話,這時,和舍里氏睜了眼睛。忙是起了身,就是在旁邊桌上,正是用碳火溫着的小爐上,拿起了帕子蓋住那小罐子的握把子。纔是慢慢的倒在小碗裡,然後,就是回到了玉瑩身邊。
“這是紅糖水,少喝些,人才是舒服。”和舍里氏邊是說了話,邊是小心的扶着玉瑩,少少的喝了小半碗後,又是爲玉瑩擦試了嘴角,纔是放回了碗。
“額娘,孩子呢?”玉瑩問了話。
和舍里氏聽着玉瑩的問話,然後,瞧着玉瑩回道:“額娘打發了其它人。小阿哥,依着規矩,是乳母奶着,那保姆也是會小心的看護着。你就是放心,洗三時,總能見着。”說完話,和舍里氏雖是臉上強有笑意,心裡未嘗是沒有酸意的。
“額娘,女兒就是剛醒來。女兒明白的。”玉瑩也是扯着嘴角,笑了下,就是臉色太蒼白了些,沒有什麼說服力。其它,她心裡明白,這個清初的宮廷,阿哥初生三個月,除了洗三和滿月,其它時候,生母是見不着的。就是三個月後,也是由着乳母和保姆,一起伺候着養在阿哥所裡。除非,是抱養的。
“對了,你剛醒來。前面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都是賞賜了不少東西。可不是,又滿足了你的財迷的心思。額娘可是記得你小時候,特愛這些。”和舍里氏忙是轉了話題。
玉瑩一聽後,問了句,道:“皇上,可是來過景仁宮?”
一聽玉瑩的問話後,和舍里氏愣了一下。好一下,纔是回道:“皇上日裡萬機,這會兒正是忙着朝務。那賞賜,額娘瞧着,不弱了你的貴妃的份位。”
聽着額娘打差的話,玉瑩笑了,回道:“皇上沒有來景仁宮,女兒就是放心了。”
“玉瑩,你這是?”和舍里氏這時,也是強扯不出笑容,雙手握住了玉瑩的一支手,說道。
玉瑩一見額娘這樣子,反倒是笑了,認真的回道:“額娘,女兒是真心話。這宮裡,寵愛雖是榮耀,奴才們都是恭順的敬着,到底,還是招搖了些。這般就好,女兒剛是有了小阿哥,皇上有意的壓壓,總是會讓景仁宮的日子,好過些。”
“到底,是苦了你自個兒。”和舍里氏聽着玉瑩這般一說,也是通透了。可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難過的,女人生兒育女,換不來一面,一句辛苦,小阿哥又是給抱走見不着。這,可不真真是磨人啊。
“額娘,沒什麼苦的。日子都是如此,自個兒想開了,也是過着舒服了。”玉瑩反倒是安慰着和舍里氏。
不過,說到這裡,玉瑩就是想了起來,問道:“額娘,可招太醫爲女兒診過脈?”
“太醫請過平安脈。”和舍里氏回了話。
“有說什麼嗎?”玉瑩問道。
和舍里氏一聽玉瑩這般問,忙是說道:“可是有不對的。”玉瑩這時好一下沒有說話,過了許久,纔是道:“女兒也是不知,不過,總是要確認下。”
“那,可是要叫人?”和舍里氏問道。
“早點弄清楚也好,省得到時都是斷得乾乾淨淨,想查,怕是無頭無緒了。”玉瑩微眯了下眼,說道。然後,又道:“累額娘幫忙女兒叫下靜善與兒茶,道是女兒問下膳食?”
和舍里氏一聽,明白的點了下頭,隨後離開了。稍後,又是回到了房間。又是過了許久,靜善與兒茶到了玉瑩的房間裡。二人行禮後,玉瑩叫了起。
“本宮找你們二人,是有一件事,要你們二人一起去查查。”玉瑩先是開了口,又是打量了二人一眼,然後,又道:“想來,你們也是清楚,本宮纔是九月半,就是產了小阿哥。按前面的診脈,可是還有半個月。就是前面,也是沒有一點跡象,本宮是到時候生了。”
說到這,玉瑩停了一下,房間裡的氣氛,沉重了起來。玉瑩接着又道:“本宮仔細的想了想,就是書房裡的那侏天竺牡丹,最是可疑。所以,你們二人,去查查吧。”
玉瑩話一落,就是見着了面前的兒茶,眼色一下子白了。玉瑩開口安慰了兒茶,道:“兒茶,你需要擔心,本宮不疑你,要不,也是不會讓你一起去查了。”
“主子,奴婢,奴婢謝主子的信任。”兒茶眼框微紅,大聲的回了話。
“嗯,去吧。”玉瑩這會兒說了這翻話後,人有些倦了,道。
“是,主子。”靜善、兒茶二人應後,纔是退了出去。
此時,旁邊的和舍里氏見着玉瑩的神情,關心的問道:“可是累了?”玉瑩聽後,點了點頭,道:“額娘,女兒又是小睡會兒。醒來後,想是用些小粥。”
“睡吧,還有額娘在呢。這天,還好着。”和舍里氏笑着回了話。然後,玉瑩纔是放心的睡了過去。這一覺,一直是睡到玉瑩精神好好的醒來,然後,就是見着了額娘仍然在她的身旁守着。
“額娘,您也是累了?先去歇息吧。”玉瑩看着一直打着困,就是不肯閉眼睡覺的額娘,說了話。
“可是醒了。”和舍里氏一聽玉瑩的話後,人驚醒了過來。然後,又是忙叫着不遠處的靜善、兒茶,又是遞漱口水,又是遞吐水的小罐子,又是遞上帕子。直到玉瑩嚐了靜善送上的大半碗粥後,纔是笑着看玉瑩道是用足了。
隨後,玉瑩纔是看着面前伺候着的靜善和兒茶二人,問道:“如何?”
“回主子的話,那盆栽的泥土,給人動過。奴婢們翻看了下面,泥裡讓人給加了東西。”靜善回稟道。然後,又是從旁邊的桌上拿出了一個盒子。捧於手上,又道:“主子,就是加得盒子裡的東西。”
“靜善,收起來吧,本宮就不看了。兒茶,你可知道,是什麼?”玉瑩又是問道。
“主子,奴婢也是不在明白。只是瞧着那樣子,還是聞着那味道。若是奴婢猜測的沒錯,那就是奴婢曾聽聞,有味奇藥,種於花下,這花開後,吸收了藥性,常期聞後,會,致女子不孕。”兒茶說到最後,擡起了頭,望着玉瑩肯定的回道。
“那日,若不是湊得太近,一下子過量的話。本宮還真是不知,這等手段,又是誰?”玉瑩笑臉盈盈的說了話,只是笑意不達眼裡,她的眼底,是一片的冷漠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