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七今朝都到眼前來

二四七、今朝都到眼前來

榮升學部尚書的消息很快傳開,儘管經世大學僻處郊外,道賀的人羣依然紛至沓來,差點沒踏爛孫家門檻。至於電報致賀的人那就更多了,大多數甚至之前連名字都沒聽說過。

孫元起有些納悶,問邊上樂呵的楊度:“皙子,好生奇怪!當年我做學部左侍郎的時候,除了幾個親朋故舊,也沒幾個人上門道喜。如今做了尚書,怎麼天下人突然都跟我有了交情?你瞧瞧,這是湖北各地府道州縣的,這是安徽鳳陽府和壽州縣的,這是江蘇淮安府的,喲呵,這是南洋孫氏宗親會的……”

楊度春光滿面,扇着扇子搖頭晃腦地說道:“不止吧?不僅認親戚、拉交情的上門了,恐怕連以往有些過節的也會送上賀禮吧?”

孫元起點點頭:可不是麼?就好比李經楚、李經方兄弟,似乎已經徹底忘記前不久被莉莉絲痛宰一刀的事,帶着禮物笑容滿面地登門拜訪。

楊度合上紙扇,身體前傾:“做到侍郎,只能說明你有能力、有後臺,並不代表你不可或缺。以前,每個部有四位侍郎,大家往往會在六部之間來回遷轉,偶爾外放出去做做學政、布政使乃至巡撫,好不容易撈到升遷的機會,又因爲一點小錯,被打壓下去好幾年翻不過身。可以這麼說,絕大多數侍郎都升遷無望,老死於這一職位。既然你前途未卜,別人憑什麼主動來奉承你?反正你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頭,管不到他!”

孫元起大致明白了:侍郎就像副部級。別說中央部委,光一個省裡面有多少副部級幹部?副省長、省委副書記、省人大副主任、省政協副主席,副省級城市的市委書記、市長,乃至副部級大學的黨委書記、校長。林林總總加起來。總也有二三十人。可是正部級呢?寥若晨星。

“尚書就完全不同了。如今就全國而言,能位居尚書之上的,不過就皇上、隆裕太后和軍機處攝政王、慶親王、那琴軒等三五人而已。尚書雖然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也是權勢的頂端。你們一院(都察院)、十二部(外務部、吏部、民政部、度支部、禮部、學部、陸軍部、海軍部、法部、農工商部、郵傳部、理藩部)的部院大臣,與外面的九位總督(東三省、直隸、兩江、兩廣、湖廣、閩浙、四川、陝甘、雲貴),就是全國威勢最大的方面大員。”楊度繼續說道,“能做到這一職位。表明你不僅僅是一個僚屬,而且是某個重要派系在朝廷中的代言人。別人自然要處處捧着你!”

按照楊度的說法,清末的尚書感覺類似於今天的政治局委員。但說自己代表某一派系,孫元起就感覺牛皮吹得有點沒邊了:“那皙子你說。我代表哪個派系?”

楊度不以爲忤:“在出身上,你是代表留洋派;在源流上,你是繼承張文襄公、孫文正公衣鉢;在政治傾向上,你則代表預備立憲公會。”

孫元起笑了:“我居然代表那麼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別人怎麼可能明白?”

楊度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知不知道。並不要緊。既然朝廷把你選爲尚書,就意味着在你身上打了戳記,別人自然而然會這麼想。時間久了,連你自己也會這麼認爲。”

孫元起搖了搖頭:“別的不說。誰不知道我素來不攙和政治?而且前不久,預備立憲公會的張謇、鄭孝胥、湯壽潛等人還打算取我而代之呢。我怎麼能代表得了他們?”

楊度重新在椅子上坐好身體:“如今天下,人人說參政、個個談立憲。議論四起,沸反盈天,朝廷早已苦不堪言。正因爲你不攙和政治,所以才選你出來做尚書,好落個清靜。

“至於預備立憲公會,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年要取代你,那是你的靠山倒了,所以他們想羣雄逐鹿,讓高材疾足者先得;如今你就是靠山,他們哪敢再鬧騰?不用着急,聽說你當上尚書,保證他們立馬北上,親自過來拜見!”

孫元起自嘲道:“他們居然這麼看得起我這個清水衙門的頭兒,難得!難得!”

楊度笑道:“百熙,你過謙了!雖說學部是清水衙門,可它在一院十二部中位置並不低,僅次於外務、吏、民政、度支、禮等五部,排第六位,比陸軍、海軍兩部還高一些呢!”

孫元起撇撇嘴:“照你這麼說,郵傳部在十二部中還排倒數第二呢!我想跟盛杏蓀(盛宣懷)互換,你說兩人誰會不願意?”

楊度哈哈大笑幾聲:“話是這麼說,等百熙你到了盛杏蓀的年齡,再看看誰不願意換?而且瞧郵傳部不停換人的架勢,沒準兒過幾天真就輪到你了!”

郵傳部是清末政府中的一朵奇葩,從光緒三十二年(1906)九月設立,到宣統三年(1911)十二月清王朝正式謝幕,總共五年多的時間裡,居然換了13任領導。其中任期時間最長的是陳璧,一年零八個月;最短暫的是吳鬱生,僅半個月。平均每人不到半年,遠超cpu更新換代速度。

孫元起趕緊擺擺手:“那還是算了!我做學部尚書,都已經黔驢技窮了。郵傳部盡是些狗屁倒竈的事兒,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看還是繼續麻煩盛杏蓀吧!”

楊度卻道:“放心,即便你去郵傳部,那羣老傢伙也不敢對你太過分的。鄉間有句俗語,‘寧欺白鬚公,莫欺少年窮。’何況百熙你還是黑頭公呢?如今部院大臣中,除了海軍部大臣洵貝勒(載洵),就數你最年輕。不出意外的話,你還可以在官場歷練三十年。三十年是什麼概念?完全可以等到那羣老棺材瓤子全部駕鶴西去。然後再一百八十個樣地折騰他們兒孫。你說他們該不該敬你三分?”

三十年?真實歷史中,三十年後小日本已經佔據了大半個中國,全國應該“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了,誰有閒心折騰自己人玩?

孫元起寫完謝恩摺子,剛準備搬回城中寓所,就遭遇到一大批不速之客的圍堵。

這批不速之客足足有數百人,全是學生模樣,浩浩蕩蕩地殺進了經世大學。一進校園。就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紙旗、布幌,上面寫着:

“誓死請願,立憲救國!”

“早頒憲法,速開國會!”

“愛國有理。請願無罪!”

“天津學界同志會泣血叩請釋放溫世霖君!”

……

本來這些人打算繞經世大學一圈,鼓動師生共同參與遊行請願,誰知道因爲情況不明,差點鬧了大笑話:

第一,經世大學遠比同時代的學校要大!而且山路崎嶇。形狀也不是圓形,真要繞一圈,至少得三四個小時。那羣熱血青年等到了後山的東、西校區分叉口,看着遠處連綿不絕的建築。才發現自己有多失策,猶豫半天。只好半路折返。

第二,經世大學師生在孫元起的薰陶下。都變成了典型的溫和派,講究學術愛國、教育興國、實業救國,對於遊行、請願向來不熱衷。更何況前不久剛玩過一次呢?於是經常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親愛的同學,來吧!跟我們一起,爲推動祖國早頒憲法、速開國會而努力!”某人拉住了一位行色匆匆的經世大學學生。

“呃,你看,我正趕着去麗澤樓上特斯拉教授的課,去晚了就沒座啦!”

“同學們,我們敬愛的溫世霖會長,爲了早頒憲法、速開國會,懷着滿腔熱血,組織我們向直隸總督請願。誰知陳庸庵不僅不接受我們的請願,還秘密逮捕溫君,以擾亂地方罪遣戍新疆。難道我們愛國有罪嗎?難道我們請願是擾亂地方嗎?”某人慷慨激昂地演講道。

“……”

“同學,你倒是說句話呀!”某人有些憤怒。

“嗯,你們確信沒找錯地方?我們這裡是經世大學,京城離這兒還有四十里呢!”

第三、經歷了孫元起遇刺事件之後,經世大學的安保明顯加強。這些學生剛開始喊口號,就被近百名保安持槍監視,氣勢立馬矮了一截。

這羣人看應者寥寥,只好改變策略,直奔孫元起在半山居的寓所。保安們一看他們向孫元起住所衝去,頓時緊張起來,開始圍追堵截。期間難免發生衝撞拉扯,一時吵鬧之聲喧天。

孫元起正在看各地提學使遞上來的摺子,不覺皺眉道:“發生了什麼事?”

老趙出門看了看,回來稟報道:“老爺,好像是外地學生來學校鬧事。”

“鬧事?”如今身爲學部尚書,有關學生的都屬於份內之事。孫元起放下摺子,“推我出去看看。”

“老爺,外面亂得很。你看?”老趙對刺殺事件有陰影,這種鬧哄哄的場面自然不願孫元起出去。

孫元起有些不耐,自己轉着輪椅就往外走。老趙只好趕緊過來推着。到了外面,果然是亂成一團,有旁觀的、有喊口號的、有指着鼻子叫罵的、還有扭打在一塊兒的……

孫元起受傷之後,中氣有些不足,便吩咐老趙道:“去,讓他們別鬧了,有什麼事好好說!”

老趙出面,保安們識趣地住了手,趕緊過來圍住孫元起。學生見此場景,猜也猜到是正主兒出場了,片刻安靜之後,口號聲像平地驚雷般的響起來,其中甚至能聽見“打倒滿清鷹犬”的聲音。

孫元起皺了皺眉,推開了前面阻擋的保安,伸手示意這羣因爲激憤而面紅耳赤的學生安靜。結果學生們不僅不聽,喊口號聲音反而一浪高過一浪。他只好叫過老趙:“你過去跟他們說,我有傷在身,不能大聲說話。如果他們想請願,那就安靜下來,找兩個代表過來好好談。”

四六三包羞忍恥是男兒三一一黃鐘應律始歸家一六五柳花陣陣飄春水四三八堂上平分落日低四七五命中無時莫強求下二一〇一浪跡南雲真萬里四四〇閩道更比蜀道難四十二婚嫁少完兒女事四七二奸佞豈能慚誤國四四〇閩道更比蜀道難四三三五嶺逶迤騰細浪三三九九繫馬高樓垂柳邊五四二三還我河山亦有年五十息羽垂頭合讓君三六七試問天下誰敵手二八二刮金佛面細搜求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十六六十二兩岸猿聲啼不住二四五宣政門開候賜錢下四二四當斬胡頭衣錦回三二六田園將蕪胡不歸三三六一代是非誰共語上四十九楚雲燕月兩迢迢二〇五前度劉郎今又來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十二四一一請君暫上凌煙閣四十賈誼徒能說鬼神二九三又於難裡縱天機下三九六也學劉郎去又來四五一白玉爲堂金作馬八十八一時海外自威行二九八帶雨雲埋一半山下一八七滿架堆牀是五車三七三高車大馬滿長安四一一九同學少年多不賤一六八憐子如何不丈夫四八五同尋僻境思攜手四九一本來生死不相干五〇四月明欲素愁不眠一二三恥向東君訴舊愁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十五十二兕甲樓船海外歸二三三斷頭臺上淒涼夜一五二漁竿今作水邊人三三六來遲邀得吳王迎三一七黃金用盡教歌舞四三六古來征戰幾人回四讀書都爲稻粱謀四〇二更彈漢曲入胡琴一五三五日京兆竟何如四八三海邊何事有扶桑一八七滿架堆牀是五車225 敢有歌吟動地哀中二四八風起於青萍之末一〇六鴻爪何年識舊痕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七225 敢有歌吟動地哀中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九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二二七六座中泣下誰最多三月光如水照緇衣四九七錯認容身是保身六十七雄關漫道真如鐵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完一八〇惡人須用大枷枷一八四日下聲交失馬翁225 敢有歌吟動地哀中三七九雪壓冬雲白絮飛四六七龍鉢已傾無法雨五〇六浦口潮來初淼漫二七一有錢能使鬼推磨三八五才施偃月行軍令二五六重臣分陝去臺端四十七人生婚嫁有時畢二八八金陵玉殿鶯啼曉二七三劍外忽傳收薊北上三七一秘殿清齋刻漏長上四二一風駕潮頭入渚田二三五浙東飛雨過江來二六六並蒂芙蓉本自雙下五十五去留肝膽兩崑崙二四七今朝都到眼前來四五四一聲已動物皆靜四〇一又是一年芳草綠一五四世事洞明皆學問五十七滿林黃葉雁聲多二九七殺人如草不聞聲下四六四伯道無兒跡便空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九三二五包含四象立乾坤三十七籀書頡跡出爭持三三一六億神州盡舜堯三〇二可憐頭角盡卿材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二三二七已見廟謨能喻蜀七十一欲制寒衣下剪難三〇〇卿自早醒儂自夢二〇五前度劉郎今又來一六三因傳同道決疑心四七七莫言下嶺便無難
四六三包羞忍恥是男兒三一一黃鐘應律始歸家一六五柳花陣陣飄春水四三八堂上平分落日低四七五命中無時莫強求下二一〇一浪跡南雲真萬里四四〇閩道更比蜀道難四十二婚嫁少完兒女事四七二奸佞豈能慚誤國四四〇閩道更比蜀道難四三三五嶺逶迤騰細浪三三九九繫馬高樓垂柳邊五四二三還我河山亦有年五十息羽垂頭合讓君三六七試問天下誰敵手二八二刮金佛面細搜求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十六六十二兩岸猿聲啼不住二四五宣政門開候賜錢下四二四當斬胡頭衣錦回三二六田園將蕪胡不歸三三六一代是非誰共語上四十九楚雲燕月兩迢迢二〇五前度劉郎今又來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十二四一一請君暫上凌煙閣四十賈誼徒能說鬼神二九三又於難裡縱天機下三九六也學劉郎去又來四五一白玉爲堂金作馬八十八一時海外自威行二九八帶雨雲埋一半山下一八七滿架堆牀是五車三七三高車大馬滿長安四一一九同學少年多不賤一六八憐子如何不丈夫四八五同尋僻境思攜手四九一本來生死不相干五〇四月明欲素愁不眠一二三恥向東君訴舊愁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十五十二兕甲樓船海外歸二三三斷頭臺上淒涼夜一五二漁竿今作水邊人三三六來遲邀得吳王迎三一七黃金用盡教歌舞四三六古來征戰幾人回四讀書都爲稻粱謀四〇二更彈漢曲入胡琴一五三五日京兆竟何如四八三海邊何事有扶桑一八七滿架堆牀是五車225 敢有歌吟動地哀中二四八風起於青萍之末一〇六鴻爪何年識舊痕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七225 敢有歌吟動地哀中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九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二二七六座中泣下誰最多三月光如水照緇衣四九七錯認容身是保身六十七雄關漫道真如鐵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完一八〇惡人須用大枷枷一八四日下聲交失馬翁225 敢有歌吟動地哀中三七九雪壓冬雲白絮飛四六七龍鉢已傾無法雨五〇六浦口潮來初淼漫二七一有錢能使鬼推磨三八五才施偃月行軍令二五六重臣分陝去臺端四十七人生婚嫁有時畢二八八金陵玉殿鶯啼曉二七三劍外忽傳收薊北上三七一秘殿清齋刻漏長上四二一風駕潮頭入渚田二三五浙東飛雨過江來二六六並蒂芙蓉本自雙下五十五去留肝膽兩崑崙二四七今朝都到眼前來四五四一聲已動物皆靜四〇一又是一年芳草綠一五四世事洞明皆學問五十七滿林黃葉雁聲多二九七殺人如草不聞聲下四六四伯道無兒跡便空二七四世事如棋局局新九三二五包含四象立乾坤三十七籀書頡跡出爭持三三一六億神州盡舜堯三〇二可憐頭角盡卿材二七五雄雞一唱天下白二三二七已見廟謨能喻蜀七十一欲制寒衣下剪難三〇〇卿自早醒儂自夢二〇五前度劉郎今又來一六三因傳同道決疑心四七七莫言下嶺便無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