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寵妻 110| 77|3.23|家
其實,雖然謝文清有放過藍鶯兒母子的打算,可到底心裡還是有了警惕,難免會疏遠。他也只打算定期讓人送足夠他們母子過活的銀子去藍鶯兒手中,再派個人監視着,從未想過自己要去再見藍鶯兒。
可是誰知道,藍鶯兒爲他生的孩子,因爲在母體裡營養不夠,三天兩頭的生病。
藍鶯兒倒也從未麻煩過謝文清,前幾次都瞞下了,直到將手頭上的銀子都給孩子看病看完了,實在窮的連飯都要吃不上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拖了過來看她的小廝,求着小廝與謝文清說幾句。
謝文清這纔過來瞧瞧這對母子的狀況,誰料到,藍鶯兒母子的狀態,卻是比上一回見到的還要慘。
孩子此時還發着高熱,嘴裡有氣無力的哭着,發出稚嫩的哭泣聲。
而原本就小的悶得夠不過氣來的屋子,此時又悶又臭。
但謝文清實在忍不下,一把將藍鶯兒和孩子從屋裡拉了出來,連聲道:“住在這樣的地方,難怪孩子會生病,換個地方!”
藍鶯兒聞言,卻是一驚,連忙開口道:“少爺,我和思賢都住的很好,只是這幾日思賢病的厲害,我纔沒有收拾的屋子,請少爺恕罪。”
“我恕什麼罪。又不是我受苦。”
謝文清這話說的有些冷硬,也有一些自嘲,藍鶯兒母女會過的這般慘,說到底,還不是他導致的。
他看着越發消瘦憔悴的藍鶯兒,最終放柔了聲音輕聲道:“我讓人先把屋裡收拾收拾,回頭另找一處讓你和孩子住着。”
“少爺……”
藍鶯兒的眼裡一陣感動,淚水一下子滴落在了臉上。
而謝文清瞧着,越發不是滋味,最終輕聲嘆息道:“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和孩子,我有空,便會來看看你和孩子。”
謝文清說這話,還真不是在誆騙藍鶯兒,。
他的確是來了,來的很頻繁。甚至孩子生病的那幾日,謝文清還一整夜都陪藍鶯兒呆在這個簡陋的屋子裡陪着他們母子。
謝文清會這般做,一方面,的確是因爲他對藍鶯兒有感情,而另一方面,則是藍鶯兒所生的這個孩子,讓他覺得與前世他與藍鶯兒的那個孩子越來越相像。
前世的謝思賢,特別乖巧聰明,對他也很孝順,看着謝思賢如今這般受苦,讓謝文清如何能不心疼。
而且,謝文清接連來了好幾次,都沒有被人發現端倪,收留藍鶯兒的那對老夫妻,本就老實木訥,在收了他給的銀子後,更是給他們提供了不少的便利,還特地收拾出了一間大屋子給藍鶯兒和孩子居住。
謝文清也漸漸放鬆警惕,放大了膽子,甚至在這一日,還一整夜陪着藍鶯兒母子,直至第二日天方初曉,他纔在藍鶯兒的伺候後,收拾乾淨了準備離開。
只不過,藍鶯兒送着謝文清剛剛走到門口,門還未打開,自己已經開了。
謝文清轉頭看去,這一看,卻是嚇了一大跳。
夏靖銘正站在門口,鐵青着一張臉看着他。
而此時的他,還抓着藍鶯兒的手正叮囑着,屋裡,響起了謝思賢的啼哭聲。
在這不冷的天裡,謝文清卻是硬生生打了一下寒顫。
他張了張嘴巴,但這會兒,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文清沒說話,可夏靖銘又一肚子的話想要說,他嘴角冷笑着,一言不發從門口走了進來,朝着屋裡走去。
謝文清伸出手,想要阻擋,而夏靖銘停下了腳步,只是冷笑的看着。
前世與今世如今的場景交織,讓謝文清整個人都有一種崩潰了的感覺,他顫抖着,突然一把拉住了夏靖銘的手,連勝哀求:“表哥,別進去。”
“別進去?”
夏靖銘嘴角嘲諷的笑容越來越深了,他看着謝文清,眼裡滿是失望與憤怒,咬牙齧齒道:“爲什麼不讓我進去,你覺得,如今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嗎?”
“表哥,求求你,放我一馬。”
謝文清突然膝蓋一軟,跪倒在了夏靖銘的面前,而藍鶯兒看到謝文清這番舉動,驚呼了一聲,引得夏靖銘又是目光暗沉的看了一眼藍鶯兒。
夏靖銘深吸了一口氣,只吐出兩個字:“起來。”
“表哥,你放過我吧!”
謝文清一動不動的跪着,依然哀求。
夏靖銘卻是冷笑着說了一句:“我放過你,那你又爲何不放過錦繡。”
謝文清整個人都正愣住了,也就是這麼一會兒愣神的功夫,夏靖銘長驅直入,直接走到了坑牀邊上,看着躺在牀上正哭得厲害的孩子。雖然他也是剛剛爲人父,可是這會兒,他對於這個孩子,一點都沒有慈父心腸,在他心目中,這個孩子,便是造成她小妹以後痛苦的根源。
謝文清自知阻止不及,如今也只能夠哀求着夏靖銘,求着他放過一面。
只是,謝文清這份懦弱的示弱,在夏靖銘眼裡,只剩下了嘲諷,他看着躺在坑牀的謝思賢,出聲冷聲道:“有了孩子,何必遮遮掩掩,還藏在謝府之外。”
“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放過我,別告訴錦繡,別告訴叔叔嬸嬸,我不能夠沒有錦繡……”
謝文清的身體依然跪倒在地上,他看着夏靖銘,連聲哀求着,“我也是剛知道的,表哥求你放過我吧。”
“你不必多言,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靖銘一刻都不想在這個令人作嘔的屋子裡呆了,他的心裡滿是對於自家小妹的擔憂與難受。謝文清越是求饒,越是說不能沒有錦繡,便越讓夏靖銘覺得謝文清的虛僞。
“你和錦繡年歲相差甚大,身邊要人伺候,想要膝下有子嗣,這無可厚非,可你最錯的,卻是表面上裝得潔身自好,私底下,卻早已與人暗通曲款,甚至連孩子都有了。你說你在乎小妹,可你究竟把小妹放在什麼位置上。”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謝文清驚慌失措,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失去自己最珍惜的東西,他一把扯過藍鶯兒,連聲道:“大哥,你聽她和你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夠沒有錦繡。”
謝文清這時候因爲情緒激動,扯動藍鶯兒時,十分用力,藍鶯兒差點沒給摔倒在地上,可是她還是溫婉開口道:“是,少爺說的是真的,都是我不好,是我瞞着少爺將孩子生下,是我趁着少爺酒醉勾引的少爺。”
藍鶯兒說出這話,不亞於是將自己打入到了地底,謝文清也驚呆了,他看着藍鶯兒,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突然一咬牙,衝着夏靖銘連聲道:“表哥聽到了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這個女人使了計我纔會中計的。便是孩子,我也是等到出生後才知道的。”
謝文清說這些話,雖然半真半假,卻是真的將藍鶯兒推入了地獄。
而他的這般作爲,讓夏靖銘嘴角那抹嘲諷的笑容越發顯眼,他看着謝文清,彷彿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
說實話,今日他來了,其實心裡對謝文清已經沒有什麼好感,可到底念着兩家交情,即使是來捉這個奸,也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所以晏淮陪他到了大門口,便被他留在了外邊,夏靖銘還想給謝文清留一些臉面,夏靖銘進來的時候,也有想過,謝文清會不會爲了維護他這女人和孩子,與他鬧翻,也有想過很多種可能,唯一沒有想到的,卻是這種可能。
謝文清爲了將自己摘乾淨,竟然沒有擔當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藍鶯兒。
雖然夏靖銘並不清楚謝文清和這藍鶯兒,究竟是怎麼勾搭上,在一起的,可他也不是真的傻子瞎子,如何看不出,這二人根本便是一拍即合,也不存在另一方算計另一方。
說的難聽些,今天謝文清表現的像個男人一些,將所有的罪責都自己承認抗下了,或許夏靖銘還能佩服他有幾分自尊風骨,可是如今這會兒,更加讓他堅定這謝文清這般沒擔當沒勇氣的懦夫,根本不是錦繡的良配。
想到了這裡,夏靖銘開口慢慢說道:“文清,今日之事,我不可能不告訴我爹孃,更加不可能還將錦繡嫁給你。謝家這些年來,一直與咱們家來往密切,也幫助過我們家許多忙。所以,我並不想鬧得太難堪,前提是,你別讓我鬧得太難堪!”
夏靖銘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着威脅。
而謝文清卻彷彿沒有聽懂這話的意思,嘴裡仍然哀求着:“表哥,我求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好,求你別拆散我和錦繡,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謝文清的頭,一下一下磕到在了地上,藍鶯兒不忍的想要去攙扶,卻被謝文清推了一把,謝文清的一雙眼睛,佈滿紅血絲,看待藍鶯兒的目光中,也充滿了陰翳。
夏靖銘看着這般的謝文清,最終卻只是說了一句話:“不是我拆散,而是你自己拆散了你自己和錦繡的姻緣。”
說完這句話,夏靖銘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而謝文清看着夏靖銘的身影,虛弱的跌倒在了地上,嘴裡喃喃道:“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