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着一個被燒乾而炸開的水壺,李氏被江氏狠狠地修理了一番,連晚飯都沒讓她上桌吃,只打發她在竈間上吃了。
飯後,田老爺子又聚集了一家子人在正房裡商議前去橫河的事。
“爹,這兩日該宴請的人也宴請了,我也該打點行李前去橫河上任。譚知是那邊來人說,那邊事兒多,讓我打緊上任呢。”田懷德笑着道:“所以,明日我就和陳氏去鎮上那房子收拾行裝,這就過去橫河。”
“是啊,爹,這行李物件,收着收着就一大車了,可得仔細着呢。”陳氏笑着附和:“相公和大郎的書也有不少,也得搬過去。”
“是該這樣沒錯。”田老爺子點頭稱是,說道:“合該早些前去橫河,到那邊也得先熟習一下地方。”
“爹,等我們在那邊安定下來了,再接您和娘過去住些日子。”田懷德緊接着又道:“只是橫河那邊近海,吹個風也是鹹熱的,就怕您住不慣。”
田老爺子一聽,吸菸的手一頓,沒有吭聲。
李氏滿臉急色,撞了撞田懷孝的手,示意他趕緊的開口。
“爹,大哥也要人支使,不如我和二郎跟着大哥一起先過去罷?總要使個人跑腿的不是?”田懷孝笑看着田老爺子。
陳氏冷睨他一眼,垂眉暗道,真是名副其實的狗皮膏藥。
“老二,橫河那邊衙門有的是人,哪能支使你?你也甭急,等我們安定下來了,再接你們去也是一樣的。”田懷德瞥他一眼,又看向身旁的老爺子說道:“爹,這官員上任,沒見過帶着大隊人馬前去的,都是慢慢兒的接過去,我若開這個先河,沒的讓人看了笑話。”
“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呢?哪來的大隊人馬,爹孃不是後頭去麼,我就和二郎兩個人跟着,就是路上,也要找個護衛不是?統共不過五六人,誰有話說?大哥也不是捎不得。”田懷孝也不接他的茬,臉上只微微的笑,心裡卻冰冷無比,想甩開我們?門兒都沒有。
“喲,二叔,爹爹不是說了,等安定下來接你們過去麼,看你急的,又不是不接,有必要跟的這麼緊麼?”田敏莊一聽田懷孝的話,就特別的反感,不由冷冷的譏諷。
“莊丫頭,不是二叔教訓你,這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理?更何況還是個閨女,傳出去沒的讓人家說我們田家沒規矩。”田懷孝可不是吃素的,對付田敏莊這樣的尖酸丫頭,他大可以端起長輩的架子。
“二叔,你。。。”
“莊丫頭坐着吧。”田老爺子也是不悅,這屋子裡有的是長輩,哪輪的到她說話。
“莊兒,給知縣夫人的見面禮你才繡了多少?還不快快屋裡去。”陳氏見老爺子發話,連忙端起母親的架勢。
田敏莊恨得牙癢癢的,狠狠地剜了身旁的田敏青一眼,甩着帕子走了。
田敏顏看了暗笑,這田敏莊也太不會看眼色,這老爺子都沒說話,她插嘴,不被趕纔怪。
和前世看到的書中劇情一樣,大房是百般算計想要撇下二房,可二房又怎會依?有田懷孝李氏這樣的狗皮膏藥,事情最終只會妥協。
“爹,您怎麼說?”
田老爺子看看兩個兒子,對老大的私心他有些失望卻也可以瞭解,畢竟,是體面的問題,可老二,也不是能輕易哄了的,更何況,自己前些日子也應允了。
“我和你娘,這麼多年都沒走出過縣城,這橫河。。。”
“那就更應該出去見識見識了。”老爺子纔開了個頭,田懷孝就迫不及待地接上道:“爹都好幾十了,是該享福的時候了,爹,娘,咱就一起前去橫河吧。”
江氏盤着腿沒吭聲,兩手交握擱在大腿上,只看着老頭子,反正她是跟着老頭子的,去哪都一樣。
李氏着急得很,就怕老爺子說不去,她也就去不成了。眼珠子一轉,一拍大腿就道:“要俺說,哪這麼麻煩呢?現在都分家了,就咱們兩房人去,分兩撥人過去就中。”
“大伯和大嫂還有大郎金蛋,還有他爹和二郎三郎先過去,俺和爹孃,還有幾個孩子第二撥去,這不就得了?”
“二伯母打的好主意,都去了,這老宅子誰守,還有田裡的莊稼呢?都不要了?”田敏顏冷笑一聲。
現代房子長久不住,還會封塵失修呢,更何況這泥磚瓦房?這要是去個一年半載,宅子裡沒個人氣,也沒人搗弄,肯定會老化的,冬天不燒一下炕,更是冰冷。
“不是有你們嗎?”田敏青見田敏顏插話,也憋不住出聲:“你們三房幾口人住這麼大的宅子,不是如了你的意了。”
這話說的就好像天大的施捨一般。
田敏顏連聲冷笑,譏誚道:“喲,二姐姐這麼年輕,這早就得了健忘症了?我記得咱們昨兒個才分了家吧?”
“你。。。”田敏青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況且聽二姐姐的口氣,倒是喜歡住大宅子呢,反正大伯那邊說院子房舍小的緊,不如你留下來住這個大宅吧?還能看守不是,愛住哪就住哪。”田敏顏笑眯眯的說完,也不看她氣得要發飆,又轉向田老爺子道:“阿公,我們都商量好了,這兩日就打掃好村頭西宅搬過去。”
“顏丫頭倒提醒我了,這要都去了,房子可咋辦?田裡的莊稼誰弄?這過兩三月就能收了。”田老爺子似是突然纔想起一般,有些苦惱。
“爹,那還難辦?莊稼大可以租給人弄,再不濟,不是有老三嗎?”田懷孝倒沒覺得有多難辦,大刺刺地道:“房子也讓老三住着,老三,不會分家了,就連打掃一下都不願意吧?”
田敏顏真覺得好笑,站着說話不腰疼,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而這二伯父還能更無恥一些嗎?
說的這麼簡單,咋不見你留下來守宅子弄莊稼呢?
“沒,房子我可以打掃的。”田懷仁老實的搖頭。
田敏顏再度嘆了一口氣,攤上這麼個老實爹,是幸還是不幸呢?看來得早點把兩個兄弟培養起來才行,爹爹這麼包子,怎麼成事?
燕說寫文是件辛苦活,這兩日許是因爲頸椎問題,頭昏腦漲得很~