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田敏顏就被告知外邊來了兩個俏生生的姑娘,穿戴梳洗好,走出房門,就見兩個年紀在十六七的姑娘站在門邊侯着。
“姑娘安。”兩人一見田敏顏,就屈膝行禮,說道:“王爺命我二人前來伺候姑娘。”
田敏顏忙回了半禮,淡笑道:“兩位姐姐快起。”
領着兩人進了房間,田敏顏見她們均是穿的比甲衣裙,一人紫,臉如滿月,得體的笑容恰到好處,雙手交叉放在腹前,看上去沉穩利落,只隱隱有些疏離和探究。而另一人,則是一身水藍,眉眼彎彎,小嘴微翹,很是嬌俏,看上去比較活潑。
“姐姐們都叫什麼名兒?”田敏顏將打量的目光收回笑着問道。
“奴婢紫衣,見過姑娘。”紫色衣裳的姑娘上前一步行禮。
“嘻嘻,奴婢是藍兒,見過姑娘。”水藍衣裳也行了一禮。
田敏顏這回是笑着受了,卻也站了起來,笑說道:“我是鄉下里出來的,承皇上聖恩,才得以來京朝見。對京都也是人生路不熟,這邊的人情世故也不甚清楚,還望兩位姐姐多多提點,以免我衝撞了那位貴人,這拜託兩位姐姐了。”說着,她也屈膝朝兩人行了一禮。
緊接着,她又從一旁站着的白梅手中接過兩個荷包,遞給兩人說道:“第一次見面,我也不知姐姐們喜歡什麼,也就不失禮了。這兩荷包是我領着丫頭們做的,比不得姐姐們的手藝,姐姐拿着頑。”
紫衣和藍兒對視一眼,微笑着接了過來:“謝姑娘賞。”
紫衣見她行事規矩,大方從容,眼中疏離退了兩分,笑道:“姑娘可折煞奴婢們了。王爺命我們前來伺候,姑娘有何事要奴婢們去做,儘管吩咐就是。”
“吩咐當不得,王爺的本意該也是讓你們來提點我如何行事,伺候的還有小丫鬟呢。”田敏顏笑着讓白梅吉祥上前:“你們見過兩位姐姐,凡事多向姐姐們學習,不懂的就問。”
“白梅見過紫衣姐姐,藍兒姐姐。”
吉祥見白梅怎麼做,她也便怎麼做,跟着行了禮。
“兩位妹妹快起,我們一道伺候姑娘,該彼此幫襯着,無需多禮。”紫衣到底年紀大些,將兩人扶起,溫和地道。
“近身伺候的,我這兩個丫頭也是使慣了的,就讓她們伺候行了。只是我在京都也有相熟的人家要拜訪,紫衣姐姐,藍兒姐姐,你們在京都生活慣了的,也熟悉這裡的風土人情,就幫着我應對外邊這些應酬如何?”田敏顏看着她們問道。
不是她不相信齊十七派過來的人,兩個丫鬟從一開始就有打量之意她也曉得,她也不怪,畢竟這換了誰,都會如此。
只是她不習慣讓不熟悉的人近身伺候,反正她也帶了白梅吉祥來,這貼身伺候的,就讓她們來。而在外面應酬和打探消息什麼的,自然是讓紫衣她們來,地頭蛇嘛。
紫衣她們也是王府裡出來的,規矩自然省得,田敏顏這麼安排也無可厚非,這貼身丫鬟,沒道理讓她和藍兒來做的,畢竟纔是第一次相處。她們雖是王爺派來的,到底是外人。
若田敏顏讓她和藍兒近身伺候,那反倒是落了下乘,巴結之意太嚴重,就是在丫鬟眼中看,也只是覺得這人上不了檯面,小家子氣罷了。
所以,田敏顏這麼安排,紫衣覺得很合理。
“那不知姑娘接下來如何安排?”紫衣笑吟吟地問。
田敏顏早就將行程計劃好了,來京都何時見皇帝,自然是由皇上下旨意,她慢慢等着就是。如今初來乍到,自然先在京都城裡逛逛,然後向柳家遞帖子拜訪。
“人都說京都如何的繁華,我也想見識一番,只不知我們能不能隨意的出門?”田敏顏看着她問。
“姑娘,王爺說了,皇上的旨意一時半刻也不會下達,姑娘要想四處看看,自是可以的。京都城頗大,劃分東西兩城,朝中鄖貴和高品階的大人府邸,大都在東城。西城雖不是主城,卻也熱鬧非凡,適合女子去向的地方也頗多,奴婢敢問姑娘,是想要去玩樂?還是要買東西?”
田敏顏想了想,說道:“我也就想先熟悉一下這邊環境。紫衣姐姐,你可知這最大的酒樓,衣坊,首飾鋪子分別是哪幾家?”
“京都最有名的酒樓當爲望月樓和醉鄉樓,臨江而建,廚子均是出自宮中御廚,品相一流。最受京中貴婦小姐們推崇的是天衣坊,出自天衣坊的衣裳,用的是手藝最好的繡工,最好的衣料,一旬只出一件單品,而且是獨一無二的,貴婦小姐們都以有天衣坊的衣裳爲榮呢。至於首飾鋪子,那自然是我們王爺旗下的珍寶齋了。”藍兒搶着回答,說到珍寶齋那是與有榮焉。
白梅和田敏顏挑眉,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兒,珍寶齋啊。
“姑娘,這個珍寶齋是不是就是您之前說過的給畫了幾幅設計圖的那個珍寶齋?”吉祥小小聲地問。
她這一問,固然聲小,紫衣和藍兒卻聽得真切,兩人不由微驚,看向田敏顏。
珍寶齋後期出了幾張首飾圖,款式新穎,是最受歡迎的,也將珍寶齋的名聲推向高峰,紫衣曾經聽過管事的說,是王爺從外邊買回來的,難道是這個田姑娘畫的?
“吉祥!”白梅瞪了她一眼,吉祥縮了縮脖子,退在一旁。
紫衣見此,心中瞭然,看向田敏顏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考究,問:“姑娘可是想要去逛鋪子?奴婢吩咐前邊車馬準備。”
“不急,我們先在周邊看看,不過在此之前,我想麻煩紫衣姐姐給我跑一趟。順天府尹的夫人是我的故交,這回來了我想前去拜訪,我這兩丫鬟也不熟悉地兒,還請紫衣姐姐幫我遞個拜帖。”
紫衣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可她受過專業的訓練,也並沒表現在臉上,只笑着說道:“當不得麻煩兩字的,姑娘吩咐的差事,奴婢一準辦好。”心卻道,這位田姑娘不簡單。
田敏顏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讓白梅準備筆墨紙張,她親手寫了拜貼吹乾,讓紫衣送出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