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寵妻 102|77|3.23|家
“你這孩子,怎麼不打聽得清楚一些,謝家有事情,咱們家便是幫不上忙,也好歹得上點心啊!”
柳氏埋怨的看了一眼夏靖銘,面上十分擔憂。
夏靖銘聞言,倒不覺得委屈,不過也有幾分無奈道:“我也讓人打聽了,可是文清身邊的人,一句口風都不露出來,只說是小事。我還以爲是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要不,我明日去謝府裡問問?”
“既然文清不想說,還是不必了。”
這會兒,反倒是夏立齊開口說了話,“這幾日反正我也常遇到舅父,看看情形我問問,靖銘若是直接去謝家問,若是有事倒也罷了,若沒事咱們這樣頻繁過問也不好。”
畢竟兩家不單單是親戚,以後還是姻親,他們家若是太關注謝家的情形,指不定還會讓謝家人誤會,從而對他們的做法生厭。
柳氏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也點了點頭。
夏立齊第二日遇上謝修的時候,倒也真是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謝修也沒有起疑,可神色間流露出來的,瞧着根本不像謝家出了什麼事情。
夏立齊見此,便不再追問,只將此事翻了篇,當然其實便是夏家人真去謝府裡詢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謝府裡只是突然跑了一個來了沒幾個月的丫鬟,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兒,更何況,這個丫鬟連賣身契都沒簽在謝府裡,便是想要追究逃奴都不好找官府做事。
雖然謝文清叮囑此事不必大題小做,不過府裡的管事也有將此事詢問過謝夫人,謝夫人聽了,猶豫了一下,也只是對管事道:“既然文清覺得沒必要追究,那便算了,原本文清救了她留她在府裡做事也只是做好事,呆不住,咱們謝府也不能強留人吧!”
謝夫人只當對方是不樂意做奴才所以才逃掉的,可人家也的確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也沒有賣身,她每日裡要處理一堆的事情,一個小丫鬟,自己兒子也說了不是什麼大事兒,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不過謝夫人還是對管事叮囑了一句:“以後再有這樣的丫鬟奴才進來,就讓簽了身契,都說留就留,說走就走,咱們謝府還不得亂了套了。”
“是。”
管事自然是連聲應了。
所有的人都以爲,這藍鶯兒的離開,根本便是連個漣漪都擊不起來的小事情,卻不知道,謝文清爲了此事,已經有好幾個晚上沒閤眼了。
藍鶯兒消失的太過於莫名其妙,彷彿是在一夜間,就憑空消失,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那一日,正好是謝府給丫鬟們輪着放假的日子,藍鶯兒也只對府裡的管事說要出門一趟,在府裡的衣物行禮,一樣都沒有拿,管事也沒有生疑,拿了牌子便放了人出去。誰知道,藍鶯兒竟然會一去不回。
謝文清也是到了晚上,藍鶯兒依然沒有出現纔開口問了,初始以爲是出事了,還帶着人出去找了,後來翻了藍鶯兒的房間才知曉,藍鶯兒將這幾個月積攢下的月錢和首飾都一塊兒帶走了,顯然是早有預謀。
謝文清從來沒有想過藍鶯兒會主動離開他,他忍不住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溫存與繾綣,一時之間,憤怒、疑惑、失望……各種情緒都交織着,他當時真有衝動想把謝府裡所有的人都吩咐起來出去找人,可是到底尚存一線的理智告訴他,若是這樣,肯定會讓錦繡家裡得知風聲,也會讓錦繡家裡起了疑心,他並不想讓錦繡察覺到任何的端倪,以至於破壞他在錦繡和她家人心目中的印象。
所以,到了最後,謝文清只是自己帶了幾名親信以及吩咐暗地裡的一些勢力在外邊尋找,並不敢大張旗鼓。
謝文清也以爲,藍鶯兒一個弱女子,便是想躲又能夠躲到哪裡去,可是沒有想到,便是發動了他手頭上全部能夠動起來的勢力,藍鶯兒依然毫無蹤跡,真的彷彿憑空就消失了。
夏立齊沐休這一日,天氣晴朗,雖然有些熱,但總比下雨來得好。
柳氏早早便安排了馬車在勇誠伯府門外等着,因着如今陳儀情況特殊,柳氏又是吩咐底下人帶了一堆的東西備着。馬車一共有三輛,好一些的兩輛馬車自然是主子乘坐,柳氏帶着錦繡和陳儀選了最好的那一輛馬車,餘下一輛,原本是打算讓夏立齊三父子乘坐的,不過三父子不約而同都選擇了自己騎馬。
一路上,其實要數夏靖銘最熱情,騎着的馬,幾乎是寸步不離跟在錦繡他們那輛馬車的邊上,不是開口會問兩句陳儀的狀況,顯然傻爹的狀態還沒有消散。而夏靖珏也挺忙的,出京城的路上,看到路邊小攤有錦繡愛吃的食物,就會先騎過去買了從窗口遞進馬車內,一直到出了京,馬車的桌面上,自家帶出來的吃食還沒有擺出,光是夏靖珏買進來的,便已經放不下了。
最後還是夏立齊看不下兩個傻兒子的狀態,出聲制止了,叫了二人在馬車前邊跟着他,車廂裡方纔安靜下來。
錦繡偷偷掀開馬車簾子一角,看了一眼依依不捨離去的夏靖銘,卻是笑嘻嘻的看了陳儀一眼,打趣道:“嫂子,大哥和你可真是如膠似漆。”
陳儀原本正拿着梅子往嘴裡塞着止吐,聽到錦繡的話,她臉上頓時浮上了一層紅暈,嗔怪的看了一眼錦繡。
而一旁的柳氏瞧見了,笑着點了點錦繡的額頭,出聲道:“你這孩子,又來欺負你嫂子!”
“哪有!”
錦繡連連叫屈,堅決不承認。她擡着頭吐了吐舌頭,又笑嘻嘻道:“嫂子,你看孃親多疼你,我還沒說什麼呢,孃親就先來說我了!”
雖然話的內容哀怨,可瞧着錦繡的神態和語氣,絕對沒有委屈的意思。陳儀卻也連忙笑道:“那嫂子也疼你,錦繡生辰快到了吧,告訴嫂子想要什麼,嫂子到時候給你準備!”
柳氏聽了陳儀的話,也笑了起來,衝着錦繡道:“瞧你嫂子多疼你。不過今年你十三歲生辰,是得好好張羅張羅,咱們家錦繡,一眨眼功夫,已是豆蔻少女了,馬上就要及笄出嫁了。”
“……還有兩年呢!”
錦繡不愛聽柳氏講這個,敷衍的說了一句後,她立刻笑嘻嘻的衝着陳儀又道:“嫂子,你今年已經給我最好的禮物了,就不必費心了!”
說着,她擠眉弄眼的瞧了瞧陳儀的肚子。
陳儀也被錦繡給逗樂了,她這個小姑子,明明長得就跟天仙似得,可真的熟悉了後,就會發現,行爲舉止卻十分接地氣,也分外的逗趣好玩。
她也是俏皮的回了一句:“那可不行,小妹你生辰,我和你大哥肯定是要好好準備的,不過小妹聽說謝家公子每年都會給小妹精心準備生辰禮物,只怕是要瞧不上我和你大哥給你準備的了!”
“大嫂!”
錦繡聞言,心中無奈極了,有時候,她家的氛圍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兒,就像現在,隔三差五的,她和謝文清有婚約的事情就會被拿出來打趣。偏生她實在是心虛極了。
好吧,每到這個時候,錦繡就會忍不住遷怒到晏淮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錦繡私心裡偷偷罵了晏淮好幾句,等馬車到了寺廟門口的時候,不成想,寺廟門口竟然守着一叢燕親王府的侍衛。
今日並非是初一十五,現在這會兒,也不是大早上上香的好時候,加上天氣還有些炎熱,會來上香的人並不多,所以看到守在寺廟門口的侍衛時,夏立齊也是驚訝了一下。
錦繡臉上戴着紗帽被扶下馬車的時候,看到那些個侍衛,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爲了咬牙齧齒,難怪昨夜晏淮來她屋裡時,聽到她今日要上香的消息後,當時的神色瞧着,就有些不對勁,敢情他還想來一個偶遇。
她下意識走到了柳氏的身後,而在這個時候,夏立齊也是有些猶豫的走到了馬車邊上,站在柳氏身邊輕聲商量了起來。
“好像燕親王今日也來禮佛了,咱們家要不要進去?”
夏立齊心裡略有幾分猶豫,其實雖然燕親王府一部分侍衛站在門外,可看着,倒不像是要清場,不過,很多尋常百姓看到有貴人在,也早就自動避開了。他們家倒是不怕,到底和燕親王還有一份交情在,並不怕這個時候進廟裡會衝撞了燕親王。
只是,畢竟今日家中女眷也跟來了,還有一個未出嫁的女兒在,多少有些不合適。
夏立齊所想,顯然也是柳氏所想,她猶豫着,看了看今日懷着孕忍着辛苦坐了好長時間纔到廟裡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兒媳婦,又看了看蒙着臉的錦繡,左右爲難,實在不好做決定。
反倒是被夏靖銘扶着的陳儀主動開口道:“娘,要不算了,咱們改日再來。”
夏靖銘也是連連點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還願什麼時候都可以來。”
錦繡聽了,心裡倒是十分不贊同,從勇誠伯府到這邊的廟裡來一趟,可不是什麼輕鬆事兒,便是像她這般健健康康的,都累的夠嗆,更何況如今還在妊娠反應中的陳儀。
可她這會兒也不好說話,而柳氏在聽着夏靖銘和陳儀的話時,心裡倒是有些動搖了:“既然這樣,那……”
錦繡聽着柳氏話中之意,心裡急的不行,正想偷偷開口時,突然從廟裡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錦繡透過紗帽出去定睛一看,卻是晏淮身邊的王府管事安慶。
他直直的朝着錦繡一家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走到一米遠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衝着他們行了一禮,滿臉帶笑道:“王爺聽說夏大人一家也來上香,特地吩咐奴才出來迎接。”
“這……這真是太麻煩了。”
夏立齊和柳氏臉上,皆是受寵若驚。
夏立齊正要衝着安慶回來,安慶卻是連忙側身避開,而後輕聲道:“夏大人嚴重了,奴才哪裡受得起,外邊太陽猛,可別曬到夏大人一家。”
安慶在說完這話的時候,其實目光卻是偷偷看了一眼帶着紗帽的錦繡,他作爲晏淮的親信,自然知曉晏淮和錦繡那些事兒,所以待錦繡一家的態度,只有恭敬與更加恭敬,這家小姐,不出意外可是未來的燕親王妃,他要伺候的女主人啊!
雖然晏淮今日上山這一舉動,瞧着好像沒有任何奇怪,可一直伺候在晏淮身邊的安慶卻是知道,自家王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於禮佛一事兒,也向來都不怎麼熱衷,上一回來這地兒,還是多年之前,這位錦繡小姐還是個不及他膝蓋高的小豆丁。
一想到當年發生的事情,安慶猶然記憶深刻,也默默感到驚悚,他家王爺的口味還真是夠重,那個時候的錦繡小姐,纔多大呢!
安慶面色平淡,依然帶着恭敬的笑容,可是內心早已爲自己聯繫到的事實而崩潰。
這邊安慶站在前頭低眉順眼的帶着路,才帶着錦繡一家繞着大殿朝後邊廂房走去時,剛剛邁上回廊,卻看到了正站在迴廊中間,彷彿一臉出神望着遠處院中景色的晏淮。
當然,在場人,除了錦繡一家,其他人可不認爲晏淮是真的在欣賞美景,一直跟在晏淮身邊的隨從自然清楚自家王爺裝模作樣的事實,便是剛剛發現晏淮的安慶,也能夠察覺得到晏淮在裝模作樣。
畢竟這邊他才帶着錦繡一家人剛剛走上回廊的時候,晏淮便立刻轉了腦袋,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他們。
說好了的入神呢!
夏立齊在看到晏淮後,自然加快步伐,便要帶着自己家人上去行禮。
還未等夏立齊走近,晏淮卻是連忙伸手阻攔了,嘴裡溫和道:“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夏大人千萬不要多禮!”
說完這話,他又帶着溫文爾雅的神色,微笑衝着錦繡一家人輕聲道:“說來本王與夏大人一家真是有緣,本王今日心血來潮上山進香,便遇到了你們。”
晏淮這副溫文親切的態度,立刻引起了錦繡一家的好感,尤其是柳氏,她對於晏淮的印象一直都很好,甚至比謝文清都要好,畢竟對方可是當年救了錦繡的恩人。
雖然礙於如今男女有別,不好主動讓錦繡上前再次道謝,可柳氏低着頭恭敬的模樣,卻顯示了她對於晏淮的敬意與推崇。
當然,在現場衆人都低着頭諾諾回答的時候,卻並沒有想到,他們感激涕零的對象,目光正緊緊的看着錦繡,眼裡劃過一絲笑意。
此時的錦繡,雖然也低着頭,瞧着和她的家人一般恭敬的樣子,但在低頭的時候,卻是狠狠的衝晏淮翻了一個白眼。
什麼有緣、什麼好巧……這傢伙根本便是昨日聽得他們一家要來上香,所以才故意跟來的,粘人程度,堪比狗皮膏藥。
不過,錦繡倒是不擔心晏淮會做什麼,頂多是想要趁機和她在廟裡私下見面罷了。
錦繡一點都不打算滿足晏淮這個打算,心裡打定主意,自己待會兒開始一定要緊緊跟着柳氏,可別讓晏淮給得逞了。她一點都不想今日在這個地界上和晏淮做什麼!
而晏淮在錦繡家人面前,也的確是表現的十分得體親切,他簡單說了幾句話後,便笑着提出了告辭,並且還借了安慶給錦繡一家使用,讓安慶先帶着錦繡一家去後院的廂房裡歇息。
夏立齊再次受寵若驚,卻推脫不掉,最後只好卻之不恭受之有愧的將人收了下來。安慶也一點都不覺得給夏立齊這樣的小官帶路會丟人,依然笑眯眯的領着錦繡一家到了後邊的廂房裡,等着人都安頓下了,方纔又是行了一禮,才慢慢退了下去。
錦繡一等着安慶退下,屋裡沒有了外人時,立刻便將臉上的紗帽給摘掉了,深深嘆出了一口:“實在是太悶太熱了!”
柳氏轉頭看想錦繡時,錦繡正拿着紗帽毫無形象的給自己扇着風,連忙伸手一把奪下了錦繡手中的紗帽,開口道:“山上可比山下要涼爽多了,出門在外,雖說現在沒人,你也注意一些。”
“哦知道了!”
錦繡連忙應了一聲,伸手接過夏芍遞上的水,一飲而盡後,還扁了扁嘴,又將水杯放了回去,讓夏芍再倒一杯。
柳氏和陳儀也口渴的厲害,見錦繡喝的暢快,也連忙從丫鬟手中接過了茶盞,往嘴裡有些急迫的灌着,當然動作卻比錦繡的要優雅許多。
解了渴後,柳氏也喘過了氣,開始安排起了之後的行程。
“咱們在屋裡先歇一會兒,待會兒讓幾個男人去前邊打聽打聽,最好錯過燕親王去菩薩那兒還個願、求一下籤,等用過素齋就下山回去。”
陳儀自然毫無異議的點了點頭,錦繡則是歪着腦袋問了一句;“帶會兒讓嫂子求籤祝福祝福我未來的侄子嗎?
“你也求一支!”
柳氏未等錦繡話說完,便立刻開口決定。
求籤這事兒,錦繡其實沒有那麼相信,可既然來了,不求籤好像又有些可惜,錦繡也毫無異議的點了點腦袋。
柳氏安排的計劃,原本該是十分縝密,只是,當錦繡一家剛剛到大殿,正要走進去上香時,異變突生,戴在錦繡頭上原本該是十分牢固的紗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掉了,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錦繡也未來得及撿起紗帽,原本夏靖銘探了行蹤,據說該是在後院和老方丈下棋的晏淮卻是出現在他們十米開外。
晏淮的目光恰好落在了錦繡身上,一動不動,臉上顯而易見,有驚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