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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可笑,也因爲今日這事兒,勇誠伯第一次認真的開始關注起了自己的這位小孫女夏錦繡。

他也是真怕這四位親王在他的府裡掐起來,所以滿臉討好的從大門外擠到了裡邊,走到了這四位親王中間,滿臉討好的笑容衝着四人道:“幾位王爺,你們看這兒地方狹小,只怕怠慢你們,要不,請去廳中上座……臣……臣讓錦繡出來給幾位王爺敬茶。”

勇誠伯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心裡還有些喜滋滋的慶幸自己腦子轉得快,但夏立齊和柳氏聞言,卻是一臉不豫的開口阻止:“爹,你說什麼呢!錦繡怎麼可以出來……”

夏立齊有些說不出嘴,勇誠伯這話,簡直就是把錦繡當奴婢使喚,或許比奴婢還不如……

柳氏也是氣得夠嗆。

“住嘴。”

勇誠伯沒料到自己的二兒子這般不懂眼色,竟然在這個時候拆他的臺,心裡十分不悅,也有一些委屈,他這麼做,還不是爲了勇誠伯府好,而且又不是讓錦繡去做什麼,只是敬個茶,怎麼委屈她了。

勇誠伯覺得二房太過於疼寵錦繡,一個女娃子,值當這般費心嗎?

不過,勇誠伯這邊臉上諂媚的笑容還沒鬆下,卻聽得晏淮一陣怒喝:“胡說什麼,本王未來的王妃,便是讓你隨意使的嗎?”

晏淮的這一聲怒喝,差點沒把勇誠伯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不過也差不多了,他吞嚥着口水,渾身發抖着,心裡越發覺得委屈了,他好心好意讓錦繡出來給他們敬茶,明明是燕親王也得了實惠的事情,怎麼反倒來訓斥他了。

勇誠伯還想分說幾句,站在晏淮身側的寶親王晏翰,卻是笑嘻嘻的衝着勇誠伯開口道:“你這老頭好不知事,連三哥都是喜歡的不敢冒犯的錦繡小姐,你竟然還敢打這樣的主意,若非三哥念在你和錦繡小姐還有那麼一點子關係,現在早就處置你了!”

勇誠伯被晏翰這麼一說,還真有一些被嚇到了,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晏淮,又看了一眼晏翰,最後低着頭,竟然沒出息的偷偷躲在了夏立齊的身後。

最後進來的晏澤厭惡的看着勇誠伯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似乎也有一些看不下去這一院子亂糟糟的樣子。

他之所以會過來,只是聽得底下人說,晏浩、晏淮和晏翰三人,爲了一個女人要打起來了,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畢竟這事兒實在是稀奇,晏浩雖然一向好色,可他也是個懂分寸之人,而晏淮和晏翰二人更是不必說了,晏淮都是這個年紀了,至今仍是一個伺候人都沒有,他幾乎都要懷疑自己這三弟,是不是身體上又什麼毛病。而晏翰呢,當然也有娶妻納妾,可這位,對於女色從不上心,性情更像是一個小孩子,成日裡鬥雞走狗的,這三人會爲了一個女人掐起來,那女人便是天仙,他都不相信。

只是沒料到,這一來,瞧着好像還真是跟底下人說的一般。

他在四人中,一向以恪守規矩禮教著稱,自然瞧不上三兄弟爲了一個女人鬧得不可開交,所以頂着一張嚴肅的臉開口道:“你們這樣子,像什麼樣子,若是讓父皇知曉,定然會好好處罰你們!”

晏浩看着晏澤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裡其實十分瞧不上眼,不過面上卻還是笑着開口道:“瞧二弟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大哥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呢!這事兒我也很無辜,這底下人要送美人給我,我自然卻之不恭,這還特地吩咐了底下人好好迎接美人,誰料到,三弟卻是臨了來插一腳,非說這美人,是他未來的王妃。”

說罷,他又擡頭看着晏淮,語氣裡帶着幾分擠兌的意思:“三弟,你若真打算娶這美人,我做大哥的,自然無話可說,可你若只是想和大哥來爭,這是不是有些過了,凡事總該有個先來後到吧!”

而一旁的晏澤聞言,也是譴責的看向晏淮,開口道:“沒錯,三弟你這事兒,做的實在有失分寸……”

“大哥、二哥,我既然說要娶錦繡小姐爲妻,自然不會作假。”

說罷他走到了夏立齊和柳氏身邊,恭敬的行了一禮後,開口道:“伯父、伯母,請你們答應我和錦繡的婚事。”

“……”

夏立齊沒有說話,而柳氏卻是推了推夏立齊,最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王爺,恐怕您的婚事,您自己做不了主吧!”

柳氏早早便聽說這位燕親王可是當今太后最疼愛的孫子,加上如今又記在皇上名下,說要成親,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便是普通人家,想要娶妻生子,這還得徵求家裡人的意見呢!

“伯母放心,只要您和伯父答應了,我這就進宮去求父皇賜婚。”

晏淮聞言,卻是聽出了柳氏話中的和緩與默應,他看向了夏立齊,夏立齊臉上神色雖然也有一些不豫,可到底沒有出聲反對。

顯然,對於當下的形式,二人看的十分清楚,不答應晏淮,錦繡很有可能會被恭親王帶去做妾,並非夏立齊和柳氏無能,而是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在王權與強權面前,實在無能爲力。

大房和三房這一次,擡出了恭親王來壓他們,這是他們萬萬沒有料想到,也是讓他們恨得咬牙齧齒的一點。往日裡他們諸多忍耐,一來多少有點顧忌血緣親情,二來畢竟夏立齊在朝中爲官,不宜鬧得太過,可是沒有想到,他們的沉默,竟然讓他們想出這樣的毒計來害他們。

便是二人自小所受到的教育皆是要以家族爲重,以和爲貴,可這會兒,二人卻是有一種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感覺。

這一回,幸虧還有一個晏淮在,若是沒有他,柳氏和夏立齊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的女兒會遭受到什麼。

夏立齊和柳氏的目光裡,帶着憤慨掃視着此時悶不吭聲的衆人。

而晏淮卻是有一種心願得償所願的感覺,連忙壓制住心底的激動,二話不說,便朝着已經爛了的大門口跑了出去。

晏浩和晏澤二人被晏淮這舉動嚇了一大跳,待想要伸手去攔的時候,人早已經跑出去了。二人面面相覷,皆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道:“這人,該不會真是進宮去求旨了吧!”

晏浩說完之後,卻是立刻否認了這一說法,應該不會,便是晏淮真有心去求旨,可這般突然要求娶一個四品小官的女兒,父皇也絕對不可能答應。

更何況,據他所知,太后最近也有意替晏淮相看郭家的其他姑娘。

晏浩和晏澤覺得,更大的一種可能是,晏淮可能用了拖延的方子,可能也是去求聖旨,但可能是讓皇上下旨將夏錦繡賞賜給他當側妃。將正妃的位置讓出,只爲娶到喜歡的女人,這代價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想都不敢想,太奢侈了。

晏浩這般想着,心裡卻是有些不滿了。

萬一聖旨真下了,便是晏淮在這裡騙了他們,他也不可能抗旨不尊。

但如此一來,他豈不是大失臉面,他堂堂大皇子恭親王,竟然爭不過自家弟弟。

晏浩想到了這裡,覺得自己傻等着晏淮帶了聖旨回來,那纔是真傻。

他朝着底下心腹使了一個眼神,又是將目光看向了夏立齊和柳氏夫婦,開口笑道:“夏大人、夏夫人,既然三弟已經離去,那請你們將五小姐請出來吧,本王待會兒還有事情忙,可沒工夫繼續在這兒耽誤。

而那心腹也帶着恭親王府裡的人,朝着夏立齊和柳氏逼迫走了過去。

只是,那些人還未走近的時候,另一羣人,卻是擋在了那羣人前邊。

晏翰笑嘻嘻的走到了晏浩跟前,出聲道:“大哥,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而且三哥明明是進宮去請求娶錦繡小姐的聖旨,怎麼變成了是離開呢。在三哥回來之前,我可不答應讓你做什麼!”

雖然都是王爺出行的儀仗自然都是浩浩蕩蕩,可是今日,晏翰身邊,卻幾乎是將他寶親王府所有可用之人都帶過來了,院裡院外,都沾滿了。

偏生除了晏翰所帶的人之外,另有燕親王府的人也夾雜在其中,可見今日,晏翰和晏淮二人,比他還要有備而來。

晏浩看了一眼晏澤身邊的人,卻發現,便是晏澤此次願意站在他這邊,但身邊那幾號人,也根本不頂事兒。

晏浩瞧着,便沉了臉,衝着晏翰開口道:“老四,你讓開,莫胡鬧,你我都清楚,晏淮便是真的入了宮,去求娶此樁婚事,父皇也不可能答應讓老三娶個四品小官的女兒做正妻,至多答應讓她入燕親王府當個側妃。你們這樣,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晏浩知道晏翰向來喜歡和晏淮一個鼻孔出氣,也知曉,這會兒硬來自己並不佔上風,所以他耐着性子開口說着。

晏翰聽了,臉上依然笑嘻嘻,衝着晏浩開口道:“那我也不管,反正我答應了三哥在他人回來的時候,絕對不能夠讓你傷到五小姐的家人。更何況,這聖旨都還沒下呢,你怎麼就知道不可能呢!

“你……”

晏浩被晏翰無賴的話語弄得一肚子悶氣沒地兒發,而恰在這個時候,晏翰有笑眯眯的衝着晏浩道:“大哥,我也知曉你今日有一種平白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可到底冤有頭債有主,誰是糊弄你的人,你朝誰發火去,咱不帶牽扯到無辜的人。”

說罷,晏翰笑嘻嘻朝着大房的方向擠眉弄眼。

而晏浩還真是被晏翰的話語轉移了注意力。

沒錯,一個女人如何,他的確是不在意,可若是因爲此事,而被下了面子,甚至損了他在外邊的名聲和麪子,那便是罪無可恕了。

他倒是想要朝着大房發火,可是大房的夏立忠,並沒有在此,對着女眷動手,晏浩還沒有這麼下作到這個地步。

一時之間,晏浩心中更加憋屈上了。

而晏翰在邊上瞧着,繼續笑嘻嘻的添油加火出着主意。

“大哥,這勇誠伯府可不止一位姑娘,你瞧着這底下跪着的兩位姑娘,姿色倒也不差,若是沒有夏錦繡,你帶着兩位姑娘回去,也是一樁美事兒,畢竟此事冤有頭債有主,這兩位的姑娘的孃親,可是迫不及待想要與你們府上扯上關係,咱不是最善解人意嗎,你就滿意她們的心願好了!”

晏翰說的十分賴皮,柳氏在夏立齊邊上聽着,差點沒給噴笑了出來。

她倒還真有幾分期待晏翰所說的事情,雖然知曉禍不及子女,不過柳氏一想到當年自己女兒被拐之時,夏錦瀾見死不救的做法以及這些年來,夏錦瀾沒事兒便找她家錦繡茬的事情,心裡便有些陰暗的想着:還想看熱鬧,讓你知道,熱鬧可不是那麼好看的。

“寶親王殿下說的沒錯。”

柳氏突然從夏立齊的身後走了出來,朝着恭親王行了一禮,出聲慢慢道:“恭親王殿下,臣婦和夫君從未答應過讓自己女兒入恭親王府之事,還請您明察,更何況,臣婦家中小女,性情一向嬌慣,也不是府裡最出色的姑娘,臣婦這位四侄女,姿容倒是姐妹中最出衆的……”

柳氏說到這兒的時候,心中更是有一股子的暢快,這三房不是爲了捧夏錦瀾一直打壓着她們家錦繡嗎,如今她便成全了夏錦瀾是府裡最美麗的小姐這一說法。

而三房裡的衆人,卻是根本沒有料到,柳氏會突然反咬她們一口,而且是用這般無恥的做法,這和她們所認知裡的二房根本不相符合,偏生一直都是表現的十分正人君子的夏立齊,在這會兒竟然也不吭聲,只默默的站立在邊上。也幸虧的夏立齊沒吭聲,不然他估計比柳氏還要按捺不住,他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都因爲你們的陷害差點保不住,如今扯了你女兒下水,又算得了什麼。

晏浩在聽完柳氏這話後,眼神掃過了跪在地下的夏錦瑟和夏錦瀾二人。

說實話,夏錦瑟的容貌長得,頂多只能夠算是清秀端莊,並非是晏浩所喜歡,而夏錦瀾,也的確是比夏錦瑟要出色許多,雖然夏錦瀾這容貌,在晏浩眼裡頂多是有幾分嬌俏,算不得出衆,可一想到柳氏所言的,這一位是勇誠伯府最美麗的姑娘了,他心裡卻是有幾分嫌棄的想着:最美麗的姑娘夏錦瀾也僅僅只是如此,看來那畫像真是不可信,夏錦繡比夏錦瀾還要遜色,那便是連美麗都稱不上吧!

當然,晏浩也不是沒懷疑,若夏錦繡的姿容真的比夏錦瀾還要遜色,那他的三弟如何會瞧得上夏錦繡。

可在他走近夏錦瀾的時候,王氏連忙擋在前邊護住了自己的女兒,衝着柳氏連聲道:“你胡說什麼,我家錦瀾何時這般說過……”

這會兒王氏卻是打死都不能認下這個名號。

偏生夏錦瑟卻是冷笑出口說了一句:“三嬸,這當然不是四妹妹自己說的,這可是府裡底下人都傳着的,誰人不知,勇誠伯府四小姐豔冠羣芳……”

而安氏這會兒唯恐搭上自己的女兒,連忙開口道:“是啊,是啊,隨便找個下人便可以問得出來,三弟妹你又何必否認呢!”

當初爲了打壓二房夏錦繡,安氏和王氏二人,仗着自己管家的便利,倒是沒少去踩錦繡捧自己的女兒。

安氏卻是暗暗慶幸,得虧她只傳了自己女兒聰明伶俐,大方得體之類的說法,但三房卻是慘了,畢竟三房的夏錦瀾,不是仗着自己有幾分長相,便將自己傳的跟個天仙似得。

如今讓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