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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種種,如同浮光掠影一般,畫面不停的在她腦子裡閃過,最終,也只剩下了方纔那一幕讓她冷笑的場景。

她想着,眼裡滿是嘲諷。

上輩子,她與夏錦瀾自小到大,不僅爭太夫人的寵愛,也爭王子安的目光。最終,她贏了,嫁了王子安爲妻、甚至爲他生兒育女了。她以爲一切都塵埃落定,甚至爲夏錦瀾遲遲不曾出嫁而心有愧疚,卻沒想到,二人早已揹着她有了私情,而她竟會被他們聯手害死。

好在老天有眼,給了她這個機會,可以讓她一切都重來過,可以讓她,將上輩子的仇恨,帶到這輩子來了結。

重生回來,她給自己做過無數的心理建設,想着見到夏錦瀾時應該如何,想着見到王子安時,又該如何,可是當看到二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失態了。

這一輩子,她卻是絕對不能夠輸了,從她回來的那一刻,她便下定了決心,要與錦繡打好關係……

可是想到方纔謝文清的舉止,夏錦瑟的心中卻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謝文清如何會對燕親王這般在意,他會不會與自己一般……

夏錦瑟有些不敢想,方纔,在謝文清的眼裡,除了錦繡沒有其他人,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她,而她,則是不想看到那對男女,加上對於謝文清和錦繡二人的好奇,便一直關注着他們,所以才察覺到了謝文清的異樣。

上一世,燕親王在錦繡入燕親王府之前,與勇誠伯府並無干係,更與謝文清從無往來,按理,謝文清不該在聽到燕親王的時候有這麼大的情緒反應。

重生回來,她也的確發現謝文清對待錦繡的態度上,彷彿有所不同。

前世,謝家、謝文清對於二房雖然十分照顧,但根本沒有到這種殷切的地步,謝文清彷彿也從來沒有到書房來接過錦繡下學。她原本以爲是因爲時間過得太久,她記不清的緣故,可是,會不會謝文清與她是一樣的……

若真是如此,那這一輩子,錦繡還會和燕親王有所關係嗎?

夏錦瑟撫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氣,若謝文清真的和她一樣,那麼這輩子,他怎麼會讓錦繡和燕親王扯上關係,錦繡與謝家的婚事,自然不可能作罷。

這門親事,本就是錦繡高攀了謝家,不過是因爲謝家主動結親,方纔會成。而她的母親,也不止一次酸溜溜的在她面前提及過。

謝家雖然是新貴,從謝修起纔在京城算得上名號,比不得勇誠伯府這樣的百年世家。可人家新貴也有新貴的好處,莫說謝修如今已經位列吏部尚書,手握實權,深受皇上信任。便是謝修的兒子謝泓不懂官場之道,只一心癡迷學術典籍,如今也領了從四品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官位。而謝文清,自小便有才名傳出……

這樣的人家,莫說娶他們這樣沒落世家的小姐,便是娶個一品大員的女兒,也是使得的,畢竟謝修與謝泓這兩父子,娶得妻子都是身世顯赫的大家小姐。

說來,上一世,若不是後來出了事情,夏錦繡嫁給謝文清,表哥表妹倒也算得上是佳話。但若不是出了那一回事情,恐怕也沒有後來那位傳奇的嘉榮皇貴妃了。

那件事情,夏錦瑟知之甚少,也不好評價,但謝文清卻是一輩子未曾娶妻,也沒有再走仕途之路,夏錦瑟聽人提起之時,心中倒是忍不住感嘆是個癡情人。

上一世,謝文清的確是差點毀了錦繡的一輩子,可是她的五堂妹,卻是真的毀了謝文清的一輩子。

倘若謝文清和她一樣,錦繡自然不可能再入燕親王府,也不可能成爲皇貴妃,那她先前所做,是否全部都白費了?

夏錦瑟不敢再去想,她也不敢確定。

謝文清牽着錦繡一路回到了二房的院子,走到門口之時,他卻並沒有直接帶着錦繡走入,而是在門外停下腳步,蹲下了身子。他臉上帶着溫雅的微笑,對錦繡輕聲開口問道:“表妹,方纔那個玉兒表妹,是不是那天衝了你生辰、還在書房裡欺負你的那位?”

“嗯?”

錦繡半是疑惑半是回答。

而謝文清卻是輕笑着摸了摸她腦袋上的柔軟的碎髮,又是輕聲道:“表妹,方纔我看她的樣子,彷彿不是大家小姐做派,你莫與她來往,免得受了欺負。”

“……”

錦繡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擡頭看向謝文清,謝文清臉上帶着不變的溫雅笑容,可是眼睛裡,卻透露出了沉沉的目光。

錦繡能夠感受得到,謝文清抓着她稚嫩雙肩的手有多麼的用力。

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謝文清卻是沒有像往日一般因爲她皺眉退縮而作罷,依然堅持抓着她,目光緊緊盯着她,不容她逃避。

錦繡嚥了一下口水,輕輕點了點頭。

而謝文清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加深了,他鬆開了抓着錦繡肩膀的手,伸手又是摸了摸錦繡的腦袋,輕聲笑道:“表妹這才乖,想要什麼和表哥說,表哥下次給你帶來。”

“多謝表哥。”

錦繡只是低頭回了一句,卻並沒有說要什麼。一副彷彿是被嚇到的模樣。

對此,謝文清也並不擔心,他仍然輕輕撫摸着錦繡的額上的碎髮,眼裡透露出了滿意的目光。這樣纔好,知道怕了,纔會記住,至於會不會嚇到,他並不擔心。反正這輩子,他與錦繡,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她感受他的好。

“表妹,你記住,這輩子,表哥會對你很好,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高興,表哥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嫁給表哥,只要你和表哥在一起……表哥不能沒有你。”

說到最後,謝文清的眼眶,不覺開始泛紅。

謝文清尚且年幼,並未入仕,但也不是什麼閒人,這隔三差五往錦繡處跑,已是佔據了他本就不多的閒暇時間。

今日等到與錦繡一道兒用過午膳,他便匆匆告辭,留下了給錦繡帶來的幾匹緞子,據說是宮中賜下的宮緞。

宮緞自是不同凡響,而且謝文清的眼光極好,選的顏色,都十分鮮嫩:鵝黃、粉紅、水綠,恰是錦繡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喜歡的顏色。

柳氏抱着錦繡坐在榻上,一邊問着錦繡今日上學之事,一邊卻是摸着謝文清送來的宮緞,臉上掛着的止不住笑意,顯然對於這位未來女婿對於錦繡的在意十分滿意。

而錦繡顯然有些走神,對於柳氏的問問話,也是有一答沒一答。

柳氏注意到了女兒的異常,忍不住伸手探了探錦繡的額頭,輕聲道:“怎麼了,是不是上午累到了?”

錦繡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柳氏瞧着錦繡這副樣子,心裡忍不住好笑,只當錦繡是真的不願意上學,連忙輕聲安慰道:“行了行了,想吃什麼想玩什麼和孃親說,孃親使人去買,獎勵錦繡今日乖乖上學好不好?”

錦繡聞言,也是無意識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往日的雀躍,她張了張小嘴,猶豫着,開口輕聲說了一句:“娘,我和表哥……”

錦繡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是否該直接說出心中所想,同時,她的眼裡也有一絲迷惘,日後她嫁給謝文清,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錦繡說的結結巴巴,而柳氏聞言,卻是笑了起來,摸着自己女兒的腦袋,她臉上頗有幾分促狹:“怎麼,你表哥纔剛走,你就想他了!”

“沒有。”

錦繡連忙搖頭否認,而柳氏對此,卻是不以爲然,依然笑着摸着錦繡的腦袋,繼續打趣道:“都道女大不中留,你這還沒長大呢,就想着你表哥了。”

“孃親,你亂說。”

錦繡無奈的將頭湊到了柳氏的懷中,眼裡卻滿是惆悵。

柳氏以爲錦繡害羞,倒也由着錦繡埋頭,只是摸着那幾匹宮緞,笑道:“你表哥對你這般上心,你也是應該想着你表哥,日後嫁過去,夫妻才能夠相處好。”

“娘……”錦繡並不愛聽這個,聞言擡起了頭,看向了柳氏,卻見柳氏臉上掛着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瞧見錦繡擡頭了,柳氏又是笑着道:“都說生女兒要愁,咱們家別的不愁,就愁日後說親的事兒,不過咱們家錦繡卻是不用愁了。你表哥這麼好的夫婿都給逮到了,爹和娘就等着錦繡趕緊長大,嫁給你表哥好給我們抱外孫了。”

“表哥……待我是挺好的。”

錦繡猶豫着,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而柳氏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拿着指尖點了點錦繡的小鼻子,打趣着:“小丫頭還真是不知羞。行了,你表哥對你自然是好,快過來選選喜歡那幾匹,天兒也冷了,我讓人給你裁了做新衣。”

柳氏一邊說着,一邊卻是撿起了幾匹顏色鮮豔的往錦繡身上比劃,而當看到其中一匹月白色緞子的時候,嘴裡卻是嘀咕着:“這顏色,彷彿是素了些,不大合適你這個年紀穿。”

錦繡的目光也落在了這匹緞子上,正想隨口回答讓柳氏收起來的時候,卻聽得柳氏又輕聲道:“不過,再過些時候,估計太夫人要去廟裡,到時候你還是穿的素一些吧!”

“去廟裡?”

錦繡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在疑問的話出口後,卻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的確,彷彿是要到那個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讀者說,我家男主是租來的。。。。這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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