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着羅氏像只老母雞似的緊緊護着自己的孩子在身後,雙眼一瞪,指着她的額頭就罵:“你又回來幹什麼?啊?地裡不用做了?兩母女一個渣樣,慣會躲懶,淨吃不住的母豬,養兒剽呢。”
羅氏被罵得臉一陣紅一陣青,囁嚅着道:“娘,我就是不放心顏兒纔回來看看,一會就去地裡。”
江氏一聽立即就惱了,口水花立即噴了出來:“喲,矜貴成這個樣,你咋不拴在褲腰帶上了,啊?什麼玩意,一個賠錢貨還這多事。我是短了她吃的還是少了她喝的?還是我打她抽她了?啊?你說啊!”
江氏這麼火爆,只因爲剛剛田敏顏被送回來的時候,老爺子交代了要好好照看着,羅氏現在這麼一說,不就是打她的老臉嗎?
江氏嫁入田家幾十年,從年輕媳婦子熬成了婆婆,好不容易纔翻身做主當主母,她早當自己是田家的霸主,除老爺子之外,所有人都該聽她的。換句話說,她老人家的話就是懿旨,違者立斬不赦。
但現在,田敏顏公然在兩孫子面前說反抗她,這已經挑戰了她的權威,羅氏還要質疑她,這更讓她無法忍受。
在她看來,一個賠錢貨遠遠沒有一個孫子那麼值錢,早晚是人家的人,這還沒嫁,肯定是能使一天就是一天的。因着長子是秀才,常住在鎮裡,連帶着長房的兩個丫頭也跟着在鎮裡住,江氏想使也使不動不是?
所以,二房的丫頭和三房的田敏顏就成了實打實的粗使丫頭,啥活都得幹,而田敏顏要下田,更是理所當然的,她不下,難道是她這當奶奶的下田麼?
“娘,不是這樣的,顏兒前會才掉在河裡了,現在又厥過去,我是怕她。。。”羅氏被江氏指着罵得連連後退,一急,眼圈一紅,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就你會當娘,就你心善,我就是個作惡的賴婆子,啊?長本事了你,都能反我了,說幾句就掉起金豆子來了,啊?有本事你娘倆就走出這個家,回你那麥屯子去,咱們田家養不起大少奶奶千金小姐。”
羅氏被罵得臉色發白,看着盛氣凌人的江氏,手握成了拳頭,氣的身子直顫。
田敏顏聽得直皺眉,感覺到羅氏顫抖的身子,不由擔憂地叫:“娘。”
“哎,娘在呢。”羅氏轉過身,拉過她護在懷裡。
“我怕。”
“不怕,不怕啊,我們不去地裡,不怕那黃麒子。”羅氏溫聲地哄,眼見江氏又豎起眼睛要發作,不由道:“娘,孩子的活計我這當孃的幫她擔了,就讓她在屋裡歇着不成嗎?”
“還有我。”
屋外,驟然響起一個男聲,田敏顏驚喜地往回一看,鼻子一酸,撲了過去:“爹。”
“囡囡不怕。”田懷仁抱了抱女兒,看到羅氏那紅着眼委屈的憋着淚的樣子,不由心裡一痛,轉頭看向江氏道:“娘,她們娘們做不完的活,我擔了,這樣您滿意嗎?”
向來軟弱的兒子突然這麼強硬,讓江氏狠狠的一怔,晃過神後一拍大腿,嚎道:“好!好啊!我是養了白眼兒狼了,沒心肝的有了老婆就忘了娘了,敢反起我來了,老天爺你咋不睜眼劈死這狠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