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跟着勤務兵拐了幾個彎子,繞過一棵大樹,眼前出現了一個獨門小院,院子裡面是一棟兩層小樓,紅磚綠瓦,牆壁一側被爬山虎遮滿,院子裡一棵大樹冒出圍牆,枝繁葉茂,鬱鬱蔥蔥,上面有鳥雀低叫,附近有蟬聲高鳴。
大門左右各有一名衛士站立,挺腰直背,手短長槍。
見到勤務兵,兩名值勤衛士擡手敬禮,勤務兵舉手還禮,衝二人解釋道:“這幾位小朋友都是司令員今天特意要見的人,”拉過趙春江:“你們剛來,應該不人的他,就是司令員的外孫趙春江,今天和他們幾個同學一起來司令員這裡做客,讓他們進去吧。”
兩位值班衛警雙腳合併,“啪”的一聲脆響,一人伸臂虛引道:“進去吧!”
勤務兵對衆人道:“隨我進屋吧,司令員就在裡面!”
進來院門,勤務員站到房屋門口,立正敬禮:“報告首長,趙春江偕同其同班同學來訪!現已經到門口,請指示!”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進來吧!”
勤務員小聲道:“首長有請,你們進去吧。”
李飛陽當先邁步,進了大廳。
大廳裡面紅色地毯鋪地,中間一張大大的紅木桌子,桌子一側有一個小茶桌,兩邊布有沙發,此時沙發上面坐着兩個老年人,一男一女,男的身着軍裝,黝黑的皮膚,方面大耳,花白的短髮疏的筆直,猶如鋼槍一般根根挺立。
女的披着坎黑色輕紗披肩,頭髮也是花白了,但是面容卻是不顯得蒼老,看起來氣質沉靜舒雅,兩隻眼睛透徹明亮,顯出一股子不屬於老年人的靈性來,只看模樣,就知道年輕時定是一個美女。
看年紀,這兩人就是趙春江的姥爺和姥姥了。
見到幾人進屋,邱正義眼睛橫掃了一下,目光隨之定住,直直的看向李飛陽,嘴裡問趙春江道:“春江,這就是你的老大李飛陽罷?”
不待趙春江回答,李飛陽搶上前去道:“邱爺爺好,我是李飛陽,什麼老大不老大的,那是我們隨便喊的,您可千萬別當真?”
旁邊的趙春江急道:“怎麼能不當真?你是我結拜大哥,我喊了你大哥,這一輩子你就是我大哥,那裡是隨便喊喊的?”
李飛陽默笑不語。
邱正義哈哈笑道:“飛陽,你過來,做到我身邊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什麼本事,竟然把我這個頑劣的孫子,調『教到如今這種地步。”
他招手將李飛陽喊到了身邊,拉着李飛陽的手,好生親熱。
李飛陽前世今生從來沒有被男人這般拉着手說話,心下有點不適,不好表現出疏離之意,只得含笑應付邱正義的問話。
謝夫之幾人看到老大的尷尬表情,都是暗暗好笑,在趙春江姥姥的招呼之下,幾人都脫了鞋子坐在了沙發之上。
幾人裡面,唯有趙春江是大汗腳,三伏天他卻穿了一雙球鞋,脫掉了鞋子後,腳臭味燻人欲嘔,就連他一向優雅賢淑的姥姥也皺起眉頭,掩鼻道:“春江,快出去洗洗腳,也不怕薰着你的朋友!”
趙春江笑嘻嘻道:“沒事的,這幾個傢伙都被我熏習慣了,嘿嘿。”雖說如此,他還是出去洗了一下,穿了一雙拖鞋重又走了進來。
邱正義呵呵笑道:“飛陽,我一直聽春江他爸爸說起你,把你誇的天上少有,地上絕無,我聽他說了你最近的一番舉動,果然是非同凡響。所謂聞名不如相見,今日一見到你本人,發現更勝聞名!”
李飛陽笑道:“趙叔叔知道小侄不成器,爲了給我裝面子,說話不免誇大幾分,我哪有什麼舉動?在爺爺們的眼裡,我們只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倒是讓邱爺爺見笑了。”
邱正義哈哈大笑:“這孩子,真會說話!”
他掃視了一番衆人,道:“飛陽,你和春江還有馬克跟我去書房一趟,有些事情,咱們爺仨得仔細談談!老婆子你先陪着幾個小朋友說話,我們先去談點事情!”
老夫人點點頭:“你們去吧,我正要和幾個孩子問問唐城的人情風俗,打算去唐城看看我那女兒女婿!”
邱正義瞪眼道:“胡鬧!都是小的來看望老的,哪有父母去遠處看望兒女的?”
老夫人笑道:“你呀,就是嘴硬!天天唸叨女兒孫子,現在倒是矯情起來了!好了,你去跟飛陽他們談正事去吧,別打擾我們幾個說話。”
邱正義哼了一聲,邁步進了書房。
邱正義的書房比較大,和李飛陽家裡的老式書房的面積差不多。
紅木的書櫃,塞滿了線裝書,密密麻麻排成了一溜。
書櫃上面斜靠着一個不大的相框,裡面是一家人的合影照片,照片上有趙春江老子老媽和邱正義夫婦年輕時的模樣,中間是穿着開襠褲的小趙春江。
馬克看到照片,嘴角咧開,看了看趙春江,悄悄指了指巷片中趙春江開襠褲中露出的小雞J,無聲爆笑。
趙春江臉色一紅,急忙將相框翻過來背對衆人,嘴裡卻對邱正義說道:“姥爺,這個相框有點髒了,我來擦一下!”
邱正義沒有發現兩人的小動作,看到趙春江如此舉動,點頭道:“嗯,春江,你現在手腳比以前可要勤快多了!
趙春江嘿嘿乾笑:“都是我老大教導的!嘿嘿。。。”
書房裡面有一個小小的書桌,幾把藤椅,看佈置卻也適合會客。
三人在藤椅上坐定,邱正義看口道:“飛陽,這次叫你們來主要就是見一下你,你很好,比我想象當中要好的多!這次進京,事情是你給他們的兩篇報告引起的,現在還得由你出面來解決。春江和馬克這兩個孩子這次進京,只不過是陪太子讀書,當一個映襯罷了。關鍵還是看你的表現。”
李飛陽道:“事情太過於突然,我當初本想給兩位兄弟一個前程,讓他們走一下捷徑,卻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這般快,也有點出乎我的預料,這次中央招問,我也不知道這對春江和馬克兩人以後的發展是好還是壞?還有,到了大內,我應該如何應對?這些事情還得請教爺爺。”
邱正義笑道:“我不知你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大的心思?年齡雖小,眼界卻寬!我這個外孫比起你來,拍馬也趕不上!”
李飛陽道:“邱爺爺太誇獎我了!”
邱正義搖頭道:“我不是誇獎你,而是你確實了不起!”
他嘆息道:“雲長同志當初決定改革開放之後,就開始組織成立國家政策研究室,從各地各領域抽調頂尖人才來充實這個部門,他們討論了幾個月,從歷史到現在,從國外到國內,從西方到東方,從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反覆對比,深刻研討,小心翼翼的針對我國國情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綱領,反覆商討後,眼看就要按照既定方針實行,你的報告恰恰這個時候遞到了中央!”
邱正義道:“飛陽,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當時我也在京城,正好見到了那個場面;你的兩個報告,引發了整個高層的大討論!雲長同志當時很激動,在大會上特意朗誦了你文稿裡面的幾段文字!引發了極大的轟動!”
邱正義聲音變得低沉,事情過了這麼久,他說起此事,仍然是一臉的驚訝:“我好久沒有見到那種情景了!一部報告引起整個高層的重視,爲此廢掉了幾百人花費幾個月擬定的文案,又根據你的報告從新修改政策,這種驚人的影響力,簡直聞所未聞!”
李飛陽道;“爺爺您這玩笑可是開大了!一部報告而已,哪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邱正義道:“我沒有開玩笑!飛陽,你知道不知道?就因爲你的兩篇報告,弄得整個中央高層吵吵鬧鬧,許多計劃臨時更改,現場修訂,直到現在,方纔有成熟方案形成!你的名字現在已經傳進來每一位常委、局委的耳朵裡,所謂上達天聽,天下聞名,你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
邱正義嘿嘿笑道:“一羣專家學者,博士、院士、還有什麼海外精英,經過了幾個月費盡心力的商討,制定的政策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孩子的報告!這個臉可是丟大發了!”
趙春江張口結舌道:“老大,你的那份報告這麼牛逼?”
馬克也是一臉的南難以置信,他畢竟比趙春江想的要多一點,輕聲問道:“大哥,我們是不是給你惹下了很大的麻煩了?”
李飛陽一臉的無可奈何,他交給馬趙二人的兩份報告,一份是對上一世中國改革開放後的弊端和應對方案的梳理和彙集,另一份就是對越戰之後中國軍隊的改制與革新的敘述。
他上一世對這些東西頗有興趣,曾在網上搜索過許多關於此種事情的文章和報告,交給馬趙二人的,就是他彙集前世所有的文章的要點編撰而成,可以說是當今最符合大漢社會的兩份報告,如果中央以此爲根據,最起碼大漢五十年內的發展方向不會有任何偏差!這兩份報告的重量就在於此。
中央領導那個不是明白人,這份報告沒有看到也就罷了,看到之後,自然會認識到其中的含金量。
雲長同志一直說要摸着石頭過河,如今有人直接在河上面修了一座直通彼岸的大橋,免去了趟河下水的風險,一下子少走了許多年的彎路,這讓他如何不高興?
李飛陽前世畢竟只是一個武者,今生雖然關心時事,但畢竟對這兩份報告的認識有還是些不足,雖然知道自己寫的報告肯定對大漢國的政策有極大的促進作用,但仍然是小看了其中的分量,如今名聞上層,也不知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