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到了寒樑昊的大壽當天。
皇宮裡張燈結綵,錦繡團簇。御花園裡都是妃嬪精心準備的盆栽,所有皇子、妃子均出席寒樑昊的壽宴。三品以上官員到場,三品以下官員將禮品送至禮部。大壽一個月內,稅收勞賦均減半。
今天寒樑昊心情很好,坐在殿內,自己兒孫滿堂,無一不是順從地看着自己。
“二皇子寒越霄送來前朝楠木茶席一個,外加六十盞金絲玉如意。”太監尖聲尖氣的地報道。
寒樑昊眼前一亮,這前朝楠木茶席,是失傳已久的寶物,上雕山河圖,極細極微,茶席之上,竟是描繪出千里山河之景。這前朝楠木茶几上刻有一山,沸水從山頭倒下,從山頭流下,順流而淌,漫過河岸枯草(茶葉),最終匯聚在一個青瓷白玉茶盞中。喝一口,竟將這滿目山水的風情融入了這杯盞之中。
“霄兒,這禮物是深得朕心啊。”寒樑昊縱使是一國之君,看見自己的心愛之物,依舊是笑得開懷。
“父王喜歡就好。”寒越霄俯身行禮。
衆人都不由自主看向這神秘的二皇子。寒越霄寄情山水,無意於公衆紛爭,宮中的人,也鮮少見到他。寒越霄今日一身紫色長袍,手持摺扇,雖然已過不惑之年,但依然有少年般的風姿,竟有一種世外高人之姿態。
收下了楠木茶席,寒樑昊拿起手邊的酒杯,小酌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太過開心了,寒樑昊覺得有些頭暈,雙眼也花了起來。
“啓稟皇上,不好了!皇城外西北大軍起兵謀反!”侍衛匆匆來報。
“大膽!”寒樑昊起身,眼前天旋地轉,卻幾乎站立不穩,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來人,沒看到父皇累了嗎?還不把父皇扶回去休息!”寒越均語氣十分關切,眼睛裡卻沒有一點溫度。
寒越均心裡好笑,自己讓寒越昊給寒樑昊下了點藥,只是讓他病重,在這
朝堂上體力不支罷了。羣臣見皇上身體欠佳,再讓戶部刑部尚書諫言,那麼隨後立太子的事情也便會被提上日程。沒想到現在寒越毅竟然率先帶頭起兵造反,自己現在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可以將太子之位收入懷中。
寒越均準備了五萬鎮北軍,悄無聲息地安排在了宮內,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寒越毅竟然這麼快將自己送上門來了。
“傳令!五萬鎮北軍速速抵達城門,抵擋反賊入侵!”寒越均胸有成竹。
“西南將軍,袁丞相,請您二位速速調兵,保我大姜。”城門就要被攻破,西南將軍和袁丞相也顧不得多想,即刻調兵八萬。
寒越毅抱着破釜沉舟之心,帶來九萬大軍,想到宮內可調兵力也不過八萬,勢在必得。沒想到自己的行動早被寒越均知曉,這下真是騎虎難下。
“殺啊!”只能殊死一戰了,寒越毅大吼,帶着起兵開始朝城門進攻。
一時間,朝野大亂。
八萬西北軍,怎能抵擋得住十三萬人馬,再加上謀反之事,軍心渙散,沒出三個時辰。死的死,倒戈的倒戈,寒越毅一敗塗地。
所有一切轉瞬即逝,內血浸染了皇宮的階梯,彷彿一場盛大的儀式。五皇子寒越毅自知造反無望,在戰亂中揮劍自刎。姜國,依舊維持着這搖搖欲墜的表面。
大戰結束,皇上寢宮,皇子皇妃均立於旁。
寒樑昊就這麼死了。連寒越均都意外,自己只不過是讓廣陵閣研製一種讓人吃了可以彷彿病入膏肓的毒藥,等寒樑昊立自己爲太子之後,再讓這老頭子一命嗚呼。沒想到這寒樑昊這麼不中用,就這麼死了。寒越均傻眼了,現在姜國無主,皇上屍骨未寒,自己也不能貿然篡位,況且還有寒越霄和寒越靖,此事只能從長計議了。
再說這寒越霄,這麼大的事,他也心下震驚,眼看天下就要大亂,他這逍遙王爺也勢必只能做個短命王爺
啦。這天下必須羣龍有首,自己不願做皇帝,也不能讓寒越均和寒越昊得了皇位。這個皇帝,只能是寒越靖。
寒越霄爲何如此幫助寒越靖?原因竟是自己無意之中得知,這寒越靖竟然是自己的兒子。二十年前,自己與寒越靖的母妃交好,情投意合,沒想到這寒樑昊竟然也看上了寒越靖的母親,將其納入宮中,過了不久便產下了寒越靖。沒想到,寒越靖的母妃在宮中隱忍多年,竟是爲了他的孩子,這情,不得不還。
皇上駕崩,除了守孝!按照律法,皇子要去皇廟祈福唸經。
這日,皇子們均在黃廟祈福唸經,唯獨少了寒越霄。正當皇子們各懷心事時,寒越霄率領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進入了皇廟之中。
“停!”寒越靖下馬,整個隊伍沒有一點聲音。
“寒越霄,你這是要幹什麼?”寒越晟上前,質問寒越霄。
寒越霄,站在那裡,看着寒越晟,那雙眼毫無波瀾,是一種瀕臨絕境的決絕:“自然是來殺你們的。”
看着眼前的人馬,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在生死麪前,所有的話都多餘了。到皇廟祈福,所有人都沒有帶侍衛和武器。連寒越靖都感到了絕望,沒有想到,這風流倜儻的二皇子,任誰人都猜不透,最後竟然做出如此驚人之事。
所有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寒越霄的人馬守在皇廟所有出口,擋住了皇廟內所有想要逃出的皇子,然後點燃了手上的毒火,扔到了皇廟的幕簾上。
火光伴着濃煙浸染了這一片天空,命懸一線的時候,寒越靖被寒越霄的一個侍衛匆匆帶離了皇廟。寒越霄在他們身後,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姜國史官記載:昊元七十六年,皇帝寒樑昊駕崩。皇子除均十九皇子寒越靖,其餘均意外死於皇廟大火。太監總管唐祿德宣皇上生前留下的聖旨,將皇位傳給十九皇子寒越靖。
隔日,寒越靖登基,改國號永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